秦府。
一位贵客到来,让府中的人都有些惊讶。
秦远庭亲自招待,袁平虽然离开,但还有别的高手。
四个中年人和暗卫交叉护卫,将秦府围的水泄不通。
“这些人就是麻烦,随便出来转一转,都有着这么多人。”
来人淡淡开口,一身黑衣和黑夜融为一体,秦远庭的实力也在一流巅峰,甚至半只脚踏入超一流高手,但在这人面前,还是有些紧张。
大陈帝王刘元,在夤夜到达这里,不想有人陪伴,但暗卫还是跟着。
“这里虽然是帝都,但也有着宵小之徒,不管何时,皇上依然要小心。”
秦远庭不好多说,明言容易得罪其他人,这种时候只能保证一点,秦府之内无比安全。
至于宵小,和秦家无关。
刘元笑了笑,看着眼前的棋盘,也陷入到沉思中。
“让袁平直接去清波城吧,年轻人不能损失!”
啪嗒,白子落在棋盘上,外面也下起秋雨,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一种必然,秦远庭的眼底也有了一丝寒意。
到了这时候,突然有这种要求,确实是有些不对劲,对方这么说,应该有了别的想法。
现在青年人不能损失,那么在过去的某个时候,秦展颜就是牺牲品,秦家也是。
“是!”
秦远庭忘记下棋,背后有些汗水,现在到了深秋,不至于太热,那么就只有紧张。
皇上到底要说什么,秦远庭心中不知道,更是从未揣测对方的想法。
一直都是对方怎么说,秦家怎么做,亦步亦趋都是无用,这种时候还是被人怀疑。
并不是秦家做事的方法不对,而是在这个位置,就总归会被人怀疑。
一个厨子叛国,皇上不会管,而秦家有风吹草动,皇上都挂在心上,不同位置的人,反叛导致的结果不同而已。
“该你了,想女儿也不必这样。”
刘元敲了敲桌子,话音中有一些不满,不在意秦远庭心中怎么想。
现在关键的一点是秦家这么做,忠君报国是底线,至于到底多么忠诚,可就要好好思索了。
“疏忽,疏忽。”
秦远庭讪笑一声,和皇上之间,也没有太多的间隙一般。
在很久之前,秦远庭并非秦家的家主,刘元并非陈帝时,两人就是如此。
皇上想找故人,那么秦远庭就是故人。
“快些!”
刘元脱下了长袍,惬意的坐在秦家家主的位置上,看着秦远庭下棋,两人之间似乎回到了过去。
但君臣,依旧是君臣,即便今日是故人,出去以后,依然是有这很多差距。
今日到来,只是皇上表明态度,最近的事情要结束,不管秦家受到了什么委屈,该过去的,必须要过去。
受委屈,也属于替皇上受委屈,这就不算委屈。
“来个暖炉。”
秦远庭吩咐一句,丝毫不敢怠慢,秦朝颜带人进来,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皇上。
刘元看了一眼秦朝颜,并没有太多表示,天上的苍鹰可以看见大树,但却看不到大树旁边的一朵花。
“当年你和庭芳的婚事,还是我帮助牵的,这么多年过去,孩子们也都大了,真不知道如何骗到庭芳,哎!”
看到秦朝颜以后,刘元顿时长吁短叹,本来不该如此,但总要想办法敲打柳家。
打压秦朝颜,就要让秦远庭明白,必须要和柳家划清界限。
秦朝颜半跪在秦远庭旁边,听到这话以后有些颤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种话,本来以为皇上会注意一下,这个秦家二小姐,但现在看来……
不过即便秦展颜在这里,皇上也不会直言,更不要说一个秦朝颜。
“各凭本事罢了,当年不知道是谁看上将军家的女儿,非拉着几个人一起去将军府送信,若不是带着皇子玉牌,恐怕就被将军府精卫赶出来,那里看得到别人。”
秦远庭淡笑一声,并未点明别的人,更没有说刘元当年出手,破坏秦家和白家关系的事情。
既然说到了过去的往事,那么两人作为故人,自然说着当年的趣事。
当年安将军并非天下大元帅,贵妃也只是亲王的旧相识,亲王,陈帝,南冥家族那位剑宗,当今的太监总管都是少年,帮助皇子追求将军女儿时,应该不会有麻烦。
但无权的皇子,想要成功就没有那么简单,被人揭短以后,刘元并不多说,轻声笑着,逐渐笑的越发大声。
大太监跟着一起笑,秦远庭也想到有些事情,三人笑的肆无忌惮,秦朝颜越发紧张,无法融入到三人的谈话,只能拘谨的坐着。
“你笑什么,若不是你没有接应好,怎么会被精卫发现。”
想到当年送信被抓,刘元瞪了一眼大太监,若大太监不笑,或许刘元都是忘了。
但有人一起笑,总让人无法平静。
“罚俸半年,贴补皇后宫中。”
淡淡的声音响起,颇有些恼羞成怒,刘元的心情也不错。
大太监面露苦涩颇为不甘,但心中松了口气,这位皇上并非喜怒无常,今夜如此失态,只是想让秦远庭放下一些事情。
皇上亲自到来说情,最近的一切都不能再有波澜,这是一次恩情,更属于警告!
“是!”
大太监垂头丧脑,看了一眼秦远庭,秦远庭反而不怕太多。
十三行本就属于暗中的户部,大部分金银都流入国库,皇上想要拿走十三行的东西,那么就随便拿即可。
“继续来,一子三千白银。”
刘元看了秦远庭一眼,这话一出,秦远庭的眉头也一跳,今夜不知道要输多少。
和皇上下棋不能赢,但也不能输的过于明显,偏偏这位陈帝是一个臭棋篓子。
输赢都不重要,关键的是让对方差距不对劲,秦远庭也有些尴尬。
平日里大员都不敢和皇上对弈,当年号称第一国手的朱太师,和皇上下了两次棋以后,自己去掉了这个称呼。
能赢不可赢,输也要输得正常,皇上棋艺太差,棋品更是……
“既然如此,那么就来,我再压上一些粮草!”
秦远庭笑了笑,这时候也不小家子气,总归是左手进,右手出,输给皇上无妨。
世间掌握皇上棋路,并且明白皇上想法的人,只有刘彧一个,刘彧不在,秦远庭只能自己想办法。
“你敢来就好。”
刘元认真起来,缓缓坐起看着棋局,自己的棋虽然占劣势,但想来还有机会。
月色下,这棋局开始,就有些无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