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厉琛面沉如水,他将简溪的手拉下来,然后紧扣在掌心,眼神就像是阴暗天空下肆意翻滚的海浪,在狠狠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其实没关系的,”她借着酒胆说熊话:“你可以更干脆一点的去告诉曲小姐,她应该不会怪的,但你这样欺瞒她,我想她一定会恨你。”
景厉琛瞳眸剧烈跳动,他眯起眼,浑身上下散发危险的气息。
他到底弯还是直,第一晚的时候,她不知道吗?
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克制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嗓音沙哑:“现在知道我的答案了吗?”
简溪哪里知道,现在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
回到家。
简溪直接被景厉琛扔在沙发上,她这会儿倒是不胡言乱语了,就是跟个孩子似的前言不搭后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想着把她扔回房间,自己去书房处理还没处理完的邮件,结果被她抱着胳膊,吵着要洗澡。
“我要洗澡,我要换睡衣。”她跟个猫似的,用脑袋蹭他。
景厉琛耳根子通红,俊脸上也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他最终妥协,去拿她的睡衣。
眼睛一闭,心一横,他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就在这时,这丫头突然抽风似地要往起爬,不料撞上了景厉琛的头。
“嘶——”
简溪跌坐在沙发上,酒也跟着醒了一大半。
看了眼景厉琛手臂上的睡衣,再低头看那已经解开几颗纽扣的上衣,她捂着脑袋尖叫出声。
她满面通红,伸手指着他:“你,你这个臭流氓,你卑鄙无耻,你趁人之危!”
景厉琛深深吸气,这女人真是翻脸不认人。
“简溪小姐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是你让我给你洗换衣服洗澡的……”
简溪脑袋很疼,她刚想回忆,神经就一阵一阵地抽痛。
突然间,她找不到话为自己辩解,便狠狠瞪了他一眼,拿起睡衣就往浴室里面冲。
平白无故遭受白眼的景厉琛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伸手捏了捏眉心,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另一边,陆杨也是头疼万分。
不过他头疼的是,自己公司最近屡受重创,几乎快要招架不住。
陈一鸥伸手搂着他:“你不用担心,目前也是淡季。”
陆杨这会儿心烦意乱,将他的手推开。
这次公司的危机都是景厉琛一手造成的,陆杨并不愚蠢,他很清楚景厉琛为什么这么做。所以他现在心里更加慌乱。
陈一鸥却不以为然:“景厉琛再厉害也不能一手遮天,你想多了。”
陆杨此刻忧心忡忡,正在担心自己的公司会不会破产,猛地听到陈一鸥这样讲,不由得变了脸色。
“你到底有没有长心,公司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
突然受到指控,陈一鸥面色一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陆杨神色不对,他的语气又软了几分:“好了,天都这么晚了,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有什么事等到明天再说。”
此时,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还夹杂着风声。
陆杨眉头紧锁,他可没陈一鸥那么心宽。
伸手掐了一把陈一鸥的胳膊,陆杨语气很硬:“我不管,这都是因为你造成的,你必须给我处理。”
陈一鸥忽然觉得这样的陆杨有些陌生。
但他还是喜欢他,见不得他难受,低声说:“我去动用一下我的人脉,看能不能改善一下。”
陆杨忍不住笑:“陈一鸥,你是不是傻子?明知道根源在哪,非得舍近求远,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接着他给他出主意,让他赶紧去找简溪,让她原谅他。
陈一鸥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使劲摇头:“你让我去找她。还不如杀了我!”
他对那个女人只有厌恶,恶心。
陆杨冷声说道:“可是她背后里的人是景厉琛。”
见陈一鸥跟块朽木似的冥顽不灵,陆杨一狠心干脆使出杀手锏。
“你要是不去的话,我们就分手好了,反正公司也快没了。”陆杨一边说一边偷瞄陈一鸥。
陈一鸥神情看起来很受伤,有点难以决断:“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来想办法。”
当然他是绝对不可能跟简溪道歉的,打死都不可能,可是一想到那视频还在她的手里,他就怒火中烧。
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就像是自己的软肋被别人捏在手里一样。
简溪接到陈一鸥的电话,声音冷漠至极:“你打我电话做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陈一鸥被她气得快要吐血:“简溪,你是不是仗着自己背后有靠山,就开始耀武扬威了?”
简溪一边看着眼前的文件,一边冷笑着说:“陈一鸥,耀武扬威的人是你才对,我被你欺负的几乎一无所有,你反倒在我面前装起圣人来。”
她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只觉得恶心。
真要把电话挂断,电话那头突然传来陈一鸥气急败坏的声音:“简溪,视频到底在哪里?”
简溪缓缓放下手中的笔:“你说视频啊,当然在它该在的地方了。你老老实实把我的东西都还给我,东西我自然也就删了。”
陈一鸥气的牙痒:“那我们见一面吧。”
简溪还是那句话:“那你先把车子房子还给我,只要你还给我,其他的都好说。”
陈一鸥怒气冲天,他此刻正在简溪母亲身边,为了从简溪拿回视频他也是煞费苦心。
他将手机递到简溪母亲嘴边:“你不是想念你的女儿吗?赶紧跟她多说两句。”
简溪一震。
随即她听到母亲孱弱的声音:“小溪……”
简溪如遭雷击,这个天杀的陈一鸥,居然敢拿她母亲来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