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
将人杀死之后，还将人给碎成几块？
察觉到顾雪羽接下来的动作后，夜辰铭伸手将她拦了下来：“此等污秽之事，怎能染你之手。”
后，又对着身后一随从说道：“速去请仵作过来。”
随从将仵作请过来时，顾雪羽与夜辰铭两人已从那运送泔水的老头口中，获得了些许有用的信息。
这桶泔水，出自向凤楼。
“原先向凤楼的泔水并不是我收的。是先前收泔水的老王突然不干了，才让我临时顶上的。”
“平时的泔水，也都是在入夜后，才会通知我去收。”
“今日向凤楼生意极好，他们装泔水的桶满了，便说让我先送一些出去。”
“除了这一桶外，向凤楼内还有六七桶泔水，等着我收呢。”
将老头话中有用的信息提取出来后，那仵作也将泔水桶里的尸块取了出来。
已经习惯了泔水味儿的夜辰铭，此时面色平静，在见到仵作停下手中动作后，问道：“如何？可有查出什么讯息？”
仵作将系在鼻息下的布条取下后，面色严肃：“回王爷，此尸块，是人的左肩。”
根据这块尸块的大小，可以推算出，凶手将死者卸成了八块。
而他们所发现的这一块，则正是那人的左肩。
“除此之外，还有何讯息？”
“这……”
仵作为难的看了一眼夜辰铭后，便垂下了头，不敢在看他的脸。
依据这块碎尸，他能推算出凶手将之分成几块，已经很不错了。
但在想要更多的讯息，光靠这尸块，恕他能力不足，不能推算。
见仵作如此，夜辰铭垂眸，叹息一声。
看来，他得找到其余的几块尸块才行。
“王爷，让我试试吧。”在碰上要紧案子的时候，顾雪羽的职业精神，便也就全激发了出来。
特别，是在见仵作对尸检这块毫无进展后，顾雪羽上前，走向那已经被处理了一番的尸块。
虽被简单处理了一下，但始终是从泔水桶里捞起来的，难免，尸块上，还残留着异味儿。
“来人，将这泔水桶砸开。”顾雪羽粗略的看了一眼那尸块后，目光又落在了泔水桶上。
听到命令的衙役，当即上前，几下就将那装满了泔水的桶给砸开。
木桶被砸，里面泔水再次喷涌而出。
好在，他们早有准备。
在砸坏这木桶之时，便已先备了另一个桶。
滚落而出的泔水，瞬间便被倒入那新桶之内。
泔水滚落之时，众人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众人的注视下，泔水桶内再次桶涌出两三块与先前那块碎尸相同大小的尸块。
“嘶！”
“这里竟还有！”
“这人究竟是有多狠心！”
紧扣着木桶边缘的两名衙役看得最是清楚，同时，心中也极为震惊。
他们，是在接受到报案后，跟随仵作一同前来的衙役。
当值多年，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等心狠手辣之人！
“呕……”
“哇……”
泔水的气息与眼中惊骇的事实所相撞后，汇聚在胃里，一下就吐了出来。
“这……”桶里怎么还有？
仵作不可思议的看着刚弄出来的三块大小相等的尸块，一时间忘了言语。
是他大意了！
他过来后，就只顾着将明面上的尸块给弄了起来，倒是忘了要彻底清查一番……
此乃大忌！
“这几块尸块大小皆相等，分别出自左肩，肋下，臀部以及大腿。”
随着顾雪羽将几块尸块的出处一一说出后，那仵作羞红了一张老脸。
他当仵作数十年了，怎的还比不过一个年芳十六的小姑娘？
这……
“但！”顾雪羽话锋一转，场中气氛瞬间被带至高chao。
一个个的皆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
“这两块，明显异于其它，由此，我推断，死者不止一人！”而是两个人！
顾雪羽看着面前的四块尸块，让人将四块尸块分别放在一起。
果不其然，尸块被两两分出来后，差距瞬间变得明显起来。
“嘶！”
“这里面！竟是两个人的尸块么？”
“究竟是谁，下如此重手？”
“王爷，我们得立即去向凤楼！”这两人剩下的尸块，指不准，就藏在向凤楼那还未倒掉的泔水里面！
顾雪羽一语说出，无异于是将在场众人从震惊中给点醒了过来。
是啊！
这一个泔水桶里就有四块尸块，那向凤楼里其他的泔水桶里是不是……
会有更多呢？
抱着这个想法，衙役与仵作都没有先行离开。
而是在顾雪羽话音落下的时候，齐刷刷的将目光放在了夜辰铭的身上。
“去向凤楼！”夜辰铭沉眸，心中隐隐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向凤楼，他们非去不可了。
作为专为京都权贵子弟服务的向凤楼，即便华灯初上，街上行人三两，向凤楼内，依旧一片欢声笑语。
权贵子弟，要么是能文能武的好苗子。
要么，就是干啥啥不会的纨绔子弟。
而笙歌至晚的向凤楼，便就成全了这帮纨绔子弟的恶习。
即便到了夜间，向凤楼内，依旧载歌载舞，好不欢愉。
“离……离亲王殿下？”
“我这是眼花了么？竟在向凤楼内，看到了离亲王殿下？”
一两个坐落于外边儿的公子哥儿，喝的醉醺醺的，满身酒气。
在看到离亲王夜辰铭时，都以为是自己喝醉了酒，认错了人。
“离王殿下，光临小店，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呀！”
夜辰铭一行人才刚进去，楼中主事儿的人便迎了上来。
但在看到夜辰铭身后跟着的诸多衙役后，他面上的笑意僵了僵：“离王殿下，这是何意？”
夜辰铭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主事儿的人，而后直接一声令下：“搜！”
后方衙役闻言，当即冲向向凤楼后厨。
“离王殿下，为何突查我向凤楼？”主事儿之人不明所以的看着诸多衙役直接奔向后厨，诺诺出声询问道。
他向凤楼，可是做错了什么？
然，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静，很静。
因为夜辰铭的到来，向凤楼内原先的欢声笑语，尽数泯灭。
一个个富家子弟坐在自己的位置，瑟瑟发抖。
怂的一匹。
不过多时，前去搜查的衙役们回来了。
与此同时，原先饭香满堂的向凤楼内，瞬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给包裹。
待众人看清楚衙役们手中抬着的东西后，面色一变在变。
这些衙役，怎的将如此秽物给抬上来了？
就不怕冲撞了离王殿下么？
“离王殿下，我们在后厨，只发现了这七个泔水桶。”
其中领头的衙役，将手中东西放下后，抱拳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两桶夜香，也一并带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