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顾南城乐呵呵的说，“爷爷，是我。”
“南城啊，之前不是刚收了线，又打过来干什么？”
“……”顾南城那个无语，您老人家是有多嫌弃自己的孙子啊，嘤嘤嘤。
“咳咳，不是我，是您的大……emmmmm，我是说谭以乔，谭总找您。”
电话那边一听说是大孙子找自己，声音都染上了惊喜，“你大哥吗？快把电话给他！”
“……”顾南城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地伤害：爷爷，差别对待要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嘤嘤嘤。
“你快点啊，我大孙子呢？”顾老爷子不耐烦的催促，顾南城更受伤了，无比幽怨的把电话交给谭以乔，“你自己跟老爷子说吧。”
谭以乔拿着话筒的手有些轻颤，心里说不出的复杂，过了许久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故作淡漠道，“首长好，我是谭以乔。”
疏离的称呼和口气，不过老爷子不介意就是了，分开这么多年，还能再找到自己的大孙子，他已经很知足了。
“好好好，好孩子，以前就经常听见那几个老家伙提你，不错不错，年轻有为。”老爷子在官场沉沉浮浮一辈子，多大的风浪没见过，虽然这会儿激动，可心里更清楚不能冒进，要不然把大孙子吓跑了可怎么办？
不过，他确实是欣赏谭以乔，在他还不知道他是自己的孙子的时候，经常就有人跟他提他，说他如何英勇善战，如何运筹帷幄，又如何聪慧过人，虽然没见过，但是听着那几个老家伙羡慕得口吻，他就想着，自己能有这么个孙子该有多好。
没想到，让几个老家伙羡慕嫉妒恨的年轻人居然还真是自己孙子，尤其他还让顾南城把他的事迹全部调查一遍，看着洋洋洒洒那些资料，他忍不住的骄傲。
哼，厉家那个老头子有事没事就说是他孙子，臭屁的不要不要的，现在打脸了吧？这可是他亲孙子，至于厉老头……靠边站去吧！
不过，老爷子眼珠子转了转，琢磨着厉老头肯定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孙子的身份，故意一次次在他面前提，可是又眼睁睁看着他找了这么多年，愣是不肯透漏半点，这中间绝对有问题。
谭以乔不知道在他沉默的这一会儿时间里，老爷子七拐八拐的心思，只是觉得接下来的这些话有些难以开口。
老爷子是当年跟着上任最高层打天下的人，那些英雄事迹广为流传，就算后来身居高位，也秉持着刚直不阿的个性，可以说是所有人敬仰的对象。
可如今的事情……
顿了顿，他说，“老爷子过奖了，您才是我们后辈的楷模。”简单客套了几句，他转而看向房间里还赖着不肯走的两个人，“两位，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顾南城不乐意了，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无比幽怨的望着自家不肯认账的大哥。
谭以乔直接无视了。
顾南城：“……”
看样子大哥是不肯通融了，顾南城只好拉自家老子垫背。
开玩笑，他堂堂一个公安部长居然被赶出自己的办公室，他不要面子的啊？可是有了顾军长就不一样了，反正被嘲笑的对象肯定不会是他。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以后，谭以乔把最近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老爷子，而老爷子在听完他的话以后，原本惊喜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了，你尽管放手去做，你要的材料我会让南城直接给你。”
谭以乔没想到顾老爷子这么爽快，反倒是自己有些内疚了，下意识开口，“老首长也不用太过担心，只是顺藤摸瓜，先遣调查而已。”
原本还沉重的老爷子，在听见谭以乔的安慰时，脸上明显有了笑容，“你这是担心我老头子想不开？放心，活了一大把年纪，经历了起起伏伏，我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真要是顾家出了这种败类蛀虫，我老头子绝不姑息！”
谭以乔知道，老爷子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而是认真的，缓了缓，他说，“谢谢老首长，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好好好，你让南城接电话。”
门口，两个堂堂的大首长一左一右站着，就跟两头狮子似的。
门突然打开了，谭以乔淡淡说，“顾部长，老首长找你。”
顾南城一个激灵，马上就进去了。
谭以乔抬脚就走，像是完全没有看见顾沉光的存在。
顾沉光肃穆的脸色有些僵硬，不得不先开口，“你这些年好像过的……不错？”
他过得不错？
的确不错，从小就得日防夜防，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找到谋杀了。一直到现在，他晚上都睡不踏实，二十多年来，他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只能逼着支撑位一台工作机器。如果说这算生活的不错，那应该是挺不错了。
心头漫过无边的刺痛，好像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愤怒。
顾沉光久久没有等来回应，忍不住看向他，却发现他好像压根懒得理自己，只是顿了下，再度抬脚往前走了。
他堂堂的军长被忽视的彻底，不由一阵生气。然而，还是忍不住再开口，“这些年你爷爷一直惦记你，有时间回去看看他。不管以前怎么样，爷爷他始终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克制自己，谭以乔的舌尖硬生生被咬破了，极力克制着，最后才不冷不热的说，“我听不懂顾军长再说什么，先走了。”
自从跟着谭老爷子离开顾家，他就再没打算回去。至于那个疼他爱他的老人，如果有缘，自会相见。
顾沉光被气得头顶冒烟，沉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麻烦顾军长以后不要随便乱认人，省的彼此尴尬。”说完，谭以乔已然毅然决然离开了。
什么叫随便乱认人？
顾沉光被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的背后破口大骂，“胡闹！”
然而，谭以乔已经彻底离开了他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