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越两眼一眯,讽刺反问他:“你没问她自己做了什么?”
那人穿着一件黑T恤,五大三粗的,手臂上有个青色的纹身,晏然扫了两眼愣是没瞧出那是个什么东西。
“…..她…….老子管她对你做了什么,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能让她在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天被抛弃。”
“哈,”傅越气极反笑:“你又是她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对这件事指手画脚?”
晏然暗自吃惊,在她的记忆里从未见过傅越说话如此冲,虽然他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但至少在外人面前还保持应有的教养和秉性,整个大学时期也未听说他和别人有了什么矛盾。
“我……..”
那人刚一开口便被傅越打断了,“看你这样子,我猜你和宋玉的关系不一般吧,前男友?又或者是地下情人?”
看着对面人瞬间变了的脸色,傅越冷笑一声:“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最后和她走到一起,不过应该和她家里人脱不开关系,我说的对吗?”
在两人的注视下,那人的脸色变得铁青。
“我今天也把话说清楚,希望你也能转告宋玉。”傅越皱着眉,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再与她宋家扯上任何关系,让她趁早想开点。她又不是非我不可,何必装得这么深情呢?”
此话一出,空旷的停车场起码有半分钟没有传出声音,甚至连过路的车辆都没有,空气里的寂静仿佛蕴藏着逼人的危险。
晏然手心黏腻腻的,她都已经紧张地出汗了。在这诡异的氛围下,她陷入了一种无比矛盾的情绪中,傅越的话让她心里不自觉地欣喜,但他的态度又让她感到为难。半个小时前傅妈妈对她说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始终让她脑子里的那根弦紧绷着。
“你这人……”
“对了,我最后再向你重申一遍,婚礼当天我并没有抛弃她,而是她不愿意跟我结婚。这么说你懂了?”傅越说完这句话便面无表情地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对晏然说了句:“上车。”
晏然瞅了那彪形大汉两眼,动作迅速地拉开门坐上了驾驶副座。
傅越一言不发,迅速点火踩油门,“轰”的一声从那人的面前加速驶过,喷了他一脸的尾气。出了停车场,傅越便降下了车窗,呼呼的风声和街道的喧闹声瞬间传遍了车厢。
冬日的风吹着人头脑发凉,晏然装不经意往左边瞥了两眼,只见身侧的男人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边,两眼平视前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就连呼吸声也很平稳,看起来与往常无异。
但可能是由于女人的第六感,晏然能隐隐地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绝对不像他表面上那样平静,相反还有些烦躁,只因他伪装的很好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如果没有方才那一出,晏然很可能就在车上佯装无事,随意地将话题扯到那个方向去,但眼下气氛非同寻常,她才不会往枪口上撞。
两人一路无言,车子开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来到了江堤。
一下车,晏然就被眼前大片大片的人群给吓着了。她就这么小半年没回家,这公园怎么建的和游乐场似的,多了好些个儿乱七八糟的设施,她第一眼就瞧见了离她最近的海盗船,船不大,但每排都坐满了人,她左右看了看,惊讶地发现除了旋转木马、碰碰车之类,甚至还有一个小型摩天轮和溜冰场。
公园大门口摆着很多小摊,有卖发光气球的、棉花糖的,还有卖泡泡机、风筝的,能被吃进肚子的除了手抓饼、桥头排骨之类,她甚至还看到了印度飞饼的招牌,这一眼望过去简直是应有尽有,眼看着快要发展成一条小吃街了。
“诶,我就这么半年没回家,公园咋就大变样了呢?”晏然叹了声。
两人肩并肩往前走着,迎面不少面带笑容、兴高采烈的孩童小跑着跟着家长散步,一些热恋中的情侣牵着手,坐在江堤斜坡的草地上,互相诉说着内心的甜蜜。靠近江堤附近,竟有一些青壮年打着赤膊,趁着天气寒冷在江边翻着白条。
傅越微微一笑,接过话茬:“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和刘彤一起来这里游泳。”
“嗯?冬泳?”
“是啊,当时水温特别低,刘彤把我骗下水自己却死活不肯下,还是后来我抱着他跳下去的。”
“???啥?”晏然惊讶地两眼瞪得浑圆,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难怪我之前没听他说过这茬儿,原来他竟然做出这!等!丑!事!!啧啧,回头我肯定好好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