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群中传来一阵喝彩。在人们不敢置信的注视下,一少年推着一青铜牛像缓步向前,约一两尺方才停下。
“愿赌服输”少年瞪着眼对着高壮军士说道。
“好小子,真有你的,行,老子说话算话,愿赌服输,这是赔偿军马践踏良田的损失,给!”说罢,军士满不在乎的从身上掏出一块碎银扔给少年。
少年随手接过,看也没看,直接递给了身后的老汉。
老汉惶恐的接过碎银,打量了一眼,连忙拱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军爷,用不了那么多,您随意打点一点就成。”说着便将碎银重新递向军士。
军士摆手拦下,“这银子可不是给你的,是给这小哥的,就冲今天见识到小哥这一身神力,就值啦,不用多说,吾意已决。”军士见老汉还想推脱,喝道。
“哎”老汉见军士这般作态,也就息了继续推脱的念头。略加思索,便又拱手对军士道“既然,军爷那么说了,老汉也就不推脱了,但诸位军爷光临鄙村,小民虽粗俗不懂礼节,但也希望诸位能移驾寒舍,好让小民略备薄酒款待一下各位军爷。我远郊山村山珍海味没有,但乡村野味也别是颇有风味。”
“哈哈,好。今日难得有缘,得遇小哥,就陪小哥喝上一杯,就看小哥酒量如何了!”军士见状便应了下来。
“唔,我不会喝酒……”刚才还神气十足的少年,现在却红着脸支吾道。
“哈哈哈……”比开始喝彩声还响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爆笑声瞬间化解了刚开始的紧张气氛。
“哈哈,不会喝,可以学啊”
“对啊,可以学啊,有如此神力,酒量必定不差。”
“哈哈,是啊,小子你酒量可配不上你的力气。”
“对啊,对啊……”
说笑间,老汉和乡邻便引着军士们到了老汉家,各家聚集食材,打渔的出鱼,打猎的出野味,务农的便出些青菜,老汉也把早些年藏的好酒搬了出来,觥筹交错间,氛围愈浓。
把酒言欢,谈笑间,军士们透露出来意。原来,东兴府附近这段时间出了好几次行商被劫的案件,本来轮不到军队插手,就凭当地捕快就可以搞定。可是上个月月末,几名捕快外出查案未归,竟然在野外发现尸体,上峰大怒,请示了省里,希望得到军队的配合,尽快将这伙要犯捉拿归案。这不,这一小队军士就负责排查铜牛村方向,才造成了误会。
若问缘由,故事要从开头说起。
东皇976年,荧惑守心,赤星移位。有赤芒降世,落于东方,帝寻之,未果。二年,薨。新皇继位,天降大旱,数年。南方洪涝,各地饥荒,天下始乱。
大禹王朝,东方行省,东兴府阿城县,铜牛村,人们依旧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天初亮,百姓便映着晨辉,收拾工具,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刘叔,起得早啊,这么早就去地里,全村就属你最勤快喽。”一青年男子向一位蓑衣老伯笑道。
“哎,不早不行喽,早些年还收成可以,单凭两三亩田交完赋税还能养活一家子,这两年就不成喽,得提早耕完田,再去山上砍些柴进城卖点钱换粮吃。”老伯苦笑道。
“是啊,这老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连这汉河里的鱼都少了许多,不成啦,咱们北边是旱,南方可就是涝灾啦,听说还死了不少人。哎,贼老天。这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新皇登记以来吧,”青年抱怨道。
“嘘,别乱说,朝廷的事哪是我们能议论的,忘了县里赵员外被抓的事了?”
“哦,对对,你看我这张嘴,哎,下次一定不胡言乱语了,走,那我先去堤上了。”说罢,便招呼着离开了。
收拾着工具,耕田的上田,打鱼的撑网,砍柴的进山。一切都像往常一样。
村东头的一间茅草屋里,却仍然禁闭着房门,在这个忙碌而充满活力的小村庄里显得格格不入。
“铁蛋,快去把阿七揪出来,年纪轻轻的,就喜欢睡懒觉,这可不行,不白费了他那股牛劲儿了。”那老伯在房外喊到。
“好来,刘爷爷,我这就去叫他”说着一清褂小童就推门而入。
“阿七哥,阿七哥,快起了,你又睡懒觉,刘爷爷找你去上田啦,快起来吧,不然,等他们开工再去,干活可没饼子管饱啦。”
“唔?啊呜……上田?什么上田,我要睡觉,唔,饼子?啊饼子,唔,好吃的饼子,我要吃饭,我又饿啦,不睡觉啦,我要饼子”木床上,一厚壮的少年,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床上下来,揉了揉还有困意的双眼,少年憨厚的外貌,大概是没长开身体,还不是很高,但很是健壮,一身清白色短衣几乎包裹不住里面健硕的肌肉。
原来,这少年叫田七(田启),乡亲们都喊他阿七,五年前饿晕在村口,被打猎归来的田老汉发现,带回家收留,记不起以前的事了,老汉也孤独一人,索性就在村正的见证下,认了老汉为干爹,老汉膝下无子,也喜得有人给自己养老送终。将自己的狩猎技巧和务农常识,生活见解,手把手的教授给了田七。
田七也很是聪慧,没两年便把老汉的毕生所学,吸收完毕,还仗着自己的那股子蛮牛劲儿,颇得村里猎户们和老农们的喜爱。你要问为什么?就因为去打猎他能拉回来两个成年人再能拖回的猎物,去务农更是铁犁拉的飞起,在这个耕牛稀少的村里那就是个宝贝。这不,就连务农颇有章法的刘老伯出去上田也喊着田七。
在村民们的眼里,这田七什么都好,就是有股懒劲儿,不然就凭他14岁(田老汉按外貌估算),就能推得都村中心的大铜牛,准能有一番大作为。以前有田老汉督促还好,前些天老汉出了趟远门,田七这就立马放羊了,睡觉睡到自然醒便成了常态,看的村民们直摇头。
这不,谁有活,就得叫着田七一起,不然指望他自己帮忙,除非等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今早,刘老伯赶着耕地,便也照例喊着田七一起。工钱先别提,午饭就得管饱,毕竟皇帝还不差饿兵呐。不过,田七这孩子,不仅力气惊人,胃口也大的很,能赶得上两三个成年男子的饭量,不是需要他这把力气,一般人可不敢让他敞开肚子吃,毕竟,这几年旱情不减,收成降低了不少,谁家也不富足。也幸好村子离的汉河不远,不然,怕是交完赋税连吃饱饭都成问题。
话间,田七跟着刘老伯和几位同路的邻里,一同走向村子东头的耕地,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锄头挥舞,铁犁疾行,老伯劳作间看着田七矫健的脚步,不由得展开了笑脸,不住的点头。
上午的春光,暖洋洋的,驱散了清晨的寒意。时间过的很快,一会儿便临近了晌午,按往日来说,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午饭了,一切都像以前一样。
蹄哒哒……“嗘”一阵马蹄声伴随着一声马鸣打破了平静。只见一匹棕色骏马跑进了农田,践踏坏了一片幼苗。
田七见状,放下铁犁便奔向骏马。马怎会乖乖的等他去抓,扭头一晃,变想远处奔去。田七双脚蹬地,便一个飞跃,跳到马旁,一把抓住马鬃,借力跳上马背。骏马突然“希律律”的一叫,随即猛得一甩脖子要将他甩出去,田七毫不犹豫,一拳打向马头,几百斤的力气,还是打向脑袋,马瞬间便懵了。田七便趁机双腿借力,双臂用力一扭,马便倒在了地上。田七得势不饶人(额,不对,应该是不饶马),便又想打上几拳。
“住手”便听到有人高声喝到。又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八个身穿褐色皮甲的军士骑马而来,领头的高壮军士率先在田外停下,下马,喝到“小童,你们对我的马做了什么,你可知伤害军马改当何罪,嗯?”
田七用力摁住想挣扎起来的马,抬头道:“你的马先践踏了良田,我才制服它,不然我抓你的马做什么!”
“小孩子,别吹牛,你能制服得了这匹军马?”
“就是,你要是能制服它,我还能打的了猛虎呐!”
原来,田七制服马虽然时间很短,但军士们只顾狂奔,也没有看到刚开始的情况。
“哼,别说一匹马了,就连村里的铜牛我都能推得动。”田七见状不服道。
“哦?你能推得动铜牛?”领头的高壮军士眼中精光一闪,质疑道。
“哼,怎么不能!”
“你如果真能推得动铜牛,我便相信你所言的马踏坏了你的田,并且赔偿你们损失。但如果不能呐?”军士激将道。
“不能,就随你处置。”
“好,那我拭目以待”
说罢,田七松开骏马,便引着军士向村里走去,“希律律”骏马低头一阵低鸣,也跟着人群走去。
便出现文章起初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