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很快两天就过去了。
这两天,许萌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又恢复了之前活蹦乱跳的样子。李氏放了心,便寻了个由头跟唐氏她们说了一声许雨要跟李恒进城的事,唐氏她们听了,竟然神奇的没有反对,唤来了二舅母罗氏,三人紧赶慢赶的,到底是赶出来两套崭新的衣裳给许雨。
许雨穿上了刚做好的一套衣裳,上衣是斜襟粉衫,下身着浅绿色百褶裙,头发挽了个斜髻,插了一根木簪子,整个人显得分外清灵。
许雨看着李氏跟唐氏她们有些熬红的双眼,心里有点愧疚,“娘亲……”
“真好看。”李氏知道许雨要说什么,便打断了她的话,看着穿一身新衣的许雨,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眼见的自己女儿从一个小小的婴儿,到现在已经能独立做主的大闺女,只觉得自豪。
“姐姐,好了吗,时候不早了,该走了,不然到县城该晚了。”李恒约的牛车到了李家门口等着,李恒把自己跟许雨两人的包裹丢上牛车,自己跳上了牛车坐着,眼看着日头渐上,唯恐回城晚了耽误事情,便催促了一下。
“好嘞,就来就来……”李氏拉着许雨又嘱咐了几句,后来见实在时间不早了,便依依不舍的送到门外,目送许雨坐上牛车,赶牛车的一挥鞭子打在犍牛身上,牛车便一摇一晃的顺着山路下山。
许雨捏着帕子挥了挥手,李氏泪眼朦胧的看着牛车渐渐远离视线,唐氏在一旁安慰道,“又不是见不着了,咱家离县城也不远,你若实在想念雨儿了,咱们再租个牛车,一天来回也足够的。”
“是啊,是啊。按我说雨儿是个有自己主见的孩子,多去外面历练一下总是好的,我看这孩子,眼见高着呢,怕是像咱们村的后生都入不了她的眼,她这去城里走一走,说不定还能找着她自己的姻缘呢?”二舅母罗氏也在一旁安慰道。
李氏眼角还挂着眼泪,听闻罗氏的话也不免笑了一下,“确实是,雨儿年纪也不小了,她自己也是比较有想法的,我们给她相看的姻缘她怕也是看不上眼,之前还听她爹说,这孩子还说出若找不到心悦之人,还不如不成亲这话呢,诶。”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就不要操那么多心了,该是属于她们的姻缘,老天自然会帮忙牵上的。”罗氏拍了拍李氏的手,勾着李氏的胳膊往屋里走,不让李氏再多想。
“嗯,你说的对。”李氏被罗氏拉回屋,便找了个稻耙,翻稻子去了。
而另一边的许雨跟李恒,坐在牛车上晃晃悠悠的,下了山又翻了一座大山,花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县城。
县城只有两条街道,纵横交错像个十字一样把县城分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两条街道分别命名为春熙街和秋凌街,而之前木老板的缘来布庄是位于秋凌街上城东的位置,温娘的客云来酒楼则位于春熙街上城南的位置,两者相隔不远,却又拐角错开。
许雨本是想着去木老板那边去谈一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她现在哪会什么绣活,自然不可能跟之前扯谎那样真去绣坊,便想着看怎么再寻个由头,去木老板的布庄找木老板先问一下附近有没有房子出租的,她先安顿下来再打算,她身上揣着李氏还给她的五百两,暂时也不缺银子。
牛车顺着李恒的指引,沿着春熙街一路走到底,最后停在了一家装修的很奢侈的大宅门口。
李恒跳下马车,从怀里掏出路费给了拉牛车的人,拉牛车的人接过银子谢了一声便调转车头走了。李恒把许雨的包袱递给许雨,自己也背上包袱,上前扣了扣大宅的门。
等了一会,大宅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家丁打扮的下人,看见是李恒,神色怪异的看了李恒一眼,便恭敬的弯腰请李恒进去,“李公子,里面请,老爷已经在等你了。”
李恒躬身还了个礼,便唤着许雨一起进去,“雨儿,我们进去吧。”
许雨点点头,刚欲跟在李恒身后却被家丁拦住了,“李公子,老爷只请了您一个人,这位姑娘怕是不能进去。”
“为何不能进去?她是我外甥女,不是外人。”
“这……那这样吧,您先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请示一下老爷。”
“好,你且去,我在这等你。”
家丁应了一声,便回身进去,大门随着家丁进去开了一会又合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过了大概一刻钟,大门又开了,先前的家丁又走出来把李恒两人一起请了进去,“李公子,我已经禀告过老爷了,老爷同意了,两位请随我来。”
家丁在前面引路,李恒跟许雨在后面跟着,家丁进门领着李恒两人绕了两条长廊,最后停在了一间仿似女子的闺房门前,李恒与许雨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何意思。
“请问,你莫不是带错了路?这里,不像是教习院子,而且,为何也没见阮老爷?”
“就是这里,你先等一下吧,我家老爷马上就过来。”说罢,家丁便匆匆离开了。
“小舅,我觉得这里有古怪,要不,我们先出去吧?”许雨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这是个极大的院子,四周种满了各色的玫瑰,一看便知是千金难寻的品种,房门前摆放着一张圆形石桌,石桌四周环着石凳,石桌上方还摆了一只玉壶以及几只酒杯,酒杯有两只还好像盛了透明液体,分不清是酒又或者是其他。
李恒点点头,微风吹过,玫瑰的香气飘散在院内,粉色帷幔围在门前的房门,紧闭着,四周安静的,好像掉的一根针都听得见。
许雨跟李恒拉了拉肩上的包裹,回身就欲沿着之前家丁带着的来路返回,便听得不远处似乎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女子娇笑的声音,
“李公子,为何刚来便急着走呀?”
许雨眯着眼睛,听得石路尽头,脚步由远及近,一个打扮妖娆,浓妆艳抹的女子捏着帕子掩着嘴,在几个侍女打扮的女子的簇拥下,从尽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