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眼见王掌柜的脸上挂不住,便从碗里夹了几块羊肉,放到了张晓墨的碗里,道:“多吃一点,你可瘦了好多!”
张晓墨点了点头,并没有接收到秦虎这句话的暗号。
她继续说道:“王掌柜,再冒昧的问您一句,前面汴河上这些船工每天能领多少工钱?”
王掌柜的脸更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了。
石闲人喝光了一碗羊肉汤,咂吧咂吧嘴,回答张晓墨:“普通船工一天的工钱,辛苦一点从早做到晚,能拿两百来钱。”
“一天赚的钱还不够买这一碗汤的,关键还不能饱腹,王掌柜,小墨的话您可别不爱听,这就是关键问题所在。”
“这位姑娘,”吃饱了石闲人开始跟张晓墨针锋相对了,“城里头的羊汤也差不多的价格,你可不是想着要人家掌柜的降低价格,薄利多销吧?”
“那自然不是,薄利多销得分什么东西,咱们的羊肉货真价实,岂能薄利多销?”张晓墨说着看向王掌柜,“还是那句话,酒香不怕巷子深,王掌柜并不需要在意店铺位置的问题,只有这一点,您是需要改进的,那就是转换思路,利用周围环境,抓住其中的商机!”
“说的倒是简单,你行你上啊!”石闲人现学现卖。
“我这不就上了嘛!”张晓墨和颜悦色的看着王掌柜,“所以小墨说,有钱咱们一起赚,你放心,品质不能下降,咱们照样能赚钱,就看王老板你肯不肯合作!”
王掌柜仔细一琢磨,当即抱拳说道:“虽不知姑娘是何方高人,但一眼即能看出小店的弊端,必定心中已经有所绸缪,小的愿听差遣,只要,招牌不变,这掌柜主事的,您怎么说就怎么做,小的绝无怨言!”
张晓墨赶忙道:“王掌柜自然还是王掌柜,小墨不过入个伙,还得指望您的手艺,赚了银子咱们五五分,如何?”
“好,一言为定!”王掌柜心道:就目前这亏钱的局面,说什么赚钱,赚一两自己还能得一半呢。
石闲人慢条斯理的问道:“赔钱呢?”
“那就没得说了,赔你的钱呗!”张晓墨朝着石闲人抛了个眉眼,这石闲人只感觉到自己那颗火热的心咣当一下全凉了。
秦虎在那笑的开心:“敢情你这是找了石兄做垫背啊!”
张晓墨喝了口羊汤,也不管石闲人现在是什么心情,她只说道:“石公子是咱们的救星,所以日后石公子来咱们店喝酒吃饭全都免费,他带的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加倍!”
石闲人才站起来要逃,听到加倍,他扑通又坐在了凳子上:“这是什么道理?”
“也没什么道理,就想多赚点钱嘛,赚了钱我连本带利还你,钱不是又回到了你的口袋,这点弯你不会转不过来吧,石公子你是这么聪明让人敬仰的人!”
石闲人嘟囔着:“也不知道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哪能啊,咱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张晓墨一脸邪魅的笑。
“谁跟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呗,你定金都交了,明天这个时候把剩下的五百两送到秦大哥这里,记住哈,晚一天多加一百两!”
石闲人已经虚脱了。
“有没有的商量?”石闲人手都开始颤抖了。
“有啊,待会路上说,你喝的汤你自己付钱!”张晓墨说着拿出一块碎银子,问道,“这个,够不够?”
“姑娘您这不是打小的的脸嘛!”
秦虎忙把张晓墨的手推了回去:“你就别让掌柜的为难了,这说话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别客气了。”
张晓墨呵呵一笑:“好,那咱们就先回去吧,待过几日小墨准备好了,就来王老板这里开始咱们的新征程!”
王掌柜连连点头。
一路上,石闲人都时不时的看张晓墨,像是看天外来客。
“我突然想起来,石公子,明儿个还有件事要你帮忙。”
“太好了,一百两!”
噗——!
张晓墨不得不求饶:“好好好,你说了算,不过小墨得先欠着!”
“本小利薄,概不赊欠!”
“还真是个冷漠无情的生意人!”张晓墨撇撇嘴,问道,“咱们这么说话,不会有人听了去吧?”
说着,她四下里望了望,来来往往走路的路人也看不出谁有可疑。
正想说话呢,张晓墨嗖的就被石闲人拉着给跳到了半空中,张晓墨哪见过这架势,啊的惊叫一声扑到了石闲人的怀里,紧紧地抓着石闲人的衣服,抱着他的脖子:“奶奶个西红柿的,我恐高!”
石闲人一手揽着张晓墨的腰肢,大步向前跃了两步,停在了望火楼屋顶。
张晓墨紧紧闭着眼睛,沉重的呼吸着,努力的调整自己紧张的心。
确定了脚底踩着东西,张晓墨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好了,这里没人,你说吧。”
张晓墨只觉得这样抱着一个陌生男人不太好,忙松开了手,脚试探着往后挪了挪,但又害怕,就不得不抓着石闲人的胳膊。
“要是不出所料,我明天估计还要去吃顿牢饭,当然,吃不吃要看石公子的本事了!”
“那么牢饭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张晓墨白了石闲人一眼:“当然不好吃了!”
“太好了,一百两!”
“你——!”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贱人!”
石闲人嗖的抽回去胳膊,张晓墨没了重心,啊啊乱叫着蹲了下去,吓得她是几乎要哭了出来,忙坐了下去,嘴上没说,心里却把这仇记下了。
“哎,有话就快点说,超时要加一百两的!”
张晓墨哭笑不得:“明天你盯着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死死盯着!”
“然后呢?”
“她要做什么事,你必须盯好了,她要弄坏丢弃什么东西,你也都看好了,我要你保护那件东西!”
“好,我知道了。”
“但是你不能偷、不能抢,不能让她发现有你这个人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要求这么高,早知道多要五十两!”
石闲人蹲下来:“名字!”
张晓墨凑上前低声说了那名字,石闲人愣了下,随即跳了下去,站在地上抱着胳膊耀武扬威:“想下来吗,两百量!”
“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