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边的云淡急忙朝幻萧走了过去,伸手便将一张小纸条递到了幻萧面前:“公子,云彦山有变!”
此话刚一落音,幻萧眉头飒然一蹙。但眨眼功夫,他又恢复了往日的仙逸和从容。
他伸出手,透明纤细的手指拿过了云淡手上的纸条,垂眸一瞥,顿时,本是清越朗润的眸光却处处掩藏着千变万化的犀利:“看来,耶律幽的本事长进了!”
“楚王目前与炎紫映沆瀣一气,已斗翻了夜煞,有名的江湖帮派又被楚王的铁甲军镇压,目前宛若散沙,毫无威胁性了!”风轻也迅速来到幻萧身前,眸光里带着几分漠然的尊敬!
此话刚一落音,云淡有些愤然道:“楚王这招果真高明!众人只知他有亲卫军,却不知他还暗中养了批铁甲军!那铁甲军坚不可摧,那些江湖帮派在这铁甲军手里吃尽了苦头!”
听了这些话,幻萧似乎无多大兴趣。他脸色依然平静无波,精致的脸上带着几分从容和润朗。他望了云淡风轻一眼,薄唇一启,清缓的声音顿时飘出:“这不是更好,楚王的铁甲军扫清了江湖帮派,这不是省了我们很多事?”
云淡风轻均是一愣,而后齐齐朝着幻萧道:“公子英明!”
幻萧微微的叹了口气:“萧能和逸风目前如何?”
云淡眸光一动,恭敬道:“萧寨主因治好楚王的手筋,目前正被楚王当成座上客!而耶律幽已经命人开挖云彦山地道,逸风少主与毒属们正密切监视着,等待公子的吩咐!”
听了这话,幻萧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他望向门外,眸光微微飘,似是脱尘不然的仙外来客!
片刻,他才慢慢回神望着云淡风轻,道:“通知下去,本公子明日一早便赶往云彦!”
云淡风轻均是一震。
“公子要亲身前去?”风轻惊讶道。
幻萧朝着风轻淡淡一笑,点头!
云淡脸色一白:“公子,此番云彦乱了,江湖人士虽败,但也可能狗急跳墙!而且,炎紫映、楚王还有耶律幽一行人均不是等闲之辈,公子若亲身前去,怕是凶险难测,望公子三四!”
风轻也急忙附和:“是啊,公子,我们知道麒麟玉对您很重要,但请公子不要以身冒险,属下们自会拼尽全力夺回麒麟玉,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然而,幻萧的脸色依然不变,似乎云淡风轻如此苦口婆心的劝阻均是一场无迹的风,淡得无痕!
他望着云淡风轻,润朗的声音再度飘出:“你们二人也知道,我是绝不能让麒麟玉有任何闪失!若非我亲自前去,我怎能心安!”
云淡风轻眸光一黯。
风轻紧紧的盯着幻萧,道:“公子,可是你因为替萧姑娘配置恢复她内力的解药,不仅牺牲了白狐,还耗了三成功力!如今您去云彦,属下……”
风轻的话还未说完,幻萧便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无需担心,本公子目前虽是七成功力,耶律幽等人也不能轻易战胜于我!”
见幻萧丝毫未有打消这个主意的念头,云淡也急了:“公子,你对付耶律幽一人也许有胜算,但,若楚王、炎紫映联合起来对付你怎么办?”
闻言,幻萧只是微微的笑着,精致的脸上带着几丝清越。
他望了云淡风轻一眼,薄唇一勾,却只淡然的吐出了两字:“无事!”
是的,既然无畏,便是无事吧!
这次去云彦,他自知有六分胜算,毕竟,楚王等人却非平常人!
他幻萧也非惜命之人,但不知为何,心头总会闪现出一人的影子,让他的心头徒生一抹不舍!
是啊,若成功,一切都好,若失败,那便是永远的遗憾和不舍了吧!
一想到这儿,幻萧微微抬起头来望着云淡风轻,叹了口气,才道:“你们二人明早立即护送贼婆回南国皇宫!”
云淡风轻脸色均是一白。
“公子不让我们护在您身侧?”风轻急急的道。
幻萧缓缓起身,伸手弹了弹白衣上的褶皱,这才望着云淡风轻道:“耶律幽、炎紫映等人想困住我,定会以贼婆做饵,你们护好了贼婆,便是对本公子最大的保护了!”
此话一落音,幻萧便缓缓走至门边,开门出去了。
望着逐渐消失在她们眼里的背影,云淡风轻苍白着脸,贝齿紧咬下唇,眸光里尽是道不出的辛酸和不舍。
其实,公子潇洒仙逸,看似无情,却是天下最有情之人!
除了老夫人,这萧沐月便是公子心头最碰不得的宝贝了吧!
我和贼婆的第一次相遇,是偶然!
那年,我十岁!
毒香居本是坐落在五色山深处的一座院落,我不知我与母亲是何时来此荒山定居的,我只知,自我记忆以来,我的童年,我的眼里,全是毒香居的点点滴滴!
母亲长得很美,与那九天玄女无异。我心头处处疑惑,的确不知像母亲这样美丽的女子,为何会隐居在这荒山里!
自我懂事以来,我有次向母亲问出过我的疑虑,但那次,一向坚强飘逸的母亲居然眼睛里泛起水雾,一脸的悲愁,她将我紧紧搂在怀里,说:“箫儿,可是腻透了这荒山野林?”
我见不得母亲悲,更舍不得母亲愁,自我懂事以来,母亲便是我唯一的依靠,唯一的生活支撑!
我立即伸出双手回抱住母亲:“娘,孩儿不是厌倦这荒山野林,请娘不要伤心!孩儿以后再也不问这话了。”
那次之后,我便知道,母亲心里一定藏着什么难以排遣的痛苦!
那天,毒香居的还魂草用完了,母亲又正聚精会神的研究天下另一种奇毒。我不忍打扰母亲,又心疼她每个夜晚还要拖累出去采药,于是,我便在屋子里悄悄留下一张纸条,一个人背着竹篓出了毒香居。
其实,我向母亲隐瞒了一个秘密,那便是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母亲所捣弄过的药草,我几乎都记得。因此,那时的她,应该不知道仅十岁的我,已经能识别千万种毒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