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黑衣人的脚步,再穿过一道狭窄的木门,萧沐月便见前方是一条人迹鲜少的街道。
街道上正排列着几辆马车,精贵程度各个不同。排在最前面的那辆马车,四檐垂着香囊,车身雕饰虽然简单,却处处透露着恰到好处的清晰与精妙,更值得一提的,便是那辆马车是由两匹纯白色的马儿为驾,真是潇洒从容,悠闲舒适。然而,后面的那几辆马车虽然装饰得也较好,只可惜,有了前面那俩马车,后面的这些马车便衬托得逊色了。
正待这时,只见最前面的那辆精致马车里车帘一挑,两名绝色清秀的白衣女子迅速的下了马车,站在了马车一旁。她们朝萧沐月轻轻一笑:“姑娘终于舍得起来了。”
见她们的讽刺,萧沐月倒是没放在心上,反而瞪大眼盯着前方那俩精致的马车,邪邪一笑:“哟,妖物也要坐马车了?”
既然云淡风轻这两丫头是从那辆马车上下来的,那妖物,定是在那马车里了。可是妖物何德何能配坐这最豪华精致的马车……
云淡风轻也早已习惯萧沐月的性子,自是对萧沐月对幻萧的讽刺不怒。
“公子一路骑马劳顿,是该换马车适度的休息了。”云淡一脸清秀笑容的望着萧沐月,礼节笑容无一不是迷人绝美。
萧沐月却是呵呵一笑,在云淡风轻了然的目光中一下子窜到马车边,撩开车帘爬进去了。
芝麻绿豆也飞身落到云淡风轻身边,刚落稳脚跟,却听见马车里传来了萧沐月那独特的高傲冷气之声:“妖物,你说是姑娘我将你踢出去,还是你自己出去?”
闻言,云淡风轻和芝麻绿豆四双眼睛互相对视着,而后齐齐无奈的摇了摇头。
云淡风轻暗道:公子与姑娘果真一对冤家,一碰上了就会明里暗里的叫着劲儿。
芝麻绿豆却是差点没流出冷汗:她们家小姐,真……不是女子!
坐马车就是比骑马舒适多了。此刻的萧沐月虽然极想独占这辆马车,可惜如今的她,更本不是幻萧的对手!
马车微微摇晃着,车轮声十分有节奏的响着,不急不缓……
萧沐月在马车里自寻了一块空地毫无形象的侧身躺下,她一手撑着脑袋,眼眸上扬懒懒的注视的坐在她对面的幻萧,冷哼一声:“妖物,我们这是去哪儿?”
看这阵势,莫非真要去南丰不成?
幻萧本在闭目打坐,一闻萧沐月的声音,他便缓缓睁开眼眸,依然是那和谐清润的目光,深幽得慑人眼魄,他静静的望着萧沐月,薄唇一勾,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在他的唇角绽开:“贼婆不是喜欢凑热闹么?此番天下武林人士均要争夺麒麟玉,我们为何不将那天下至宝夺来玩玩?”
闻言,萧沐月顿时语塞。她身子一弹,立马起身坐好:“你疯了么?那麒麟玉也是能随便抢着玩的?你若要抢麒麟玉,不是要与天下武林人士争么?妖物,你是不是脑袋迷糊了!”
然而,萧沐月的话似乎并未牵出一丝涟漪。幻萧的脸上依然保持着迷人的微笑,深幽的眸光透露出的,依然是让人无法读懂的幽谧……
“怎么,一向无法无天的贼婆也怕那些武林人士了?你上我毒香居的房顶揭瓦的脾气哪儿去了?”缓缓的话语,宛若阵阵清风,头人心脾。
幻萧的声音的确好听,可惜,萧沐月并不是一个善于欣赏之人。
萧沐月当即朝幻萧抛去一记白眼,而后再次眨巴了下眼睛,懒懒的躺了下去。
看来,这妖物真是要趟浑水了……
那么,她呢?她是否现在就应该与妖物划清界线,免得到时候被妖物连累?
“贼婆,将这枚丹药服下!”正当这时,幻萧的声音再度响起。
萧沐月抬眸一瞧,只见幻萧那只纤细白皙的手上正含着一枚暗红色的药丸。
“这是什么?丫的,妖物,你是想现在与本姑娘比试毒术?”萧沐月敛了敛神,而后一本正经的道。
她戒备的盯着幻萧手上的那枚药丸,全身都处于警惕状态了。这妖物的性子,她是了解的,他从来都是毒丸不离身,不管何时,你都能在他的身上搜出无数被天下誉为毒中圣品的毒丸……
然而,幻萧却完全忽视了萧沐月的戒备。他眸光幽幽一晃,一抹戏谑霎时间滑过他的脸庞:“怎么,贼婆不敢吃?多日不见,贼婆的胆子真的变小了!”
闻言,萧沐月心头顿时闪过阵阵闷气。
嗬,胆子变小了?她萧沐月何时怕过什么了?
不就是毒丸嘛,以前她还吃过很多呢……她就不信,妖物的毒丸真能将她怎样……
眸光一定,萧沐月冷冷的撇着幻萧,身子一起,顿时伸手夺过幻萧指上的药丸,施施然扔进了嘴里。
整套动作懒懒散散,处处透露着无聊与不屑。待药丸落肚,萧沐月又缓缓的躺下,轻视的瞥了幻萧一眼,自信从容道:“本姑娘的血能解万毒,妖物,这次,你怕是又输了!”
幻萧轻轻一笑,深黑的眼眸滑过一缕复杂。
“你就这么认定刚才本公子给你的一定是毒丸?”幻萧静静的盯着萧沐月,问道。
萧沐月冷哼:“嚯,你妖物身上除了毒丸仍是毒丸,你以为本姑娘会相信你变了性子,在身上会揣些救人的药丸不成?”
听了这话,幻萧脸色一沉,但瞬间又恢复了刚才的从容与悠远飘逸。
他垂眸,微微的叹了口气,似在无奈的低声道:“看来,这世上只有你贼婆才能了解我吧!”
他的声音虽然小,可耳尖的萧沐月仍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懒懒抬眸,无聊万分的打量了幻萧一番:“哼,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你妖物那点破习惯,本姑娘早就了如指掌,我还知道你不仅衣服兜里藏了无数毒丸和毒粉,连你的指甲……发带……都暗藏机关毒器!”
幻萧眸光一晃,一缕飘逸怡朗的笑容再次缓缓溢出,只是,他此刻的笑容,却比往日的微笑多了几分生气与真实:“贼婆真是心细,连这都知道!本公子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