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只怕没有那一天了,现时大靖已难挡我郸军,亡国在即。”此人口气甚狂,竟说大靖将要亡国了?难道纳兰宇带出来几十万大军也难挡其敌?一阵狂笑再次传来:“哈哈……乖乖侍候好本太子,指不定那日,本太子一个高兴,还能封得你一个妃号。”
这人竟是郸国太子,比起大靖风雅得体的太子皓可谓是差甚远,只闻此人其声,未见其人,就已能猜到是一副****嘴脸,没料到现时拥有强大势力的大郸,竟封这般秽人为诸君,我暗里轻蔑一笑,到底是哪国将亡,倒是件深以值得考究的事!
寻着声音出处,透过梧树叶子的缝隙,能看到侧前一间寝室的门窗上,有着两个模糊而纠打在一处的影子。
“休想!”纳兰月怒斥起来,颇有长公主风范:“我大靖朝千秋万代鼎盛,怎会轻易亡国?作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呦,生起气来的模样儿更为可爱……。”几声淫笑,见得那个约莫是太子的影子伸手撕扯起纳兰月的衣服来,隐约间还听得衣料碎裂的声响:“这次你绝对溜不掉了,哈哈哈哈……。”
“你,你放手,滚开……总有一天,我要将你尸碎万段,滚开……啊……。”
纳兰月本是厉声兼挣扎,至到后面,已是凄声叫喊起来,听得我心底寒气直腾起,转头看云曦,他虽已蒙上了脸,看不到神色,但那锐目里竟是露出几分戏谑的气息,似乎那太子如此般,正合他要看戏的本意。
片刻,我被那越来越凄厉的哭声撕扯着心绪,惶然不得安份,虽然与纳兰月素来不交好,还曾受过她的侮辱,但至少曾经在某一处,我们是有着姐妹的名份的,她从小至大过的都是金枝玉叶的生活,心高气傲,此次一旦被迫失了清白,这一生也算是毁了。
“云曦,我不能袖手旁观,能否……。”
忽又念到他有伤在身,如若他去扰了那太子好事,惊动宫内禁卫,逃脱开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不禁有些微焦躁,一时间,也不好直接开口请求于他了。
却闻纳兰月凄然哭喊的声音一波高至一波,此起彼伏,那衣服猛地被撕碎的声音更是响亮……这时,云曦忽而冷淡地盯着我看,似乎已看到了我的心里去一般,轻道:“莫理它事,这就带你去见我们要见的那人。”
说完欲拉我而走,忽前头传来异响,抬眸窥见一条系着白色披风的身影以轻功飒爽凌跃过去,挥剑破那寝室门窗而入,里头转瞬传来打斗声响。闻得那太子急喊:“来人,有刺客!”
一时半会,或举着火把或提着灯笼的大批宫卫刷然从皇宫各苑涌了过来,眼看着朝我们这边越来越近了,届时灯光火把定然会让我们在树上藏不住身子,没人往树上看还好,若是有人不经意朝树端望上一眼,我们就定是逃不掉了!
云曦许是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大手猛地揽住我的肩膀,稍一着力,已带着我跃飞了下去,然后携着我以轻功逃离,与此同时,我侧首看到那白衣人手搂抱着衣衫凌碎的纳兰月,也已跃了过来,待看清楚,心头不由得一怔,那人竟是昭国主!
他大概也是看到了我们,澈目里略为怔然,又有着光华烁过,继而以轻功赶了上来。
只是宫卫从四方八方涌来,势头越来越猛,我再也无心去细究那昭国主是否跟着我们了,只求云曦和我能在这深宫里逃脱,看来云曦也是穷计莫施了,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那伤口是否又折磨上他了,见得他呼出一口冷气,神色悠寒,手猛地横过来,搂着我凌飞起来,便以旋风极速踩点着众宫卫的头颅而去……
我被这种风速转得极度眩晕,周边的事情已无法分辨了,只知道中途衣衫被刀或剑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而云曦那无情寒剑也不知伤死了多少的性命,又闻得整个皇宫大内都响起了有刺客,抓刺客等嚣杂鼎沸的喊声,更闻得后头有着纳兰月的尖叫,不知道是否被宫卫手中刀剑所伤了。
我不知道云曦是不是使尽了内力,但当我看到他薄唇紧抿,眉头深拢的携着我凌跃上那几丈有余的宫墙时,嘴边刹然喷冒出了鲜血,夺目骇人,令我不敢深看,才略是慌乱着低下眸,欲看他伤口是否又裂开了,就被他拽着飞逃了出去。
直到逃至一片荒林处,我才狂喊云曦停得下来,他稍一放开我,我随即无力的跌至了野草地上,伏着身子大口大口的直喘着气,脑子里眩晕得直想吐,侧首却看到那昭国主也带着纳兰月赶了来,至我身边将惊惧中的纳兰月放下,澈楚若溪流的眼目却是紧套着我……
我别过他的视线,看到身边纳兰月双目无力微瞌着,一身粉色衣裳已是七分八裂,手臂与肩胛都有着瘀青,红肿片片,脸上已是无着半点血色,不禁心生不忍,以手欲解下自己身上的夜行衣为她盖上身子,那昭国主却是眼疾手快,讯速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细心地为她盖好。
纳兰月许是平复了不少,忽而睁开了眼眸,呆呆地瞧着为她盖上披风的昭国主,片刻间,脸上竟无端的染上了一抺娇羞无限的霜霞,我心头不知为何,竟腾起一些异样之感,略是慌然的别过了脸去……睇到云曦已在闭目盘腿打坐,他的额门微黑,脸色煞白,似是正在运功疗伤,不由得忧心不已,看样子他伤得真不轻……
夜渐深,朗月当空,秋风亦缓起,忽而不知从何处嗖然划窜过来一条影子,青衣轻袍,蓝绸系墨发,一双凤眼里风淡云清,英姿贵气,我一愣,竟是纳兰辰!
心下惊喜,正要爬起来欢呼他名讳,没料另一人比我先着一步,见得纳兰月泪水讯速划落一脸,娇颜楚楚地扑进了他怀里:“二皇兄,二皇兄来救月儿了?月儿好害怕,好害怕……月儿好想父皇,母后,好想你们!”
“好了,没事了,月儿不怕,皇兄这就带你回靖。”那双凤眼里满装着温意的怜惜,一时间,我竟然自觉自己不过是个多余的外人,已是不好再与他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