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拉的梦,你真的不要吗?”
煤球惋惜的说道。
“连有什么作用都不知道,这种东西,要来干嘛。”
“可以换金币啊!”
听到这话,顾云迟疑了一会,又打开了玻璃柜。
“哦?金币,虽然这种东西我并不需要。”
他喃喃道,紧接着,将那颗灰球又拿了出来。
煤球的话提醒了他,'昔拉的梦'是很有价值的东西,虽然自己不需要它,但是可以用它来换取别的东西。
在愚人之旅中,多一种资源也就多一条出路。
“那就勉强收下它吧!”
顾云想,就算最后没换成什么好东西,也不亏。
选三个商品,本来也就是白赚来的。
他轻轻将球抛起,然后再接住。嘴角轻轻挑起。
在他的身下,煤球看着顾云这么随意把玩着'昔拉的梦',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想死的话,离我远一点!”
煤球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尖锐且急促。
“这颗球如果破了,封印就会解除。”
“封印解除会发生什么?”
“堕天使的梦境,你期待会是什么美梦吗?”
煤球不忿的说着,其实他也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事。
顾云耸了耸肩,他对堕天使这个称呼的理解仅仅停留在字面意义上。
堕落的天使。
他并不知道这个称呼背后的故事,也无法理解曾经压迫在这个称呼下,苟延残喘的生物们,他们的内心有着何等的阴影。
......
“咚咚咚......”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顾云正准备去开,但却被殷勤的煤球抢了先。
“欢迎光临。”
煤球低下头,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位客人。
男人大约三四十岁的年纪,身着剪裁精致的燕尾礼服,裤腿上有着笔直的熨烫线。领结,袖口,无一不透露着一股昂贵的气息。
是个有钱人。
女人则定定的站在男人身边,她看着很年轻,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一身墨绿色的旗装,领口别着传统的蝙蝠纹珠花扣。
是个体面的中国女人。
“听说这里有一个特别的八音盒。”
男人脱下帽子,礼貌的低下头,向煤球询问着。
“哈哈,太遗憾了,你慢了一步,刚刚被买走了。”
煤球忍不住笑了一声,估计是庆幸自己来的比较早。
但是这样的笑对客人来说却是不太礼貌的。
好在男人并没有在意,只是转过头,低声与女人说了些什么。
“那么那把伞还在吗?”
“你是个行家嘛,伞是八音盒最好的替代品,而且在我看来可能更适合那位女士。”
煤球自在的跟客人交谈着,仿佛掌管这家店已经很久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身后的女士来买东西。”
“我要是连买主都认不出来,岂不是有些失职?”
煤球仰起头,嘴角微微勾起。
顾云毫无插嘴的机会,心里泛着嘀咕:'这个煤球是不是之前在这干过?'
“也对。”
男人附和着轻笑了一声。
“那么,伞的价格是多少呢?”
“50年的寿命!”
煤球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顾云瞪大了双眼看着煤球,小声在他耳边问到:“你怎么知道价格?”
煤球摆了摆手,示意顾云不要打岔,顾云看他的样子,也不像胡乱报价的样子,于是只能默不作声的站在他身后,静观其变。
“五十年寿命?这位买主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代价未免太高了。”
男人脸上略显不快。
“没关系。”
女人打断了男人,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煤球很意外的看着女人,因为这个代价对于那把伞来说的确太过高昂了。
这里的报价往往会给给客人一定的还价空间,一口价就买下来的人是少之又少。
五十年的寿命一旦拿走,面前这个女人基本上就没多久可以活了。
因此煤球猜想,也许她根本就没有人世的眷恋。
“这样说的话,我可以理解为交易成功了吧。”
女人默默的点了点头,她身前的男人也无奈的颔首。
“额外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你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
煤球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在货架的下面,紧挨着地板缝的地方,他拿出了一把破旧的红伞。
他似乎精准的知道那些商品的位置。
伞是中式的柏油纸伞,竹骨架上斑斑点点,这不是污渍,而是湘妃竹的象征。
的确,这把伞和这位女士,似乎更般配。
“多谢。”
女人轻盈盈的接过伞,也不顾伞上的灰,一把揽入了怀中,丝绸旗装上抹出了几道灰印子。
“你知道这伞值不了50年寿命吧。”
煤球忍不住说了出来,他还是想确认一下,女人的心思。
“我知道,但是,没关系。”
女人笑吟吟的走出了店铺,男人跟在了她的身后。
客人刚走,顾云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煤球也许想翻一个白眼,但他那乌溜溜的眼珠子根本没有眼白部分,因此看起来,就像眼珠子在眼眶里打了个转。
“我服务于我的主人,主人要让我知道的事,我自然会知道。”
“你的意思是,价格以及商品的位置,是伊莎贝拉告诉你的。”
“用告诉这个词,不太准确,不过作为人类,你暂时可以这么理解吧。”
顾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煤球一脸丧气的样子,懒懒的坐在了一处空置的矮货架上。
“其实不应该要50年的。”
煤球叹了口气,他似乎有着异于普通人的感性。
“你觉得,你要为她不久后的死亡负责吗?”
“倒也不是。”
煤球否认着,他知道是那个女人一心求死。
“那把伞,有什么用呢。”
“打开伞后,伞下的时空可以被操控。但伞外的时空不变”
顾云歪着脑袋,似乎有点不太理解这样的能力。
“听上去,好像不是什么特别有用的能力。”
“是啊,伞的控制范围太小了,可是说不定很适合那个女人。”
煤球顿了顿,他对充满哀怨的故事总是特别动容。
“这把伞的上一任主人,也是位漂亮的女人,她为了留住不衰的容貌,撑了一辈子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