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湾和渣湾周围幸存的人们寥寥无几,幸存下来的不是少了只眼睛就是鼻子开了个口,再或手脚被咬了个稀烂。活下来的人们就像惊弓之鸟,仓促地逃到了外乡去了。
渣湾成了一座死城。
虽然猫狗族完成了复仇,但是当夜猫狗伤亡也很惨重。联合办和共事处的猫狗会晤后决定先撤回森林里去,人类受此一击,他日必定会卷土重来。
惶恐的谭家儿子蹲在地窖里不吃不喝了近三天。终于熬不住了,贴着地窖翘板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这才壮着胆子爬了出来。
目光所见是一片狼藉,猫狗把整个渣湾的人都杀害了。60年前的渣湾与外界的通信还是书信来往,外界对于此地的遭遇浑然不知。
“娘啊,爹啊,我是昆山啊。”昆山是谭家儿子的乳名,望着倒在院子里“龇牙咧嘴”的父母亲,昆山既害怕又悲痛,努力挥手赶走了围在父母尸体上的乌鸦群。
昆山找来铁锹锄头,就地挖了个坑,用凉席裹着父母,将他们安葬于此。
昆山跪在土堆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并暗暗许下誓言。
想要走出渣湾,必须上山下山走“九道拐”,出完九道拐还得过“双子崖”,全程百余里路,以前湾里挑担买卖的伙计出湾都带够口粮,腰后别一把干的篾片才敢出门。昆山一个12、3岁的黄毛小子,又饿又渴,想要翻山越岭逃出这做恐怖之地岂非容易之事。
斥人派的老大黑猫虎视眈眈的跟在昆山后面,原来他走到半路把心腹拉到一边仔细的交代过后便又折了回来。
黑猫望着昆山精疲力尽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天越来越黑,寒风刮过山谷刺的昆山瑟瑟发抖,这么一直走下去也不是办法。昆山沿着道路左右察看了一番,见前方右手边有一崖壳悬着伸了出来正好可以借此遮风挡雨,借宿一宿。
天灾惹得不仅是人祸,由于数月不下雨不仅庄稼颗粒无收,就连麻雀知了也逃不过无处觅食的处境。一天的长途跋涉使得昆山倒地就睡,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斜眼看树梢处的月亮透过云层,雾雾朦朦的形成了一团光晕。
“小孩儿。”黑夜里不只是哪儿传来了一声呼唤。又轻又柔,充满了诱惑。
“小孩儿!”这一声又传了过来,只是音调提高了些。
“嗯。。。。。。谁在叫我?”昆山揉搓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四处观望。
“过来啊,小孩儿。”这一声更是明显,昆山呼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谁?是谁?”昆山深知这荒山野岭半夜三更的不可能有人,想到这里昆山背后一阵发麻。
“难道真的遇见鬼了?”昆山心里发起毛来,不禁捡起脚下的石头左顾右盼起来。
“没有我的帮助,你是走不出渣湾的。”这时黑猫才迈开步子从崖壳上露出头来,一双暗绿的眼睛突兀的出现在昆山眼前。
昆山吓了一跳,哪里有会说话的猫?
“你是鬼是猫?”昆山仰着头质问道。
“当然是猫啦。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怎么会有会说话的猫?”
“世界这么大,林子大了什么都有嘛。”说完,黑猫一个跟头落到昆山的面前。
“退后退后!你再过来我就打你了!”昆山连连往后退,抬起右手装作要扔石头砸猫的样子。
“我是猫,是不会害你的。”话毕,黑猫收回尾巴盘起腿,对着昆山暧昧的叫了一声:
“喵。。。。。。喵哦。。。。。。”
“你真是猫,哈哈,会说话的猫!”听到那一声酥酥的猫叫声,昆山暂时放下了防备。
“慢着,你不会咬人吧?”昆山忽然想起父母的惨死,不禁又发问道。
“这正是我要给你说的,其实渣湾的事全是那些恶猫恶够所为。我们是好猫并未参与。”
“此话当真?”
“额。。。。。。当然是真的啦。”黑猫顿了一下假惺惺的说到。
“爸,妈!”昆山想起惨死的父母扔掉了石块跪在了地上。
“过了这九道拐,前方可正是那些恶猫恶狗盘踞的双子崖,你这冒失的走过去简直就是送死!”黑猫如是告诫道。
“那该怎么办?”昆山疑惑的问道,九道拐和双子崖可是出山的唯一路径。
“你跟着我,我去和他们讲,说你是进山找牛的牧童,由我带着,他们不会为难你。”
“若是按你所说,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昆山叹了一口气。
那双子崖左右都是万丈的峭壁,昆山以前听老人们聊天就知道那儿常常有劫匪蹲点,有钱的给了过路费还得被砍一根手指才能过去;那些没钱的便被推下山崖摔个粉身碎骨。村里要出山的大多结伙而行,挑担做买卖的出门前也会早早磨好一把刀放在篮子底下。
黑猫领着昆山披星戴月的向着双子崖继续行去。
半路上遇一水坑,黑猫和昆山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匍下身来咕咕咕的狂喝水。
饮罢,黑猫侧着脸舔舐起沾水的爪子。
“猫,你看前方是不是就是‘双子崖’?”昆山擦着嘴角顺手指着前方。
“正是。”黑猫顺着昆山指示的方向点头应道。
“喵呜。。。。。。咝咝。。。。。。”黑猫对着双子崖发出了奇怪了猫语,像是两只猫要打架前发出的敌意一般,细听又像是狼王召集群狼的嚎叫一样。
“额。。。。。。你刚刚说的什么?”昆山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歇息一下。”黑猫急忙扭回头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