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你来了？”
张凡到来的时候，看样子白雪斌好像在乡执行部的大门已经是等候他多时了。而他张凡，却在女人的温柔乡中匆匆赶来赴约。
“嗯！”张凡点头，并没有打算要解释什么。
男人邀请男人喝酒，若非不是一般很好的朋友，那么对方必定是有目的性的。至于白雪斌所谓何事相邀？张凡也是懒得去猜测了。
白雪斌的住所是在黑岩乡的旧街上。距离乡执行部也不是很远。不行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其实黑岩乡的新街跟旧街，两片街区的隔离也不是很远。中间隔着一路到，两片街区对岸相望，距离近的很。
在此旧街道上，还居住着原来的老居民。房子建筑，都是比较老式房子。破旧是有些，但也不至于残破不堪。
而白雪斌的房子，就在旧街道的街尾上。
白雪斌的婆娘，一看便是知道是个老实吧唧的农家妇女，一脸憨厚的模样。中午时候，她就接到了自家男人给自己打来了电话，说是晚上要带个朋友回家吃酒。
男人的事情，她这个农家妇女一般是不会过问的。除非自家男人跟她说起，然后她一边安静的听着。
中午的时候，这个勤劳的妇女把全家上下都打扫了一遍。然后她才精心给男人跟男人的朋友做着精致的菜肴。
“嫂子好。”
张凡对着妇女打了一声招呼。妇女点点头，她咧嘴一笑道：“好！来，里面入座。”
尽管妇女是没有多大的文化，可在礼节上，她就好像那养在深闺中的女子一样，得体，大度，尽管她面相看起来是有点憨厚，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落落大方。
“谢谢嫂子。”张凡亦是客气了一番。
妇女笑笑，不在接话，她退到弄房里面去了。
“家里就这番模样，寒酸了一些，希望小张不要见外才是。”这时候，白雪斌端着一个黝黑的小缸进来。
放在了桌子上，缸盖很严密。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了。张凡一时好奇，便是问道：“白副负责人，你这里面装的可是酒水？”
“嘿嘿！你眼光不错！这里面的确是装的是酒水！不知道你刚才进来的时候，可否看见了我家大门前那一棵桂花？其实这里面便是我们家自酿的桂花酿，我都有些记不得是那年把它埋葬在地下了。”
“是大前年的猴年。”妇女蓦然从弄房中探出了个脑袋，说道。
“哦！原来都这么久了啊？刚好，小张可是有口服了。”白雪斌挠了一下脑袋，一边启开来了缸上的盖子。
当盖子一揭开，屋子中顿时蔓延着一股味道很存正，又是无比浓烈的桂花香。
哇！好个正点的味道啊！张凡不觉是鼻子狠狠抽动了一下。
好歹张凡也是见过市面的人。一般比较上好的酒水，他也是喝了不少。只是在以前中，老丈人林长生不希望他喝酒。如果是在酒场上，老丈人倒也是算开朗，他允许，只是不要贪杯就好。
张凡正当发愣的时候，白雪斌已经给他斟酌下了一杯满满的桂花酿。那一股扑鼻而来的浓烈香味，让张凡再也是坐不住了。
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顿时，他的眉目跟眼线都拧成了一块。好半晌，张凡才是吐露出了一句话：“老白啊，你这桂花酿，还真的是人间难得喝上的好酒啊。好酒！果真是人间极品！”
白雪斌听了张凡如此赞扬，他顿时呵呵一笑：“人间极品？哎呀！小张，你给的评价也是太高了。不过，只要你喝得高兴就好。我在那地窖中还有一些，你若是觉得好喝，待会儿我给你稍带一两缸回去。”
“那我就多谢白副负责人的款情招待了。”张凡心中乐开了花。
想想他以前喝的酒水，虽然在市场上是高大上，可张凡并不是很中意那个口感。却是想不到，他今天第一次品尝到了这桂花酿。
香醇，甘甜，味道甘正。尤其是那一股不消散的酒味，久久叫人回味啊。
不过，张凡并不糊涂。白雪斌今天拿出了他自家酝酿的桂花酿，想必他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于他吧？不然，他怎么会舍得下如此大的手笔？
“来！小张，尝试一下我们娘家那边的小菜肴。希望还能入你的口味。”
桌子上，有乳制品，海产。而且还有张凡比较中意的猪头肉。一条条切着细小如丝，一看刀工就是不错。
上面撒着一些芝麻，一些花生，几根香菜。做工虽是简单，但也不失小气。
张凡的胃口一下子就被吊起来了，他也不客气，动起了筷子，每样小菜都小尝试了一下。始终，白雪斌只是眯眯笑盯着他看。
“小张，这些菜肴的味道如何？”白雪斌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张凡放下了筷子，点头称赞说道：“嗯！味道还不错！外面那些星级酒店的菜肴也不过如此。看来老白可是个会享受之人啊。有嫂子如此手艺，还愁一日三餐没有好菜下酒水么？福气！”
“嘿！她也就那样的手艺了。乡村乡下的，可是上不了台面啊。小张你可是从大城市来的，也许是吃惯了那边的山珍海味，偶尔吃点小野菜什么的，自感味道极好，那是当然的了。”
“行了！我都叫你老白了，你也不要左右都叫我小张吧？这称呼，在乡执行部叫叫可以，可是到外面来，我听着倒是有一股别扭。你叫我张凡吧，起码我听起来顺耳一些。”
小菜佳肴，美酒当前。男人的酒桌上，只要是碰杯了，那么他们就是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基友。情不在高，有酒就可以无所畅谈。
“好好！想你也是个率性之人，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矫情。以后我就直呼你的姓名了。来！我们干一杯。”
酒水醇香，却是不醉人。
酒过三竿，白雪斌终于是将话题扯到了正点上，他眼睛一眯起，对着张凡问道：“张老弟，其实我今天找你来喝酒，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的。你觉得，我们的陈负责人为人品如何？”
张凡面色一愣。这好端端的，白雪斌怎么把那个许常德扯到一块了？张凡则是不明所以了。
若说到许常德的为人品，怎么说呢！她这个人，比较小家子气一些。比如说办公室中的公用品，有的已经是破损很严重了。
张凡是干秘书工作的，这些日常都是他经常碰到的问题。他建议丢掉，然后重新在购买。可当他列举出了满满一张清单出来，最终能够购买到的东西，不过是寥寥无几。原因无他，便是被卡在许常德那关了。
提倡节省是好事，可尼玛的有的东西真的是破损的实在不能在用了。工作进程上都受到了阻碍，都还不舍得置办？一旦提到了这些日常琐事，张凡就是一肚子的牢骚。
这女人持家啊，太过节省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那老白你先告诉我，你对陈负责人的认知又如何？”张凡可不是笨蛋。在体制中，他深深知道，有些东西可以乱吃，但是有些话，那就不能乱说了。
俗话说得好，祸从口出便是这个理儿。
白雪斌的话，张凡自是能够明白。许常德之所以保持着不推不进。也许正如白雪斌说的那样吧，她不求无功，也求无过。只要她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的度过了她任职满的期限，那么在下一年的负责人任职中，她可以平调，然后继续到其他乡镇去任职一样的职务。
一个资质平庸，且是没有多大野心，也是没有多大能力的人。那么他在位期间，能够做到如此玲珑八面，那么他也算是个聪明人了。
白雪斌的话让张凡蓦然想起来了，今年恰好是许常德的任职满期。也就是说，如果在这下半年中，她任职的这个负责人，一直都是平平安安的，风平浪静度过了，那么她依照还可以继续干着她负责人的职位。
至于要平调到那个乡镇去，也许已经不是许常德要关心的范围事情了。
呵！若非不是听了白雪斌提起此事，张凡还不觉得许常德的算盘是这么打的。这女人，不算是聪明，但她的手段，讲究的就是平稳，她求的是风平浪静即可。
张凡心中再是暗暗想了一下。他也是在突然间明白了。白雪斌之所以要请他喝酒，不惜以桂花酿的好酒来招待他。
原来其貌不扬的白雪斌，他同样是个不敢寂寞的人啊。简单的一番分析下来，张凡也就明白了白雪斌的心中打算。
陈小蔓任职满期，她必定是会被平调。只要在下半年中，黑岩乡没有重大的事故发生，那么一切都是安定的。
只要许常德平调了，那么负责人的职位上必定是空缺了。依照往年的制度，便是会从其他的乡镇中平调过新任负责人来任职。还有一种可能便是，直接从下属的几位负责人中，抽取出一个具有资格，能力的副负责人来任职新任的负责人。
此刻，张凡总算是明白了白雪斌心中的打算。看来，白雪斌也是个及其聪明的人。他知道自己跟另外的副负责人马长富不和。若是他能够将自己绑到了他的队伍里面去，那么在选举的时候，他则是会多出一份新票的支持率。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乡官们的肚中墨水。他们一旦坑起人来，丝毫不比城市级的负责人逊色上多少。
“张凡老弟，你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白雪斌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追问起了刚才的问题。
张凡笑笑，他动气了筷子，夹上了一块猪头肉，慢慢的嚼着，随后，他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桂花酿。
张凡知道，白雪斌是在对他套话？他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呢。至于许常德的为人品如何，张凡自然是不会故意去贬低她。
这女人资质算是平庸了一些，但，起码人家现在是负责人。黑岩乡的第一把手。
“你要说陈负责人的为人如何嘛！我个人觉得，正如你白副负责人说的一样，她对我们下属的态度还算可以，是个尽责，有责任心的负责人吧。”
张凡的这个回答，既是含糊，又是模糊。他既不说许常德的好，也不会否定她的坏。至于她的好坏，只能自己去刻意揣摩了。
白雪斌神色且是微微一愣！他竟是想不到，张凡会给他这么一个含糊的回答。尽管他心中可是有些不甘心，可又不好一直纠结此问题在对张凡追问下去。
两人的目光一接触，均是咧嘴笑了起来。接下来，两人继续喝着桂花酿，言语不在提体制上的事情。
当然，张凡也会知道，今天晚上他在白雪斌这喝酒的事情，第二天必定会传扬到马长富的耳中。
也许，白雪斌今天宴请张凡喝酒，他动机本来就不存。虽然说，他并没有求张凡任何事情，张凡也没有承诺过他什么。
但有些事情是不必明说出来，意境就是那么一回事。若是挑得说白了，或许会让大家都觉得尴尬。
从白雪斌那出来，张凡一抬头，他发现今天晚上的月亮忑别圆。他拐到新街去打了一份夜宵，踏着朦胧的月色，回到了于洁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