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三时期的极度紧绷状态,一下子切换到了课业压力几乎为零的大学一年级,寒窗苦读数十载,大一新生们终于尝到了苦尽甘来的滋味。
他们终于拥有了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可以用来寻找或者充实个人的兴趣爱好。有人会泡在社团活动里一整天也不会厌倦;也有人选择尽情谈恋爱,或者没日没夜地玩网游、煲剧,疯狂下载此生必看电影清单里的视频,尽管数量多到不知何时能看完。
进入大学之后的新生们首先要参加的,就是各个社团的招新活动以及班级里的班干部选拔这两件事。无论在哪一边,林小异都是闲散的编外人员。
但是有的同学却相当积极,不论是社团还是学生会组织都想要占有一席之地。当然如果这个同学是有能力之人,他定能在两头都能混得如鱼得水。而以提升自我为目的的同学就会投入得过了头,把脏活累活都往自己身上揽,整天忙得焦头烂额。
小异就听说有个同学为了社团的事忙到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感冒了也硬扛着,结果严重到要救护车开过来接到医院去住院观察。这波操作对于无事一身轻的小异来说就有点超出她可理解的范围了。
当然也有人会有所取舍,但前提是他确实很牛。比如小异班里有个女同学在忙于社团活动的同时,也提交了班干部申请书。不过在一次班会上,她作出决定不再参选班干部,因为她已经是校篮球队的经理,队内事务已是异常忙碌,无暇他顾,她只好放弃班干部这边。
一个刚踏进校门的大一新生,就能够成为在每所大学都是最热门社团之一的篮球部的经理,这个业务能力也是可见一斑了。
反观林小异,却形成了鲜明对比,她对于评选班干部兴致缺缺,也没有志愿成为党员。小异在高一时当过一个学期的宣传委员,那次在任期间,她没做出什么成绩,有件事还让她感到惭愧不已。
那时年级里要评选绿色班级,每个班需要出一期关于绿色环保内容的黑板报。不知道是因为懈怠还是其他原因不上心,总之小异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这期黑板报的工作。
直到评审委员挨个教室检查,轮到他们班了,只看见黑板上一个动漫形象孤零零地躺在那儿,小异才反应过来这一天是评审的日子。
结果那次年级里面没有评上绿色班级的真的是寥寥无几,他们班就占了一个。每次路过别班教室门口,看到那一块“绿色班级”的挂牌,小异总是感到相当内疚。
至于社团活动,小异还是难得的积极起来,她报名了几个感兴趣的社团。她还听说室友成为了他们社团里的干部,于是她也去心理学社、动漫社、摄影社应聘岗位,结果以她的履历实在没什么可看性,统统被婉言谢绝,她只能甘当一名level1普通社员。
小异也没太往心里去,她很会自娱自乐,她把课余时光用大量的日剧、动漫和电影塞得满满当当。喜欢看电影和动漫是她一直以来的爱好,而她尤为钟情的日本电影和日剧就属于相对小众的口味了。
她不像许多女同学那样喜欢花一整天或者熬夜看完一部剧,甚至有的同学会在电脑桌面上打开两三部剧同时观看。尽管她很佩服这些同学的“几核”脑袋,可以“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但她觉得囫囵吞枣的方式不适合自己,总感觉跟完成任务似的。
不过这种方式也有其必要性,就在于拥有一种阅片无数的成就感,跟其他人聊起电视剧的话题能够做到一聊一个准,啥啥都看过。
小异喜欢安静地欣赏一部作品,哪怕是一个镜头跟暂停了一样定在那儿十几秒钟,她也不愿意去按下加速键。她会边看边思考,导演为什么要在这个镜头停这么久。
不知不觉,小异形成了喜欢看大闷片的习惯,至少她不排斥这类电影。当她听说有一部电影很多人看了都不知所云,她就会对那部电影产生兴趣,想要去找来“解闷”。
另外说到小异的男朋友连想,他也继续维持着以往的爱好,他又在学校里找了三个合伙人组成了新的校园乐队。不过在这一支乐队中他不再司职主唱,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专职的吉他手。主唱另有其人,他名叫蓝天。
连想曾经给小异发过他乐队的排练视频,小异刚一听见这个主唱的声音就感觉耳朵被叫醒了,蓝天的音色很清亮,唱起歌来似乎毫不费劲,像润喉糖一般,跟歌手张杰的声音有着相似之处。
连想说有了蓝天的加入,他对这支乐队充满了信心,大学比高中的时候肯定会更上一层楼。他还说等排练的作品成熟之后,他考虑带上乐队去参加市里省里甚至全国性的比赛。
连想觉得现在乐队里最有潜力的就是主唱蓝天,他要全力配合蓝天的好声音。如果日后蓝天被外界挖掘要单飞了,连想也会义无反顾地表示支持。
小异从连想的话语里感受到了满满的兄弟情。为什么男生的友谊就能这样固若金汤地久天长,而她的朋友却总是很少。小异认为交朋友比学习考试难上不知多少倍。
她在高中时代最好的两个朋友封信子和项诗颖,都留在了本市的大学,没有像她一样考到外地的学校。而且进了大学她换了当地的号码,她们就没有再取得联系了。
倒是高三时期另一个同班同学章文澜有一天联系上了小异。那天小异的手机里有一个陌生号码在呼叫,直到对方自报家门,她才听出来原来是老同学,但她俩在高中的时候没有说过几句话。
文澜说她大学也考到了这座城市,而且也在大学城里,她想找个时间来看小异。小异自然满口答应,但心里是兴奋和紧张参半,或许紧张还更多一些,她在想要是见了面叙旧该说什么好呢,关键是没有多旧好叙。
那天之后小异静候了好几天,也没有等到文澜要过来的消息。小异心想刚上大学她肯定很忙碌,毕竟她在高中时就是活动积极分子了,小异也就没有主动联系她。
又过了两个礼拜,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那个时刻小异突然意识到,在此地她真的是孤独一个人,没有人经历过她的过去,她的现在也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