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摆在茶几上,表面蒙了一层水汽。
展颜吃两口看一眼,吃两口,再看一眼。
细细密密的锯齿,切割起来肯定不费劲……
他会自动愈合,只要自己动作麻利一点儿,应该没问题吧、吧、吧……
“哎哟,不行,下不去手啊!!”她咽下满口食物,一脸生无可恋,机械的又塞一口。
越来越觉得自己在滑向犯罪的深渊,竟然在想着怎么快速切他!
简直unbelievable,丧心病狂!
“噗!咳、咳。”一粒米溜进气管里,她疯狂咳起来。
吃饭不专心,就是这种下场。
足足咳了两三分钟,脸红脖子粗的灌了两口牛奶,才算止住。
拎起刀,气势十足的进了卧室。
“展二狗,看到没有?!你再不醒,老娘就、就、就把你大卸八块,把你送去做研究,换个百十来万逍遥快活去!听见没有?!”用刀背轻轻拍拍他的脸,无力的威胁了一番。
对着他的胸口比划了两下,实在下不了手啊!!
抓狂的拿刀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谁来帮我一下下啊?
“嘶!”
指尖猛然一痛,殷红的血珠子滴下来。
“锵啷”一声,她把刀扔在地上,抱着手指头吹起来。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就是她啊!
还食指有罪,中指连坐,真特么的疼!
她手忙脚乱的去找纸,也顾不得滴在他身上的血渍,火烧指头直通到心里比什么都关紧。
去冲了水,找了创可贴缠上,坐在沙发里冥思苦想。
“咕嘟咕嘟”
茶几上的手机亮了。
她兴趣缺缺的点开,是田圆。
“梳子怎么自己跑来了?你今天怎么了?”
“不会是你把它赶出来了吧?”
“它看起来心情不好。”
“说话啊,你在家吗?”
“我去找你。”
这一句句,催命啊!
“你别来了,梳子先放你家养两天。”
她一头乱麻,梳子回来未必会愿意看到。
自己真的很无能啊。
等了一会,田圆没有回。
“哎,梳子不开心的话你多买两个毛线团,它把自己缠起来就好了。”
丢下手机,仰望天花板。
老天爷,指个方向吧。要不打个雷也行,炸醒他的那种……
“嘭嘭”
忽然的敲门声,倒是把她吓得差点炸了。
“谁啊!”
“我,田圆,开门!”
我去!这人是选择性不认识字吗?
展颜急里忙慌的把刀踢进床底下,将床上的人盖严实,披上针织外套,顺势关上卧室门。
深吸一口气,对着穿衣镜搓搓脸,挤出一个自然的笑,“不是说先放你家么?”说着拉开了门。
“恩?一股什么味道?”田圆径自绕开她走进客厅,把手里的袋子放下,到窗边拉开了窗户,“你感冒了吗?”
“啊?”展颜的注意力都在卧室门上,没怎么注意他说了什么,“那什么、你坐,喝点儿什么?”
田圆把茶几上的外卖盒子收拾起来扔掉,看着桌面上撒的粒粒米饭笑了笑,“你真是不体恤粮食的来之不易,吃饭跟种饭一样。”揪出纸巾仔细擦干净。
“那个、只有啤酒了,你要吗?”展颜被他这种自来熟的举动搞得有点儿尴尬,她就不配有贤良淑德的形象。
“别忙活了,我买了热巧克力,你喝一杯,不用管我。”田圆从袋子里掏出来递给她,“本来我要带梳子回来的,半路上它挣开,跑掉了,它知道路吧?”
“哦,知道。”展颜接过来,第一口有点儿猛,烫得上颚登时起了层皮。
田圆起身走到鱼缸边,好笑的看着她,“你还养乌龟啊?也太小了吧?”
“哦,它……长寿,长得很快,自己喂养的到时候吃起来放心。”话音一落,展颜想咬舌自尽,都说了些什么鬼啊?
“哈哈……”田圆爽朗一笑,“你这脑回路,另类又清奇。”转身向卧室门走去,“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不、不能、不方便,对,不方便。”展颜的小心脏瞬间被人提溜起来了,结结巴巴的上前阻拦。
田圆偏头看她惶恐的眨着眼,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吧,不看了,瞧把你吓得。”
“那个、没什么事的话,你走吧,我有点儿困。”虽然撵人很不讲义气,但她真的怕被撞见。
“好,那你……”
“颜颜,我穿什么?”卧室里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