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回到床上，旁边床位的几个小子也在偷偷看着自己，韩山心中暗叹一声，不理他们。
躺下，休息。
此时的韩山也不能完全静下心，他不由自主地在想这个奴隶世界的一切，但想了好久，他也只能告诉自己：先记住看到的东西，先想通已知的东西。
一阵密集的锣声响起。
“干活！”
“干活！”
“干活！”
大家又使劲喊了起来。韩山也跟着喊，跟着他们往外跑。
“这些人跑去干活的时候，眼神可够专注的。”韩山心想：“这一定是头头们训练的结果，避免奴隶把精力浪费在干活和休息之外的地方。”
晚上，那处空旷地和白天没什么不同，除了，多了两个大灯笼。但在这种地方，两个大灯笼只能勉强让他们不会撞在一起。
“甲十二不在，甲三十一还在那上面。”韩山偷偷用眼角余光瞄着甲三十一，甲三十一还是腰板溜直地站在铁筐上，冷冷地看着下面。
这晚干了两个时辰，很多人开始喊累。
当然，是在离开之后才开始喊，在甲三十一的注视下大家都很乖巧。
“那个洞深处，能挖出什么？看样子不会是自然生长的东西，否则一天就挖出这么多，就算是红薯，一年就挖一次，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韩山跟在众人后面，思考让他放慢了脚步。
回去的路上，丁营的奴隶虽然不像来干活时那么步调一致，但也只有几个人说话，似乎这也是头头们在意的事情。
韩山是丁营最后面一个，慢慢走着。
他熟悉了这条路，他打算途中改变方向。
“先试试，不行再说，反正不会打残我，还得用我干活呢。”韩山心中如此想着，脚下不停，已从途中一个路口改了道。
“就走这条路。”韩山进入了一条看似没有人把守的小路。这条小路连半点灯光也没有，但走了不远，前面隐约有亮光，“原来是另一条路的通道，不知这条通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韩山来到另一条路上。
这条路的模样和回丁营卧房的那条路几乎一样，只不过……
路上零星地有几个人。
韩山立即装作常走这条路的人，神态自然地朝左侧走去。
“左边离干活的地方更近，这时候应该人更少吧，第一次探索，要猥琐。”
这条路从左往右走的有两个，单独的少年，都没有正眼瞧韩山，都在默默低着头走。
韩山也低着头，快步朝左边走。
“这条路的油灯位置都和那边一样。”
这条路尽头，不是像那边那样，一个空旷地带，“一片林子？”韩山有点蒙。
此时，韩山面前是一片不知多大的灌木林。
他仔细看了看地面，是普通的泥土，只不过比较湿润。
他进入林子。
“这里也是通着地上的。”韩山抬头看到有微弱的月光照射在远处的石壁上，向上的尽头就是地面。
韩山贴着左侧的石壁向里面走。
二十二步后，望到了一块巨石。大概三丈见方。
“这巨石竟然是黑漆漆的，不知是不是人涂上的，不过，这一块无用的巨石，涂它的漆干什么？”韩山带着疑问走到巨石下面，发现在巨石之后，还有一堆大大小小的漆黑石头。不过，其中小块也有一人那么大。
“……让我们下去！”
“有人？”韩山听到上面传来女孩的叫声。
韩山走近一些。
“丙阿八！你信不信我让你去做奴妓？”乙十一的声音。
“阿八？乙十一？”韩山更好奇，顺着下面的石块轻轻往上爬。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另一个女孩的胆怯声音。
“你们两个三天两头跑到这里，我早就知道了。”又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们想干什么？”阿八的声音。
“阿八，十二，你们两个搞在一起，主人们怎么会答应？弄不好，最后连命都没了！”乙十一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应该知道，臭蛇已经很久没杀人了，是时候让下面的人尝尝血腥味了。”
“乙十一，乙二十，你们……今天过后就不提此事？”叫做丙十二的女孩怯声问道。
“十二，跟他们拼了！”丙阿八怒喊。
“我们不行……阿八……”丙十二开始抽泣。
“阿八，你跟十二学学。”乙十一说完，开始笑。
“就是，那么倔，有什么好？”乙二十也跟着笑了。
韩山已经爬到巨石上面，小心地探出半个脑袋，看到，丙阿八和丙十二衣衫不整地坐着抱在一起，旁边散乱放着他们的灰色奴衣，乙十一和乙二十站在他们前面五尺地方，脸上都带着淫笑。
“这个丙十二，看着只有十三四岁，那个乙二十，大概也不超过十五岁。”韩山暗中打量着这几个人。心想：“我若打跑乙十一和乙二十，他们一定不会张扬今天的事。”
丙阿八神情淡漠，从靴子里抽出两把匕首。
乙十一毫不在意地说道：“阿八，你那点本事，咱们都清楚，就算你要搏命，也伤不了我们分毫，弄不好你还要吃点苦头。”
乙二十在一旁欢乐地点头。
丙阿八面无表情，但看得出，她要搏命。
丙十二在一旁哭泣道：“阿八，别打……”
一阵冷风。
丙阿八的内衫更加凌乱，一些不该被男人看到的部位也暴露在这两个男人面前。
还有韩山。
那天第一次见到丙阿八的时候，她头戴黑巾，面有黑泥，看不出她真实的样貌，此时此刻，韩山看到了，这个姑娘不但五官精致，身材也足够让男人疯狂，难怪乙十一心心念念地要得到她。
韩山心中也有疑惑：“我若是她，会不会反抗？”韩山马上有了答案：“我若想离开这个地方，此时此刻不会做危险的事，我若不打算离开，这口气就忍不了。”“阿八是生在这个地方，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她应该没有想要出去的打算。”
丙阿八朝乙十一缓缓走去。
她虽然衣不蔽体，但面对两个男人眼中的淫光，却是毫不在意。
“这一刻，她好像不在乎生死。”
“生死？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韩山看着丙阿八，想起杨蓉。
“叮……”丙阿八的匕首和乙十一的短刀撞在一起。
“她还算灵活。”韩山看着丙阿八疯狂地攻击，乙十一游刃有余地一一挡下。乙二十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丙十二望着这里，两只手轮番擦着眼泪。
再没过几招，丙阿八的两个匕首都被乙十一的短刀击落在地。
乙十一笑着看着她，很得意。
丙阿八目如死灰！
撞石壁！
众人大惊。
乙十一动了动，似乎觉得已经来不及阻止她，便又停下，目露失望之色。
乙二十和丙十二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阿八！”韩山也没想到这个姑娘竟如此刚烈。
阿八没撞到墙。
“谁？”她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体。
“是你？”她怔怔地看着韩山。
“怎么是你？！”
韩山把阿八扶好，转身看着乙十一。
乙十一看清了韩山的正脸，他比阿八更惊讶：“是你？”
韩山不想说话。
没有怒气。
没有哀伤。
“我总是看不得善良的人受欺负。”他在心中对自己如此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