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莹莹后又修养了几日,身体也开始慢慢好转,腿脚好利索的第一步,就是找苑娘报仇。
她没了孩子,苑娘却完好无事,凭什么,这不公平。
她找了赵氏一起筹谋,想趁张英连不在的这段时间,找苑娘问罪。
派人过去传话,苑娘依然是闭门不见,后直接是被人踹开门活生生的拖了出来,一路拖到张家祠堂,完全不顾她有没有身孕。
苑娘早料想到有这一天,江莹莹没了孩子,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她趴在地上,看着高高在上的二人,嘴角一勾,一声冷笑。
“亏心事做的多了,就不怕遭报应吗?”
江莹莹扭曲的脸放大在她的眼前,捏着她的下巴阴狠道:“你害我丢了孩子,还敢跟我说这种话,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苑娘面不改色的凝视着她,多美的一张脸啊,可惜面皮底下确是一颗丑恶的心。
“你怎么丢的孩子,你心里不清楚吗?我倒想问问你们,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你们二人要这般对我?”她语气颤抖,抬头看向赵氏:“一直以来,我对你百般孝顺,你却处处看我不顺眼,难道在你的眼中,家世就真的这么重要吗?值得你一次一次的来害我!你刁难我我忍了,你让我去跟英连说纳妾我也忍了,可你居然想迫害我肚子里的孩子,这是英连的孩子啊!是你们张家的血脉!”
赵氏被质问的青筋暴起,冲上前去推开江莹莹对着苑娘的脸就是一巴掌,“闭嘴!你这个贱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当初若不是英连威胁我若不同意让你过门就离家出走,我怎么可能让你进门!进了门你还不老实,还管到我头上来了!我们张家因为娶了你这种女人被人戳着脊梁骨嘲讽,你现在倒还有脸理直气壮地来质问我?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出身,配的上英连吗?你以前做的那些勾当,你真当我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英连的,都还难说呢!你想让我们张家蒙羞名誉扫地?你做梦!不杀了你已经是开恩了,竟然还强词夺理!”
苑娘背脊发凉,这人性的冷漠,也不过如此了吧,原来在赵氏的眼中,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女人。
她大笑,笑的绝望,笑的疯狂,笑的讽刺,讽刺谁?赵氏?江莹莹?不是,是她自己!张英连不相信她,赵氏嫌弃她,江莹莹恨她,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应有的报应吗?
她错信了张英连,才换来今天的下场,她看着眼前二人无比丑陋的嘴脸渐渐怒起,吩咐下人将她绑起来,用麻绳,狠狠的勒住她的腹部,越收越紧,疼痛难忍,直到下体流出混浊的血液来…
这一幕,永远的停留在了她的脑海里。
赵氏与江莹莹留了她的命,将她关在祠堂里面。
那天夜晚,她从晕厥中醒过来,面色惨白,回想往昔的点点滴滴,简直就像是个天大的笑话。
苑娘忍着疼痛,解开腹上的绳子,上吊自杀了…
第二天府里的下人来送饭,见到吊在悬梁上的苑娘,双目圆瞪,嘴角带血,吓得步履踉跄,连跑带摔的报告给了赵氏二人。
赵氏听到消息,竟然有一瞬,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未曾想过苑娘会自杀。
江莹莹嘴角勾起,对下人道:“死了也好,省得麻烦,等英连回来,就说她精神失常自己跑出去了。”
“这样…英连会相信吗?”赵氏握茶杯的手颤抖,这次,是不是太过了。
“他不相信又有什么办法,只要我们把昨晚知道实情的人都处理掉,谁能发现这事?”
赵氏看着嘴角带笑的江莹莹,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这么可怕。
为防止张英连发现,她们把苑娘的尸身抛在了一处野山上埋了,许是赵氏心有愧疚,给苑娘立了个无字碑,还定期命人来祭拜。
张英连回来后,赵氏江莹莹二人哭的像个泪人,一直责怪自己不好,没有看好苑娘,听见苑娘失踪的消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后来生了一场大病,整日里卧病在床,半年后,才渐渐好了过来,可他却终日不着家了,一直流连于花酒之地。
柳州舟听完这些故事,怒火中烧一拳打在孟寒月胳膊上,抱不平道:“这两个女人也太恶毒了吧!”
孟寒月摸着自己的胳膊,看向柳州舟,咬牙道:“他们二人恶毒,你打我作甚?”
柳州舟这才反应过来,略有抱歉的摸了摸孟寒月的胳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这情绪上头,情绪上头…”
苑娘眼中带恨,道:“你说,如果你遭遇到了这种事,会轻易放过她们二人吗?”
“不会…”柳州舟回想那些年,她虽不能懂苑娘心中的痛,却也能感同身受,她也是这么饱受煎熬过来的。
人为了生存,可以放弃一切,有的人因为恨意,也会变得面目全非,不择手段。
她同情苑娘。
“那你现在呢?打算怎么办,你应该成煞很久了吧?为何不去找张英连?”
“我当然要找他,不止他。”
苑娘怨气太重,在那年的七月半成煞,可一直苦于压在墓碑之下无法冲出,可以说是赵氏误打误撞的救了自己一命,幸而遇到孟寒月,他身上的邪气,与苑娘的怨气相应,这才使她有机会能够破墓而出。
接下来,只要孟寒月不管这事,她定叫赵氏江莹莹二人,血债血偿。连张英连,一起杀掉。
当然,这些她是不会让孟寒月和柳州舟知道的。
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握住柳州舟的手,恳求道:“阿年姑娘,我想再见见英连,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与英连夫妻一场,死前我未能见他一面,一直是我心中的遗憾…”
柳州舟怜悯的看着苑娘,同情心瞬间泛滥,世间竟还有如此痴情的女子,这怎么能不成全他们,险些感动的哭出声来,用胳膊肘戳着孟寒月:“孟寒月,你听见没有,你看看人家这一番真心,你好意思不帮她吗?”
孟寒月一个白眼,这女人就是多戏,她生前遭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回去后怎么可能不报仇,还能与老情人惺惺相惜,真是见鬼了,不动脑子。
“你确定,你回去之后,不会伤人吗?”
“我可以向天起誓,若我伤人,任凭术师处置,就算是灰飞烟灭,也绝无二话。”
她早就没了活着的念头,只是因为不甘心,只是因为仇恨,若能杀了这些人,就算是灰飞烟灭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