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战斗没有任何悬念,没有曾根邱指挥的强盗军团可谓是兵败如山倒。
在敌人打到眼前的近况,这些强盗头目依旧不肯联合起来。他们各自为战,指挥着自己手下迎击着刘老头的队伍。
殊不知,他们已经沦为了人家的弃子。
曾根邱在刘老头带人冲进山**的那一刻,当即带着自己手下从山穴中的隐秘隧道离开了。本来人数还相较对等的两队人马,因为曾根邱主动脱离战场,剩下的山贼军团,要以不足两百人的数量对抗对面六百多人的队伍。
在抵挡仅半个小时后,剩下的强盗头目无不是一哄而散。
他们连自己的财宝都来不及带走,只能依靠手下的掩护从秘密隧道离开这里。而来不及逃走的强盗便直接扔掉兵器,跪地投降。
但村民们并没有接受强盗们的投降。
毕竟自他们在鬼砀山落草为寇到至今,山下的村庄,哪个没有遭受过他们的洗劫?可以说,这群强盗手中,每人或多或少都沾染着村民们的鲜血。像这样子的情况,他们岂会接受这群强盗的投降!
很快的,投降的五十余个强盗,被村民们用麻绳绑住双手,跪伏在地上。村民拾起他们舍去的大刀、长矛,在他们恐惧、后悔的目光下,斩下了他们的头颅。
“曾根邱找到了没有?”
“没有,我们将山穴里里外外都搜寻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曾根邱和他手下的踪迹。”
“干,那群狗犊子到底跑哪里去了?”
没能亲手斩下曾根邱的首级,让刘老头相当不爽。更重要的是,曾根邱一日不除,他们的危机,便一日不能算是结束。
曾根邱虽然逃了,可他手中依旧有着三百手下。这些数量,足以洗劫他们任何一个村庄,除非他们继续像这样子抱团在一起,不要分开,否则随时都可能遭到曾根邱的清算。
“加大搜寻范围,一定要找到曾根邱的下落!”
“是。”
山穴中,已经没有多少强盗的身影了,剩下窝在角落负隅顽抗的强盗,被剿灭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刘老头亲自带领两百人剿灭剩下的强盗,并将他们的战利品搜集起来,准备全部带回去。
剩下的四百人,则全部被刘老头派了出去,用来寻找曾根邱的下落。
可是当他们全部回来之后,依旧没能带回曾根邱下落的线索,曾根邱与他的手下就仿佛是从人间蒸发一般,不知所踪。
刘老头虽心有不甘,对这个绝好的机会就这么被浪费掉觉得相当窝火,可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只能带着部队,返回山下的东流村。
他们将山穴中所有值钱的物品与兵器,还有粮食与酒肉全部带走,最后一把火,将山穴与山穴中的一百多具尸体全部焚毁。
回到山下,队伍中各个村庄的村民,都选出代表来向刘老头请辞。
这次出行比他们想象的时间还要长久,从离开自己村庄到现在已经快有十天了,队伍中有许多村民都开始想念起自己的妻儿,急欲想要回家。
而且,曾根邱失踪,强盗藏身的山穴被烧毁,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危机已经解除,此时此刻,他们只想快点回到自己村庄,与自己亲人团聚。
刘老头以曾根邱可随时能卷土重来,回来复仇为理由,想要拒绝。但是队伍中的大家已经铁了心想要解散,无论刘老头拿出什么理由都说不动他们。无奈之下,刘老头只能答允他们的要求,解散了队伍。
七个村庄的村民,提着属于自己那一份的战利品踏上了回村的道路,而东流村的大家也开始进行修复工作,重建自己的家园。
他们将营寨中的建筑全部搬拆卸并搬到了村里,以这些建筑为基础开始重建村庄。
整个村庄都被一股新气息所包裹,所有人都火热朝天,忙碌着自己手中的工作。他们满面笑容,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但是只有刘馨清楚,他们的危机并没有真正解除,反而,危机的脚步依旧在迫近着他们。
在刘老头带领队伍回到东流村的当晚,刘馨与刘老头在屋中秘密交谈到了半夜。
他们的谈话内容无人知晓,但是自那之后,村中经常会有猎户不知所踪,经常两三天都没有回来。面对村民们的再三疑问,刘老头只说交代他们出去做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却也没说出去做些什么。
两三天后,果然如刘老头所说,村庄中失踪的猎户陆续回到了村里。他们像没事人一般继续着自己的工作,但是每逢夜幕降临,村庄中总会有新的猎户消失。
而且这次消失的时间更长。
与此同时,东流村周围的树林,好似有许多黑影在聚集。黑影越聚越多,逐渐已经数不过来,他们簇拥着东流村,似乎在等待着某个时机。
……
十天的时间一眨而过,原本只是一片残迹的东流村,已经出现了一个村庄的轮廓。越来越多的屋舍与建筑被搭建起来,村民们脸上的笑容逐渐又多了起来。
就在整个村庄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情景时,村庄里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刘村长,还不快点出来迎接领主大人的征税官!“
村里的村民聚集在村门口,一脸不善的看着这批突然到访的访客,目光中带有着深深的警戒与敌意。
对他们来说,征税官简直比强盗还要可恨。
因为每逢征税官到来,就一定会将村庄中仅有的一些钱粮作为税款全部征走,让他们一无所获。甚至还经常颁布些新的政令,让他们缴纳更多的税款。
今天这征税官又来到东流村,绝对是不安好意。
”刘村长呢,还不快点出来答话!这里有领主大人下达的命令!“
骑于高马之上的征税官睨视众人一眼,高举着手中卷成一团的羊皮纸。在他身旁,有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保护。
士兵手持利剑、长矛,冷漠站在一旁。
没过多久,刘老头便从分作两道的村民身后走出。他摆着张脸说道:”有什么屁,快放!“
”一群无礼,没有教养的贱民!“
征税官皱起了眉头,嘟嘴叫骂一声。
他将羊皮纸拉开,说道:”领主大人旨意,让你们将十日前在鬼砀山扫荡强盗,而缴获的兵器、金银、粮食,全部在两日之内送到城堡,如果少了一丝一毫,必有重罚!“
”什么!这些东西可都是我们奋勇杀贼,才得到的啊!“
”竟然让我们就这么交出去!?“
”领主凭什么让我们交出去!“
“就是,想要不会自己去杀强盗吗!凭什么从我们这边拿走!”
村民们人头耸动,轻声交谈。
征税官骂道:“吵什么吵!你们知不知道,鬼砀山是属于领主大人的领地!在那上面一棵草,一条虫,那都是领主大人的私有物!领主大人不计你们私自夺走他的财产,只要求你们全部交还,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宽恕!再吵!再吵就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全部杀掉!”
村民们闭上着嘴,不再说话,只是他们脸上的不愉与愤恨,表名他们并未心服。
”还有一件事,现在颁布领主大人新的政令。从今天起,但凡领地内有领民要建造屋舍,必须先缴纳三枚银币的税款。如果有谁不交,则一律作为罪犯论处,全部关入大牢!“
”什么!哪里有这样的事情!“
”这是什么样的领主,这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我们的钱全部用来修建村庄了,哪还有钱啊!“
村民们的再三抱怨,征税官只当无事。他将羊皮纸伸出,等着刘老头如往常一样接过。
“刘村长,快点接下吧。”
可是等了许久,刘老头也没有上前接下羊皮纸,他漠视着征税官,眼中没有半点浮动。
“刘村长,还不接下——!?”
征税官声音加重几分。
但刘老头依旧没有动静。
“刘老头,你莫不是……想要违抗领主大人的命令?”
征税官缓缓抬起手,随着他的动作,士兵们架起武器,其目光,全部聚集于刘老头身上。如果刘老头在不上前接下羊皮纸,恐怕士兵们就要上前拿人了。
这次,刘老头终于动了。
他抬起脚步,向征税官走近。
征税官松了口气,重新把手放下,将羊皮纸往前一递,说道:“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本官还要去其他几个村庄,下达领主大人的政令呢。”
刘老头拖拖拉拉,终于走到了征税官近前。他接过羊皮纸,随即用力一扯,将征税官扯下了马匹。
“你想做什么……”
周围的士兵展开了行动,他们提起利剑长矛,想要上前抓住刘老头,可是从他们身后的草丛里,竟然射出了几只箭矢。
箭矢插进他们身前的土地,让他们不敢动弹。
周围的草叉树林中,鼓声大作,越来越多的黑影从树林中冲出,粗略一算,竟有两千多号人。他们将那十名士兵连同整个东流村团团围住,手中的草叉、锄头,全都对准着士兵。
“怎、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这些人,征税官几乎全都认识,因为他每年,甚至每个月,都要与他们打招呼。
这些从森林中冲出的黑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全部都是朱家领地内,另外七个村庄的村民。他们每人手中都握紧着兵器,看向征税官的视线,都充斥着怒火与被背叛的仇恨。
刘老头环视众人一眼,说道:“诸位,你们都看见了,这朱薜根本没有将我们当人看,没有将我们当作他的领民!他只把我们当作了一群牲口,一群畜生,一个任他夺取的钱箱!”
“他所想的,只是怎么剥削我们,怎么从我们手中抢走每一点财富!”
”这些战利品,全是我们奋勇杀敌所争下来的,是我们用血与刀所换下来的!是只属于我们的!”
“而那朱薜付出了什么?凭什么他一句话就要我们将这些全部交出来?还有,他明知道我们东流村的近况,却还下达如此政令,这分明就是要我东流村的村民,通通饿死!冻死!“
”最重要的是,这朱薜领主,竟然还与曾根邱,与强盗同流合污,夺走我们的财产,杀害我们的兄弟!大家说说,我们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反——!反——!反——!反——!反——!反——!反——!反——!反——!反——!……“
一声声响亮口号,从周遭村民嘴中吐出。
东流村里的村民虽然还是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通道刘老头刚才的话语,明白了他们现在的境况。他们跟着大家一起喊起了口号,激动的,甚至捡起地上石头,就朝那些士兵砸去。
”好!“
刘老头拔出腰间短刀,狰狞的看着征税官。
”你、你想做什么!你们疯了!你们知不知道,造反是要……“
话还未说完,征税官就被刘老头割下了首级,喷出的热血溅撒了刘老头一身,他没有擦拭,而是将割下的首级扔给了那群被吓得站不起来的士兵。
”回去告诉朱薜,老子马上就去城堡,将他与曾根邱的首级一起割下来,做夜壶!给老子洗干净脖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