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德怔了一下,他已经知道苏天霖被那个家族带走的事情了,但老祖却告知他不要多说,于是他就没有告诉苏灵烟。
“灵烟,你哥没事,不用去找他。”
苏灵烟皱眉:“爹,你知道哥去哪里了?”
“老祖看出了你哥的隐藏资质,带他去一处秘地修炼了,此事你不需要再管了。”苏正德只能编造谎言,那个家族的事情确实不提为好。
“原来是这样啊,那哥怎么都不来找我。”苏灵烟不疑有他,只是有些不满。
“老祖给你哥定制了修炼目标,在他修炼有成之前,哪里都不许去。”一个谎言往往是需要更多的谎言才能维持住。
“老哥真可怜。”苏灵烟如此想到,老哥那样很无聊吧。
苏灵烟离开了老爹住处,接下来几日,只是坚持每日花费少量时间修炼天雷诀和法术,更多的时间,她都沉浸在符道中了。因为修炼太无聊了,苏灵烟准备给自己放一个小假。
其中,苏灵烟还花了时间去了一次外域,发现苏子静的药铺很忙碌,而柳子画因为做学徒去了,并没有在这里。苏灵烟又去街道上了好好地逛了逛,吃了不少美食,买了十几件觉得漂亮的衣裙,甚至还带了一些胭脂回去。
小插曲过去,苏灵烟继续研究符道,某天下午,苏灵烟换上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准备前往符堂。
这天阳光明媚,温度适宜,似乎一切都很美好,她的心中洋溢着光彩,因为她觉得自己抓到了符道中的那一丝韵味,今日她是来寻苏青雅,想询问她一些问题,而苏青雅应该也愿意替她解惑吧,毕竟她不是来直接问笔记中的问题的。
可到了符堂,苏灵烟意外地发现苏青雅不在这里,不在这个苏灵烟印象中四姨没有离开过的地方。
小小的失望很快压下,苏灵烟准备回到住处绘制几张符箓,继续捕捉那丝韵味。回去的路上,她一直低头想着符道,忽然听到后方高呼声:“八长老,你东西掉了!”
苏灵烟听到“八长老”猛地抬起头,然后转过身,她知道那是苏正阳,内外堂的弟子称呼族叔都要叫长老的,只是真正的家族成员才称叔姨。
苏灵烟对苏正阳的一切都很敏感,此时看到一个棕色的印章从天上向她飞来,瞳孔收缩了一下。那印章并不大,却飞得很快,她甚至没有看到苏正阳,可既然与他有关,肯定有危险。
刹那间,苏灵烟身体电光大盛,向着后方躲闪而去,同时摸出全部符箓,连带着几张封印符,全部激活,向着印章扔去。她不想为了节约几张她能绘制的符箓而去赌,小命才是第一的。
苏灵烟绘制的水墙符,月利领取的火焰符和冰刺符,还没有来得及喂养小蓝的万雷符……和未激活的封印符,全部飞了出去,封印符被其它符箓破坏,然后火焰、冰刺、雷海、水墙陆续地和那印章碰撞在一起。
这么多符箓起到了一些拦截的作用,但效果不大,苏灵烟惊险地闪避开那个印章,印章“砰”地一声破开地面,陷入土里。
苏灵烟虽然没被砸到,可也被吓了一跳,这要是被砸到,还不在她身上贯穿一个大孔。
她抬起头,依旧没看到苏正阳,只是听见远远地一个声音传来:“老夫有急事要前往议事厅,旁边那个弟子赶紧将老夫不慎丢失的印章取出,速速送来!”
苏灵烟深吸了一口气,她就算没看到苏正阳,也知道是他干的,心中有着惊怒,有着不满,有着恐惧,她再次加深了对苏正阳的防备,这人心胸太小了,竟然会如此偷袭,对她威胁很大,即便那块印章没有携带元力,可威力依然不小。
不远处,有个比苏灵烟大不了多少的男弟子,正关心地跑来问道:“师妹,你没事吧?八长老也太不小心了,差点砸伤你了。”
“谢谢师兄,我没事。”苏灵烟感激地说道,若不是他提前喊出声,她也未必能及时躲开,只是不知道这弟子会不会被苏正阳恨上。
“没事就好,赶紧把印章送回去吧,不然长老会发怒的。”男弟子提醒道。
“嗯,师兄,你平时也多注意,天上可能会落东西,不要被砸到了,其它事情也要注意安全。”苏灵烟提醒道,这弟子心眼似乎不大,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不是意外。
对方离开后,苏灵烟一想到自己差点被砸,一想到自己符箓全部用掉了,于是愤怒地挖开了土,将印章取出,然后挖了一个更深的坑,把印章埋在里面。她不可能把这东西占为己有,也不能私自藏起来,可送回去真的太气人了,只能这样做来让自己的怒火得到发泄。
随后,苏灵烟冷静下来,提示自己一定要更小心,小心苏正阳路过,离他远一些,这次是掉东西,下次也许就是元力紊乱向她打来,或者飞到一半元力不足从空中坠落下来,给她来一个平地摔。
苏灵烟觉得此事有必要告知苏正气,但既然苏正阳去议事厅了,那苏正气作为家主一定也在的。她来到家族核心区域外,但守在这里的弟子不认识苏灵烟,不让她进去,苏灵烟觉得有些尴尬。她觉得可以等苏正气等出来,但先出来的也许是苏正阳。
正想离开时,苏灵烟见到和她一同修习符道的青年出现在这里,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于是开口道:“先跟我一起进去吧。”
苏灵烟有些疑惑,符堂弟子可以来这个地方吗?身体却是不含糊地跟上了他。守在这里的弟子明显认出了他,想打招呼,却被青年伸手制止。
两人来到正厅,这里空无一人,青年带着她随意地坐下,苏灵烟才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给了她和柳子画不小惊吓的地方,同时也好奇这个人过来干嘛。
“灵烟,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元灭。”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苏灵烟有些惊讶,她可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姓名。
青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了一声:“咱们第一次见面可真的巧了,见你傻乎乎地站在葫芦棒前面,只当你是普通家的小孩,所以替你买了一根冰糖葫芦。”
苏灵烟脸憋得有些红了,这事要是这么过去了本会很完美的,结果后面又遇到了。
“那天,我从家族外刚回来,第二天见到父亲的时候,父亲告诉我,弟弟死了。虽然弟弟纨绔不堪,可我还是很难过,于是我像平常一般,来到了能让我忘记烦恼的符堂。
结果,正巧又遇到了你,发现你坐在符堂门口看书,而你邀请我一起学习符道,我同意了,之后我也发现这种学习方式让我很快乐。”青年缓缓叙述道。
“那真的挺令人难过的。”苏灵烟同情道。
青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讲了下去:“发放月利的那天,我看见了你,和若兰妹妹打得不相上下,而二叔在一旁看着。自那时起,我就知道你是灵烟,你是我刚回归的族妹,是引起我弟弟死亡的族妹。”
苏灵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苏元生的哥哥,可是……
“之后,再见到你,我很想问,元生是怎么死的?因为父亲只是告诉我,元生之死由你引起,与你相关,可具体情况涉及到了族规,涉及到了老祖,不能告诉我。
可另一方面,因为此事涉及到了族规,我不应该再问。而见到你后,我发现我对你的怒怨憎恨都平息了下来,我们接触不过几次,可我从你身上看到了真实、宁静和纯真,即使真的是你杀了元生,但我觉得这也应该是元生的错。
所以我没有再问,而是和你将这种关系保持了下去,甚至我努力地不让你猜到我的身份,不为别的,我只是更想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苏元灭娓娓道来。
苏灵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她觉得自己没有错,自己也是受害者,可苏正阳对她的恨意是在她预料之中的,即使苏元灭恨她,她也不会意外。可他如今以这样的态度和她话说,反而令她觉得有些愧疚不安,苏元生该死,可苏元灭不该失去他的弟弟,甚至,他还不知道真相,也许是因为老祖带走了哥哥的原因吧
此外,苏元灭从她身上看到的真实其实都是假的,第一次只是为了让那美丽的误会维持下去,第二次则是不想暴露自己不识字的事实而已,虽然她没有恶意,可苏元灭却认真地相信了。
“但事到如今,我必须问出这件事情,我不想因为此事同你产生误会,影响我们之后的行动。”苏元灭说道。
我们之后的行动?苏灵烟有些困惑。与此同时,苏元灭问出了这件事情,苏灵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苏元生可是想要凌侮她的,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启口?
“你只需要告诉我,元生是不是你杀的?元生之死,是不是由你引起或者与你有关?”苏元灭认真地看着苏灵烟的眼睛问道。
“我没有杀他,当时我中了迷药,什么都做不了,也说不了话,他的死,和我没有关系。”苏灵烟坦然说道。
“我相信你,既然如此,此事揭过,以后你仍是我族妹。我会尽量劝我爹,不要再怨恨你。”苏元灭像是松了一口气,放下了紧绷的神经。
苏灵烟心中微叹,想让苏正阳保持理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之后,两人坐于正厅中寂静无言,这件事情算是得到最好的解决了,可他们两人除了聊聊符道似乎就没有别的共同语言了。
忽然,苏灵烟想起苏元灭刚才说的“行动”,开口询问。
“我了解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既然家族让我们来这里等候,必然是有着重要的行动。”苏元灭说道。
苏灵烟茫然,因为她不是被叫回来的,而是自己过来找苏正气的。
两人等了有一段时间,元适,若雪,元天,若月,元亭,若兰……一众人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逐一坐下,相互猜测是什么事情。苏若兰和苏元亭兄妹坐到了苏灵烟身边,见苏灵烟和苏元灭坐到一块,苏若兰差点把眼珠子抠出来了。
还有几个年纪大概三四十的男女走了进来,苏灵烟认出了其中一人,那是在福利堂领取月利时见到的十七叔。
但苏灵烟发现没有人和他们打招呼,也只得将疑惑吞在心里,或许是因为他们修为同处于炼气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