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玖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侣竟会将他当作商品一般售卖。
而对方来下聘,不过是为了拉近关系,取得自己信任。
一时间,只觉得心伤肠断,气血翻涌之下,一口暗红的鲜血就从口中喷出,身体一阵踉跄,险些摔倒。
与此同时,李冉也是心中一痛,如被针扎一般,让他倒吸凉气。
怎么回事?
想起昨晚女子说过的话,自己和她共生同命,
这么说,商玖玖死亡,自己也会跟着死亡,她心痛,自己也会跟着心痛。
看着女子一脸心碎的表情,李冉如坐针毡。
怎么办?
壁咚她?
电视剧里好像都这么演得......
“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不逢时,爱不逢人,在错的时候遇到对的人,对你的欺骗,让我追悔莫及。”李冉表情一变,将手按在了商玖玖的双肩上,深情款款,“从今往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娇瑰万朵,独摘一支怜,人海茫茫,惟系你一人!”
商玖玖怔住了,和李冉对视,鼻尖轻颤,竟被他情意浓浓的话给唬住,瞬间感觉被满满的幸福填满内心。
下一秒,失声痛哭。
李冉长舒口气。
亏得当年有肖自梁这种沙雕舍友,高二那会为了追外班一妹子,晚上就抱本情书在宿舍背,听久了,自己都记住了一两句。
稍稍安抚商玖玖的情绪后,两人才重新上路。
人生地不熟,有个人引路属实要好走很多,关键是长得漂亮。
再者,跟着商玖玖,似乎在必要情况下还能触发诸天本源作奖励。
.......
回京的直道上,车夫驱赶着一辆双辕马车驶过。
随护同行的有近百号刀斧兵。
车厢内则是当今铁云国的吏部尚书张太清和补天阁总理大臣蒲毅。
二人脸色难看,满面愁容。
五日前,合阳省巡抚投来线报,中三天纪家有武尊下界历练,太师欲将这位从中三天来的高手揽入补天阁,置为阁主,于是就派二人去迎接。
要知,补天阁,是当年补天太子一手创办,那会下三天尚未统一,三国并立,为了建立与赵国金马骑士堂相抗衡的特务机关,补天阁由此而生。
补天太子礼贤下士,广招天下豪杰网罗其中,在铁云问鼎天下之初,起到关键作用。
然而,现在止戈,天下统一,铁云采取与民休息的策略,原本作为特权特务和秘密警察机关的补天阁,作用也开始逐渐淡化,内设的阁丞、学士、总理大臣等等要员,也逐渐倒戈,只对天子负责,权利收归中央。
补天阁阁主这一职务的效用也因此淡化,贵为从一品官员,却在至今沦为虚职。
按照惯例,补天阁阁主一向由江湖中地位崇高之人以客卿身份担任,实力修为起码武宗以上,所以每每从中三天下界历练的家族子弟,就成了这一职位的常驻人选。
但现在很尴尬的,凡下界的中三天子弟,无一不是心高气傲,对这个有职无权的客卿身份多是不屑一顾,武宗以上高手在下三天又格外稀缺,因此导致阁主一职务长期虚悬,只能由总理大臣代职。
但问题很快又来了,总理大臣对天子负责,多是文官,与一众阁员屡不投机,还对天子负责,职务繁重,导致上传下达效率低下,日益如此,成了历代君主的一大心病。
两人受谴前去接应,都走到半道了,可这位武尊大人却忽然说要去庆安城赏马。二人受了诏令,要求十日内将武尊带回,怎敢又绕道去庆安,那样必然延期,所以就只得跟武尊解释、规劝,没曾想,这位武尊大人是个暴脾气,直接怒了,弃马就走。可怜两个苦逼大臣,都给跪了人家武尊也不甩他们一下。
“张大人,我们真的还有必要回去吗?”车厢内,总理大臣蒲毅坐立不安,数次站起又坐下。
吏部尚书张太清已是六旬老人,头发半白,相对要显得沉稳些,但一路上也不知叹了多少次气:“最好的结果就是被削官降职,要是闹得大点,搞不好抄家掉脑袋都有可能。”
“抄家?”听到这个词,蒲毅身躯抖了抖,紧张道,“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你刚任职,对这官场里的门门道道还没摸透罢了。”张太清拂了拂长髯,冷哼一声,“当今太师作为摄政王理政,正是树立威望之际,不少大员都受到打压,收禄的,滥权的,哪个不是如坐针毡。”
“那个,我们这事儿,抄家就过了吧。阁主的位置本来一直就不太稳定,在这位置坐了两三天就离职的都常有,再者,就算我们把武尊带回京,人家愿不愿意当阁主也说不准吧。”蒲毅扯了扯鬓角,扶正官帽。
“所以我说啊,这事儿可大可小。”张太清干咳两声,凑近了些,小声道,“如今天子时龄九岁,恶疾不化,什么时候薨天了都保不准啊。”
蒲毅侧耳听着,眼瞳缩了缩,半知半解。
张太清说完,重新坐直身,严肃了几分:“所以说,朝廷里现在很敏感,暗流汹涌,咱俩这乌纱帽能不能保得住,还得看上面那几位怎么运作。”
蒲毅明悟,嘴角抽了抽:“咱们这回京,就是赌哪位亲王玩得起?”
“能怎么办,反正老夫都是奄奄垂绝的人,能一个人扛下来就绝不连累家人。”
“这,真没办法了?”蒲毅苦着脸,他还年轻,没有张太清那种置之死地的勇气。
“有啊。”张太清转过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什么办法?”蒲毅赶忙问道。
“重新找个武尊冒名顶替,反正没人见过纪家那位,到时蒙混过关了事。”
“欺君之罪啊!”蒲毅傻了,这能叫办法?这他妈是在作死啊!
“欺君?”张太清哼了一声,用手掩在嘴边,压低声音,“现在的君,还能活几天?跟对了主子才是关键!”
蒲毅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蒲某受教了。”
“可......到哪去重新找个武尊?”
张太清摆手:“武尊不是大白菜,整个下三天都没几位,个个眼高于顶,怎么会愿意帮我等圆谎,所以说还是等着回京领罚,面对现实吧!”
话毕,车厢内重归沉默。
二人再次愁眉苦脸。
可忽然间,马车停了,车外响起随行提督的惊呼声:
“武......武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