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李冉与女子保持距离，身后是一大片坟冢，阴气森森，于是谨小慎微道。
他站定，商玖玖也停下脚步。
“我是玖玖啊。”
李冉感受到她那含情脉脉的目光，身体都有些发软了，赶紧低下头，不敢看她。
“我......我应该算是你的未婚妻了吧。”她声音小了些，娇羞道。
李冉一滞，留意了下商玖玖的装束。
难不成江遂宁下聘要娶的就是这位？
再看女子容貌。
两弯似蹙非蹙新月眉，一对似喜非喜含情目，顾盼间都流露万种风情。
此等佳人，难怪江遂宁那货肯抛却世俗的目光，与之结为连理。
李冉这才心中了然，也宽慰了不少。
总得来说，商玖玖对自己应该并无恶意。
于是心思也活络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李冉想在女子口中打探点有用信息。
“天外楼啊，宁郎你怎么了？”
“天外楼是什么地方？”
“铁云国下的江湖门派。”
“铁云国是什么地方？”
“下三天第一帝国。”
“下三天是什么地方？”
“.......九重天大陆的一部分。”
“九重天大陆是.......好了，没事了。”李冉摆摆手，虽然还是发懵，但好歹知道了自己身处何地，心里踏实了不少。
“宁郎，你到底怎么了？”女子眼波流转，担忧道。
“喝了点脑子，酒不太清楚。”李冉随口应道。
“呃。”商玖玖呆了半秒，这才反应过来。
“宁郎，你是不是连我也忘了？”
看着女子神伤哀怨的表情，李冉凛然，正色道：“怎么会。”
“那你说我到底是谁？”
“商玖玖，我的未婚妻。”
“你果然把我忘了。”商玖玖眼眶发红，像是生气了，把头偏向了一边。
女子的模样似是在和自己撒娇。
李冉心中发苦，也不知该怎么办好。
见他久不回应，商玖玖才泄气地转回脸。
“那我再说一次，你可不准忘了。”
“好。”李冉应道。
“我是你的.......”商玖玖说着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七世怨侣。”
李冉脸色一变，成了懵逼的黑人问号表情包。
看出他神态间的疑惑，商玖玖于是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李冉想起了王八听我讲故事的梗，一脸警觉：“套路？”
“啊？”商玖玖疑惑。
“没事，你说吧。”李冉想到身处异世，这才释然，找了块干净的空地，一屁股坐下。
“嗯。”商玖玖轻抿薄唇，走到李冉身前，看着天边月色，很快出神。
“在殇阳帝君还不是帝君的时候，就有个月族女孩喜欢上他，可惜月族没有实体，所以女孩只能每晚化作月光，从窗缝钻进他的房中，陪他读书写字，饮酒观灯。”
“年岁渐长，殇阳帝君成婚，对象是铁云首辅的千金。月族女孩为此并不伤心，因为她知道，殇阳帝君并不喜欢这个妻子，于是照例每晚化作月光而来，夜夜如此。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二十载，月族女孩终于修为有成，可以化形成人，想到那时就能直面殇阳帝君，无比高兴。”
“但偏在这时，他得了重病，卧床不起，将要不久于人世，女孩便不惜所有修为来救他。”
“等殇阳帝君康复醒来，看到的是一直守在床榻边的妻子，感动之下就将她搂入怀中，温柔爱抚。月族女孩看到这一幕，心伤欲绝。帝君至此之后修炼神速，很快就达到了尊级，感知敏锐，女孩害怕被他发现，只敢在帝君熟睡后才悄悄潜入房中，伴他入眠。”
“十年过去，帝君和妻子的感情升温，即使这时女孩已经能化形，却也不敢和他相见，因为三十年的陪伴，女孩爱得深切，所以只敢在夜深时，才偷偷潜入，看他几眼。”
商玖玖像是自言自语，脸上浮现出追思的神色，恬静幸福。
“直至某天，殇阳帝君熟睡时忽然睁眼，看到了女孩，以为是在梦中，所以便和她谈天说地。女孩知他所喜，懂他所忧，帝君大悦，谓女孩是知己，两人于是每晚就这样相会，然后彻夜长谈。日久生情，女孩如愿以偿的得到帝君的心，他们逐渐走到了一起。”
说到此，她又是神情一变，流露哀色，双拳攥紧，指节都隐隐发白。
“可好景不长，事情败露。作为君王的他，遭到世人诟病，说他与敌族女子为欢，败坏朝纲。殇阳帝君大怒，至此不理朝政，到了第二年，南方就出现了涝灾，暴雨整整持续了半月，无数人流离失所，流民得不到粮食，就抢掠州县。镇守南方的宣武侯起戈，带着百万精兵攻入皇城，逼迫殇阳帝君杀死月族女子。殇阳帝君不允，宣布退位，带着女孩离开皇城。可怎料宣武侯虎狼之心，半途设伏，久战后，帝君重伤，女孩惨死，终年四十岁。”
商玖玖抽泣，哽咽着继续说道：“帝君悲恸欲绝，于是就用换命之法救活了女孩。”
“月族的生命本是无比漫长，但因为这次变故，她重新变回幼年的模样，成为没有实体的一缕月光，需要修炼三十年化形后才能恢复记忆，而因为死前是四十岁，所以每到期限来临，她又会重返孩提时代，所以留给她的记忆只有短短十年。”
商玖玖垂泪的面颊转了过来，对视上一脸茫然的李冉，声音沙哑：“我就是那个月族女孩，我们已经错过了七生七世。我曾答应过你，无论如何，都会将你找到。”
香风拂面，女子扑进自己怀中。
李冉傻了。
“我，我是殇阳帝君？”
“嗯。”商玖玖环住他的腰肢，缠得很紧。
李冉手足无措，神情僵硬。
这剧情，要不要这么狗血!?
“换命之法，让你我共生，不管你成了谁，化成什么样，我都能找到你！”商玖玖凑来，低低耳语，“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叹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最后的十年光景，天不负，让我再次遇见你。”
李冉嘴角抽动，倍感无语。
连诗都拽上了.......
就在这时，眼前一行白色文字拂过。
“获得诸天本源+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