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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 血战

圣历500年薪火之月末水石堡

南方王国与圣城的护教军终于将灰狼公爵的军队重新逼到了这里,一场残烈的决战即将在这里开始了。

科斯塔.克劳狄乌斯站在距离水石堡300布洛远的一处高地外仔细的观察着灰狼军的营地,并伺机从中找出可以利用的破绽,然而灰狼公爵的军事才艺不只是在进攻上。眼前的大营坚固程度让科斯塔简直咬牙,高达4卡尺的木墙,每隔半布洛就是一座箭塔与瞭望台,城墙上是严阵以待的士兵,而城墙下还有四处巡逻的骑兵。

“突袭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即使有机会我也不赞成使用这种危险的战术。”科斯塔说完指向自己同样坚固而庞大的营地,对着自己身边的贵族们说到,“我们的兵力比敌人要强大的多,那就利用起这个优势在堂堂正正的战场上打败他们。”

科斯塔侯爵,人生比起灰狼公爵更加的传奇,从一届佣兵起家,五十年来活跃在各个战场,最后成为了一位尊贵的侯爵。而比起他的发家史,科斯塔的战绩才是真正让人敬佩的地方,自从他第一次以指挥官的身份走上战场来他就未尝败绩,也从未在战场上犯过任何的错误,谨慎与小心一直贯穿始终。

这次决战的前夕,在拥有23000名士兵与5000护教军的绝对优势下,科斯塔依旧采取了最保守的战法,让民夫与军仆“注1”们挖掘壕沟,搭建木墙,修筑野战工事,用这些障碍彻底封死了奔狼骑士们迂回绕后的道路。沿着一路进军的道路上不停的将各种各样的长墙钉在了士兵的退路与要害点上,并附以大量的土木工事与防御机械。采取这种缓慢而坚固的前进方法,灰狼公爵两次的偷袭均被瓦解,而在抵御攻击的同时,灰狼公爵的兵力也在被一点点的杀伤着,最后剩余300000人的灰狼军被他重新堵回了水石堡。

而现在,经过三天的整备,科斯塔将水石堡周围彻底打造成了自己的野地城堡,大量的弩炮与投石机被安排到了各个火力阵地,军仆们沿着大营布置下了各式各样的土木工事,每一寸的土地都被挖出了壕沟,每一道壕沟后面都是绵延不断的木栅与刺马桩。这就是科斯塔习惯的战术,在战争的前夕准备好一切,剩下的就只有交给主来裁决了。

***********

薪火之月的最后一天清晨,双方在水石堡外的荒野上拉开了军阵。

没有深林,没有迷雾,没有高地,双方的布局都明显的展示在了对手的面前。

灰狼公爵的中军依旧是由亚瑟进行指挥,层层叠叠的步兵组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方阵,而夹杂在他们之间的是来自各个地方的武装弓箭手,其他的两翼分别由重甲骑士与其他自由骑手组成,而奔狼骑士们难得的穿上了沉重的半身板甲作为督战队站在各个方阵后方。

科斯塔的军队依旧是那么的规整,由护教军组成的前锋方阵直接深入荒野,两翼的军队全部位于弩弓手的保护下,军阵的后方,军仆从一处处的壕沟与帐篷里推出各式各样的野战器械,甚至在战场上立起了超过30座的箭塔和不计其数的木墙与拒马,还有一些可以用双手推动的器械正在源源不断的进入战场。

亚瑟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指挥官在看到敌人的布局后立刻下达了进攻的命令,眼前的战场几乎要被敌人的各式各样的野战器械淹没了。如果在让对手继续布置战场的话,他不如去打一场攻城战。

“罗瑟勋爵,我们的后方由你守卫,告诉其他的贵族们,让他们的骑士准备好突击。”说完亚瑟就开始命令自己的前锋继续向前进攻。

罗瑟勋爵语气沉重的说,“亚瑟大人,我并不认为在野外直接面对科斯塔是一个好主意,我们的军队人数太多却杂乱无章,而且大部分的奔狼骑士们不知道被公爵带去了哪里,这种时候退守水石堡……”

“罗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们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昨天在侦查中我们完全没有想到敌人有如此庞大的军备。而且,一旦我们退缩回堡垒里,我们反而会被各种各样的投石机和恶心人的弹药给淹没。所以,就在这里做个决断吧,杀穿敌人的军阵,砍下他们的战旗,前进!为了灰狼之王!”说完,亚瑟拔出长剑走上了战场。

“为了灰狼之王!”数十个方阵随着号令而动,士兵们踩着整齐的鼓点向前方进军,阳光照着他们的甲胄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罩衫上与旗帜上的灰狼纹迎风招展着,他们是骄傲的灰狼军,他们从来是面敌而战。

科斯塔站在一处箭塔上看着眼前庞大的步兵群,轻蔑的笑出了声,“呵呵,这是年轻啊,希望通过庞大的军力速战速决吗?哦,居然还把雇佣兵排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把我的命令带给那些军仆们,第三四技匠连队开火,第二弩炮连队开火!”

一个个方阵的士兵走在荒野上,他们有的是职业的士兵,有点是贵族私人武装,还有不少是来自各个地方的雇佣兵组织,而现在他们都在一起与死亡赛跑。科斯塔的火力阵地在他们一进入射击范围后就开始发射了,高大的投石机和弩炮将巨石与弩箭砸入了他们的队伍中,灰狼军的士兵一片片的倒下,在完好的铠甲也无法阻挡呼啸而至垒石与长柄弩矢,有的士兵被砸的血肉模糊,而有的人更是被长弩串连在了一起。一些弓弩手试图反击敌人,但过于遥远的距离却让他们的长箭只是落在第一排护教军脚下泥土中。

“不能停在这里,让士兵们跑起来,越快通过这里越是可以活下来!”亚瑟已经带着奔狼骑士们在后方督促雇佣兵继续前进了,刚刚的一轮投弹中,位于前排的雇佣兵们因为散乱的阵型将后面成排的士兵们挡在了后面,而现在亚瑟干脆命令雇佣兵们散开阵型发起了冲锋。加快速度的灰狼军继续向护教军冲击着,而罗瑟勋爵的骑兵们已经抵达了预订的位置,亚瑟的企图已经显露出来,希望通过骑兵的优势压垮科斯塔的两翼。

科斯塔看着亚瑟的队伍即将穿过这片死亡之路后又再次下达了带去死亡的命令,“让军仆们把独轮弩拉上来,对着正前方射击,弩炮和投石机瞄准敌人的两翼骑兵,中军让长弓手换上火箭跟着独轮弩射击。”

阵地中,近百俩的独轮小车被推了上来,这些小型弩车机动性比弩炮要好的多,而威力又比单兵的机括弩要大,靠着滑轮与机械上弦的独轮弩甚至可以靠着三个人操作。军仆们把如同短矛一般的弩矢放入其中,然后用木槌砸下了机括开关,一排排的弩矢带着死亡的宣告飞入了前方的战场,而他们身后的长弓手带着火焰的箭矢也尾随而至敌人的队列。

正前方的荒野上,亚瑟的军队刚刚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可怕的弩矢彻底压垮了一些雇佣兵的士气,一些前排的士兵在后退着,而后方的奔狼们拿着盾牌与长矛将这些人重新逼回了战场。就这样,这只部队在离护教军仅有5布洛的距离上遭到了三波弩矢与火箭的洗礼。

“吹号,让两翼的骑士们冲锋,只有冲破敌人的防线才有可能战胜眼前的敌人。”亚瑟决定孤注一掷的冲锋了,科斯塔的箭雨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在他看来牺牲一部分雇佣兵大概就可以杀到敌人的前方。但现在,整个军队已经溃逃了百余人,战死了千余人,更重要的是现在整个队列已经开始了混乱,既然如此不如全军冲锋,在敌人的尸体里杀出一条血路来。

号角吹奏出凄厉的音符,亚瑟一马当先的带着他的亲卫队向正前方的护教军冲锋,奔狼骑士与山民的重甲卫队紧随其后,而后方凶悍的灰狼军们也在亚瑟的鼓励下重新鼓起勇气。两翼上,罗瑟与其他的骑士们也在冒着矢石向敌人的两翼冲锋着,身经百战的他知道如果继续耗下去的话他们大概连敌人的面都见不着就会被消灭在进攻的道路上。

“厉害,不愧是灰狼啊!这种不利的情况下也可以将劣势化为优势,可惜还是太嫩了一点。告诉护教军交替后退,撤入第二道防线,独轮弩全力开火为护教军提供支援。另外,告诉两翼防线由少量骑兵断后,其他人退守到壕沟里。”科斯塔下命令放弃眼前的阵地。

野地里,亚瑟的前锋已经和护教军们厮杀在了一起,失去阵型的雇佣兵们在精锐的护教军面前被单方面屠杀着,第一排手挥双手剑的板甲骑士们一次重劈就可以带走一大群生命,碎尸与残甲在第一排的战士面前铺出一条血线,源源不断的生命被战争这头巨兽消化着,他们的死是为了亚瑟的军阵踏出一条前进之路。

“继续进攻,该死,他们在干什么?!”就在后方整齐的军列赶到时,亚瑟面前的护教军在一阵号角响起后开始依次的向他们背后的高地退去,而他们的后面依稀可以看到低矮的木栅与高大的临时箭塔。

亚瑟感觉自己是遇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耻与猥琐的懦夫,在他马上要前进到护教军的前方时,所有的敌人如潮水般退去,他们在各种远程的火力的保护下退入了身后的防线内。这个时候,亚瑟才完整的看清楚敌人的第二道防线,高大的箭塔与绵延的木栅将亚瑟的敌人隔绝在外,而独轮弩与弓箭在护教军撤走后由再次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

“我……我要宰了那个乌龟崽子,冲锋,继续冲锋”亚瑟只有继续带着自己的步兵向着木栅进攻,而那些猥琐的敌人在木栅的后面用长矛与弩矢大放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士兵,战线继续焦灼在了第二防线上,沿着木栅的空隙,双方的士兵有长剑与长矛互相刺击,而很明显,有着完好阵型与优良长矛得的护教军稳稳的压制住了亚瑟前进的脚步,一个个灰狼军的士兵倒在了木栅下,血液几乎浸透了眼前的土地。

“为了灰狼之王!”一名年轻的士兵发出了最后的战吼后被一只矛头刺入了咽喉。毫无疑问,久经考验的灰狼军们都是有着英勇的灵魂与丰富经验的士卒,但现在他们的牺牲的异常廉价。一座座塔楼上飘洒的箭雨,木栅缝隙中刺出的长矛,天空溅落的碎石与长弩在夺走越来越多的生命,而这些敌人要么在高耸的箭塔中,要么在坚固的木栅后,越来越多的士兵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挥出倒在了被鲜血浸润的泥泞中。

“轰!”也许是亚瑟与战士们的坚持打动了曾经的战争之神,终于一道摇摇欲坠的木栅倒在拥挤的士兵脚下,而随着烟尘迷茫,灰狼军沿着缺口朝着防线内蜂蛹而至。这些顽强的老兵们终于有了一个与敌人正面厮杀的机会,他们已经在箭雨下憋了太久了,血腥的战斗在一条条的战壕中进行着。技巧的差距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灰狼军以二十多人为一组疯狂的突进着,护教军被撕开了一条条的口子,他们觉得前后左右到处都是灰狼们杀戮的身影。

“看到那面独剑旗了吗?砍下它!为了灰狼之王”亚瑟提着长矛骑着战马冲在了最前面,而他的身后是一双双嗜血的眼睛。

而两翼的骑士们则更加的郁闷,他们的冲锋被敌人的壕沟与拒马拦下了,眼前的敌人猥琐的躲藏着,靠着十字弓与长矛将高贵的骑士们一个个的捅下了战马,而其他更多的长矛手在向这里包围了上来,骑士们不得不下马进行着艰苦步战。

“撤退!我在这里断后,亚瑟你带着其他人撤退进水石堡,灰狼公爵还要在那里等着你。”罗瑟勋爵带着自己余下的骑士从左翼来到了第二防线上,现在骑兵几乎在两翼被消灭了,如果亚瑟的步兵在死在这里的话,水石堡就等于陷落了。

“该死,我现在马上就要打通这里了,你现在马上和我一起进攻,我已经可以看到科斯塔那个老乌龟的战旗了。”亚瑟反驳道,在死伤惨重后,木栅终于倒下了,护教军已经退往了后方,而科斯塔的战旗就在自己的眼前了。

“没机会了,我刚刚在左翼也看到了他的战旗,于是决定斩首他,但在全军决死的冲锋后才发现那只是一个诱饵,因为这个诱饵我们的精锐骑士几乎全军覆没!骑着我的马立刻走,现在水石堡里还有3500人的山民部队,坚守那里等待公爵!”

“混账话!我绝对不会……罗瑟你干什么?!”亚瑟被罗瑟手下的骑士抗上了战马,而他的部下打算在这里为他争取一线生机。

“为了灰狼之王!”

************

看着前方开始后退的灰狼残军和那个在箭雨中倒下的英勇骑士,科斯塔忍不住擦了一把汗,两翼的战旗确实是陷阱,但中军的不是,如果亚瑟在咬着牙坚持一下,说不定可以在第三道防线上见到自己。

“虽然不可能威胁到我,但还是谨慎一点的好,我马上退到第四道防线,哦不,我去第五道防线上,让两翼埋伏的骑士们去追杀亚瑟,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去围攻水石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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