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历500年壁炉之月第三个日出猎魔人乌尔邦
“我已经从瓦尔斯城出发,正在沿着“大帝之路”像马一样狂奔,这条大道由圣.劳伦斯大帝修建,四大主道与七条辅道连接了整个北大陆,它是北方人眼中的骄傲,但我根本不知道前方的道路上是什么在等着我,刚刚我走过的一个盆地,我向先祖起誓从没见过这么多的死人——我站在森林边的陡坡上,下面是个被雪覆盖的阔大盆地荒原,中间有道鲜红色河流,裹带着碎冰,两侧层层叠叠,全是尸体,大约足有接近一百二十具之多,还有燃烧着的焦黑的树桩和树干,带着刺鼻的臭味和血腥味。我惊愕了,这是我成为猎魔人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可怕的景象,它除了让我的心脏和胃不好受外也在提醒我,我的第一次狩魔将在下个沙漏填满后正式开始了。”写完最后一句话后,见习猎魔人乌尔邦合上了自己的猎魔日记,将冻僵的双手放在身前的篝火旁烤着。
“乌尔邦,你从刚刚的屠杀场发现了什么?”在篝火旁的中年武士发出了询问,他身材高大,穿着宽大的锁子甲,白色头发,还有淡金色眼眸,虽然相貌似乎是正统的北高卢人,但大陆上没有任何民族有着这种接近纯净的白色头发,最重要的是,他是这一次猎魔行动的最高统帅,也就是乌尔邦的顶头上司,猎魔人之中的“导师”,雷蒙德。
“很多,但我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听得懂,因为这起码需要基础的自然科学,基础解剖学,社会学,贵族学以及部分金融知识,而我怀疑你在晨星堡的课程中大概只有解剖学是过了关,而且还不包括解剖人类,毕竟人们都说你只对异种感兴趣。”乌尔邦对自己的学识与智慧有极大的信心,他也从不掩饰这一事实。
乌尔邦轻轻的咳嗽了一下,“说实话,我不是瞧不起你们这些老一派的猎魔人,但你看,现在已经是一个新时代了,哪怕是那些古板的教士也不得不从充满哲学与神学的发霉羊皮卷中走出来,去迷茫的学习着现在这个时代。所以啊,导师你大概……”
“很抱歉打断你的长篇大论,但我不得不提醒一下,首先,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导师身份在我们接手这次任务的时候就被暂时冻结了,我是在命令你告诉我你发现的东西。其次我解剖的人类大概比你见的还多,最后,如果你如果再说一个无用的字母,我就把你栽进土里。”雷蒙德的语气并不是太好,他不喜欢猎魔人里的理论派,尤其是作为带队的负责人,天知道为什么这个高傲的鹅崽子会和自己进行同一个任务。什么社会学?贵族学?那是什么玩意?
“咳咳,好吧首先我是对现场一百一十具人类骸骨以及二十三具欧洛兽人的分析,我认为敌人是一个异种国家并且这次攻击是有预谋的,你不要打断我,接下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社会学。我用五分钟对三具欧洛进行了检查,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你知道欧洛兽人大陆上分布最广的生物,没有之一,他们的适应性极其强大,甚至超越了人类,从沙漠到雪山都有它们的踪迹,这些体积矮小且面目丑陋的东西数大概是唯一一种数量不比人类少的异种。虽然不同地区的欧洛体态与习性不同,但按照猎魔人以往收集的情况看,这些在北方生活的欧洛大体上没有任何区别,体毛旺盛,毛发为白绿色,社会体制为部落,甚至没有掌握基本的刀耕火种技术与石器打造技术,数量受其当地生产资源影响,北方欧洛平均身高在1.3到1.5公尺,体重35~40公斤,这就是它们的基本资料了。”
雷蒙德笑了笑,“很有意思,但这又能说明什么?猎魔人以往解刨研究过不少的物种,其中研究的最多的就是这种丑陋的东西。”
“说的不错,我也曾经接触过不少欧洛兽人的标本,其中有一点,是你没有注意到的,那就是这些家伙……相当瘦弱!”乌尔邦缓缓说道:“瘦弱,这很正常,渔猎与采集是它们的生产方式,而这种不稳定的食物获取方式代表它们根本没有足够的食物让自己成长。”
“说下去。”
乌尔邦低声道:“但眼前的这些家伙哪?我发现他们与我在晨星堡学习解剖的欧洛有一点不同,它们的肌肉....嗯要较为强壮,而且皮下出现了一层薄薄的脂肪。这很重要,如果只是一两只还好说,可我发现至少有十五六具尸体都是这样的情况。”
乌尔邦咧嘴一笑,“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他们的食物来源稳定,而连刀耕火种的技术都还没有的物种,它们拿什么保证一个稳定的食物来源?要知道粮食是限制这些**旺盛的生物繁殖的唯一瓶颈了。”
雷蒙德不解的问道:“如果我饿着肚子,手里又有一把好剑,那么唯一可以让我饿肚子的东西就是我的良知了,可欧洛兽人应该没有这种东西。”
雷蒙德话语里的意思很简单,这些欧洛兽人不可以去抢吗?
乌尔邦摇了摇头,随手拿起手中的一块巴掌大青铜片。
“第二是我在现场找到了几块青铜金属片,看大小和形状是专门为食人魔打造的,这可有些奇怪了,什么时候食人魔都会培养工匠了?至于盔甲方面就要看你的经验了。”乌尔邦说着将这些金属片递了过去。”
中年武士看着手中的甲片,仔细的摩擦着这些有着破损的青铜,开口说道:“冶炼方面应该是相当简陋的锻造工艺,而且材料也只是普通的青铜而已,也就比北地最差的那种铁制品好,大概就是比农人手中的家伙好一点,一把普通的制式北地钢剑都可以轻易砍穿,看外形和大小应该是连接肩部的固定部位,然后被一个士兵用类似巨剑的武器给砍的破碎了,另一块应该是头盔的顶部,被铁锤之类的钝器砸了个凹陷。”
“谢谢我亲爱的雷蒙德大人,那么现在我我可以告诉你在我们前面的敌人是什么了,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有基础农业生产技术,有基础的青铜冶炼技术,甚至有基本的战术排列的异种国家,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异种参与到了这件事情里,但现在事情已经失控了,我们敌人很强,而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强大!”
“你从几块金属片可以看得出来这么多?”
乌尔邦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一把短剑,相当精美的作工,亮丽的小红色剑刃是厄尔厄火山出产的血红色矿石为原料,剑柄包裹着一层精致硝石熟制后的幼鹿皮,加上剑柄末尾那璀璨夺目的小宝石,乌尔邦还为它取名叫“小蔻兰”。呵,除了实战外的一切功能都有了,雷蒙德这样想到。
乌尔邦晃了晃自己的短剑,“作为一名优秀的“屠夫”,雷蒙德导师您从来注意到只有武器与盔甲的好坏,而不会注意到它们背后的意义,比如我这把短剑,从矿石的开采、冶炼、锻造,其中需要的参与其中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需要很多的人分别去进行不同的工作,哪怕去掉那些无意义的装饰也是如此,这就是社会分工,既然这些异种已经可以开始了狩猎之外的生产活动,也已经开始了对武装力量的发展,那就说明一点,一个异种国家的雏形在诞生。”
“一个……国家?”雷蒙德沉默了许久,没有在说话。
“雷蒙德导师?”乌尔邦自己的导师似乎有着心事,于是开口低声的问道。
中年武士依旧在把玩着手中的青铜甲片,片刻后,缓缓的说道:“谢谢告诉我这么多,现在我也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异种生物突变说明任务没有错,只不过目标变了,当理论派得出答案后,剩下的就要靠猎魔人的剑了,而现在我已经明白应该干什么了,血肉之种,只有它才需要一只异种军队,一个异种国家啊!”
“真的是一个国家?”
雷蒙德点了点头,“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来到这里之前瞎子老大给了我一份资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的目标大概会是蜜尔,她曾经的墓碑女神,神职是守护死者,安抚亡灵,排除不洁的不死生物,在还没有堕落前的形象是一手持杖,一手持骷颅的美艳少女,但在“唯一之主”崛起后因无人信仰加上教会宣传而成为了一个邪神,生活在人们的恐惧中,无法获得信仰,只能勉强保存,现在的形象变成了一只黑色的母羊,额头留有一只独眼。”
雷蒙德看了眼乌尔邦,冷漠的说道:“走吧,我们去杀了她!”
乌尔邦已经感觉自己快压抑不住自己的恐惧与心跳了,血肉之种?这是自己第一次上战场就需要面对的东西?第一次来到战场便面临失控的局面,任何一个战略理论大师都害怕出现这种事情。
另外,乌尔邦也相当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大人”,一句话的时间里,这个可怕的人,站了起来并逐步像非人的方向转变,巨大的心跳声在林地里回响,这个声音来自雷蒙德的胸膛,本来就高大的他在骨节的嘶吼声中再次拔高,将原本的宽大锁子甲完美的撑起,他的双眼开始变成可怕的血红,时隔二十八年,猎魔之剑将再次降临北地。
“乌尔邦!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成为一名猎魔人?为什么站在这个人与异种交锋的前线?”如刀剑摩擦般的声音从剑士的喉咙里发出
“荣耀,复仇,以及生存,您也一样吗?雷蒙德大人!?”乌尔邦激动了,这才像一个真正的猎手,强大,冷血,一切人类之敌的噩梦!这正是他想成为的人。
“哦不,以前我只是单纯想要点黄金花花,我为它成为猎魔人,也为它站在这里与异种交锋!而现在我既然已经成为猎魔人,那么我就必须走下去!而现在,那些异种来了!”雷蒙德眼中的红光欲加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