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还没来？再等饭菜都凉了。”
“再等等吧，岁旦当然得一起过。”
“何老，您先喝杯酒暖暖身子。”
……
岁旦，即是一年中最后一天。陈行也是听董南安说的方才知道原来不是叫除夕，但热闹氛围倒也不差，昨天便有人在城中闹市搭台唱戏，尚德大街上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董南安下午出去接来了一位老人，面色黝黑，背部佝偻。身旁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直搀扶着，小姑娘很害羞，就一直跟在老人家身边，也就董南安说话她才回上几句。
经过董南安介绍，几人已是知晓老人身份，老人家姓何，董南安喊他何老，据说是董南安母亲的叔叔，那辈分也是很高，他们这些小辈也就跟着董南安喊声何老。
“没事儿，我呀，老咯不中用，跟着你们年轻人在一块好呀，不急不急，等他们。”何老连连摆手，叹着气慢慢道：
“安子呀，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你们是他的朋友，能有幸相识都是缘分，以后呀互帮互助，谁有困难都在一起帮一帮。”
老人说的语重心长，众人连连称是。董南安有些惭愧的低着头，偷偷瞄着杨雪，心中暗想还好王柯蓝顾没来，不然真就尴尬死了，就王柯那张毒嘴，不可能让他挂的住脸。
很快王柯便带着蓝顾猿子回来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董南安从下午便开始忙着洗菜做饭，烧了十八道菜。
陈行他们可是还就没有吃到过这么丰盛的晚餐，蓝顾还带了瓶酒过来。
在灵界酒并不是罕见事物但也不是穷苦人家的寻常之物。觥筹交错间，夜渐深，酒正酣。
何老在众人敬酒之下，加之董南安现在有所出息，老人心中高兴，多饮了几杯。
“孩子们，你们要好好学，在黉宫学些本事，以后也能谋一番事业。”
……
“不要急，你们现在有的是时间……好好……好好学……”
老人絮絮叨叨的说着，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他们……好。
陈行不由的想起自己爷爷，老人们都是一样的心思。
可是年轻人得努力呀。
……
何老不胜酒力，众人将他送回家中，然后一起逛起庙会。
那个小女孩粘着董南安也要出来玩，众人便带她一起，方才听到董南安喊她叫小雨。
城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兆尹府北面的安康街上更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陈行恍惚间有种在国内某旅游景区的错觉，不同的是，这里异人颇多，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游玩。
“再往前面就是汉庙了，汉庙可是我们每年岁旦最热闹的地方咯。”
一路上，董南安不断给他们讲解灵界各种习俗。陈行等人也觉有趣，这边传承亿万年之久，很多地方东西也是经过很多演变。
就比如，建筑方面，他们承德城并非自始至终就是这种木砖结构房屋。
亿年前，引进过第二大陆的砼浇筑房屋，后来发现这类房屋在一次城中暴乱中，倒塌压死过很多人，便被弃用。
灵界人普遍身体素质较强，一般人都有启合中境修为，砖结构房屋不会给他们特别大的伤害。
再说这个汉庙，其实参照神陆汉朝的建制，很有些年头。据说千年前海族入侵，整个平定区沦为水域，后来神陆那边长生宗传送过来诸多仙师，才打退海族，平定水患。
汉庙也是当年承德城先人感怀神陆天朝来援，建此庙不忘当年恩情。
“这是青龙？”
陈行看着眼前的硕大法相，头生双角，项似蛇，腹似蜃，鲤鳞鹰爪，口旁有须髯。这形象像极华国古代神话中的青龙。
“这边……白虎？朱雀？玄武？”
王柯看向四方，方才发现四个方向各有一尊神兽法相。
“此乃后天四灵，没想到你们竟也认识。”
“龙师大人在上，愿上神庇佑小生道运昌隆。”
董南安拿起香案旁的一炷香点燃默默祈祷，做了一揖。而后又拿起一炷香点燃交给杨雪。
“四灵兽分别对应人族四大柱国。”
“我们现在祭拜的东方之灵青龙便是人皇大神。”
“西方之灵白虎乃是龙师大神。”
“南方之灵朱雀是火帝大神。”
“北方之灵玄武是鸟冠大神。”
董南安依次给大家介绍道，陈行此时算是知道这大殿牌匾为什么上书四灵神殿，但也是一脑袋问题。
“这四神兽还有名字？”王柯也是懵逼状态，一脑袋问号，这就跟华国四灵兽神话大有出入。
“那倒不是……恩，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董南安小时候经常跟母亲来，只是知道这四位大神对整个人族十分重要。
“四灵在上古时代曾帮助过人族部落，而当时人族部落武圣陨落，没有圣者境强者，武道又无人成就神位，人族情况危急。”
“四灵帮助过当时四个部落，而他们部落的首领便是龙师火帝，鸟冠人皇。”
“后来四个部落的族人祈祷部落首领能有四灵般强大的力量所设立的神庙。”
蓝顾接过董南安的话风，这也不是什么隐秘，而关于这些古时秘史他一向很是感兴趣。
“那这四个部落跟这汉庙又有什么关系？”
陈行接着问道，这不是感恩汉朝所设之庙吗？
“后来四部落联合抵抗巫族屠戮，妖族打压。后来道尊持白横空出世，力挽狂澜。汉朝也就此成立，道尊传下道修道统，人族就此站稳脚跟。”
“再后来，妖族因为没有二圣逐渐分崩离析。巫族三巫祖陨落后，他们巫术变弱，也失去了制霸诸族的实力。”
“人族虽昌盛，但人族神境强者实力均弱于各族其他神境强者。也正因此人族时常受诸族侵犯。”
蓝顾见大家皆有兴致了解，便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那现在呢？我感觉人族很是强大，也没见有异族侵犯人族……”
王柯听完意犹未尽。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只记得我族老祖曾言神界各族风起云涌，英杰辈出。人族情形也不容乐观。”
“或许现在这种诸族和谐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诸族争霸，也将决定下一个纪元的走向。”
蓝顾谈及此处也是意气风发，不胜感慨。但奈何境界实力太过微弱，眼看群雄逐鹿，也只能引做谈资。
“还有呢？接着说呀，现在厉害的都有哪几族？哪些神人比较厉害？”
王柯兴致勃勃，陈行却兴趣乏乏。
什么诸族争霸，纪元走向，这些离他太远，而对于这里人人向往的神界，陈行从未有过期待。
他相信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纠纷争斗，就有恩怨情仇。
不管如何，现在至少还算岁月静好。陈行心中暗思，等到各族纷争起，自己说不定都已经回去地球了。
蓝顾最终也没能满足王柯的好奇。神界之上的事情他也只是听老祖偶有提及。
再往里走，后方还有一座大道殿，此殿内倒不如前方灵殿内香火旺盛。
中间也有一处香案，桌上香炉供品不少，案上摆放一尊巨大神龛，上书“天地大道”。
陈行心想这该是道修者自己的信道，所以殿内并无前殿之喧嚣，也能看见殿内有道人打坐。
“天地大道主信奉者主要是长生宗修士。”
“相传，上古时期，道尊持白信奉此道，他的四位弟子和他所创建的长生宗便将此道供奉起来，并视为世间第一道。”
蓝顾虽不是道修，但关于道修之事，那是知之甚多。
“长生宗？这么俗气的名字？难道不应该信奉长生道吗？”
“慎言，长生宗是人族第一宗门，无数岁月里守护人族，无论是灵界还是神界人族心中都是第一圣地。”
“若是被里面那些道士听见，非要和你拼命不可。”
几人也就看在殿外打量了一下，里面倒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也就没有进去一观。
安康街很长，街道两旁店铺张灯结彩猜灯谜的，耍戏法的……一片繁华景象。
只是这热闹场中，不时有官兵过道，蓝顾皱眉，他总觉有一丝不寻常气氛。
“你们为何选择报名黉宫呀”
董南安看向众人问道。
“当然是为学武道功法。”
“你真要报武道班？太浪费天资了。”
董南安大感惊讶，他知道王柯中等天资，已经很不错了。
这次去大阳山道修班二十多人也只有一人是中等天资，虽然这不是最终的数字，但也足见中等天资并不寻常。
“呵，我浪费的东西多着呢，这个很珍贵吗？”
王柯洒然一笑，眉头一挑，显然他并不在意。
陈行却感觉王柯似是忆起某种痛苦，他从未问过王柯的过去，王柯也鲜有提及，只知道他不幸患上脑癌，父母早亡，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也将不久于人世的爷爷。他爷爷也罹患癌症。
他可能也是想家了，陈行觉得。
“那你们呢？”董南安目光最终落在杨雪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