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将藏着裙下的菜刀猛地抽出,再一次递给程海,心急如焚道:“快。”
程海这次没有拒绝,站起来利落接过菜刀。
谢坤下意识退了半步,还来不及说话就被程海抢先道:“我想屎,你敢杀吗?”
话毕,菜刀一转,刀柄方向直接递向谢坤。
“臭小子…吓唬谁呢?”谢坤更是暴怒,一手抄起菜刀,呈欲劈之势。
在犀坪镇只要是道上的朋友谁不给坤哥几分薄面,可到你这就成了瞧不起的角色了?
程海冷冷地眼了对方一下,突然道:“你是不是有个小弟叫陈皮。”
谢坤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程海又道:“我将他弄进医院了。”
“你…。”
程海整理一下衣领,漫不经心地道:“放心,吴总的面子在我这还是有点用的,这个陈皮,没全废。”
“姐,再给我拿碗饭吧。”程海收回目光,朝着程雪摊手。
程雪全程懵逼,被点名后,懵懵懂懂就将自己那碗饭递了过去,程海也不在意,接过来直接开吃,也不再说下去了。
什么情况?
谢坤不敢相信程海这番不温不火的话竟然将他镇住了,其实他并不知道,真正震慑他的是程海的气场,那个视荆棘如平地的超强心理素质通过简单言语神态动作凝聚而成的气场,穿透力异常惊人。
……
陈皮好不容易等到护士姐姐巡房,准备开撩之际,手机忽然就响起来了,是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谁啊。”陈皮已经连续拒接两次了,谁知道对方不死不休地打,烦死了。
这家伙真是疯了,屡次不接电话,接通电话竟然直接吼起来。
“翅膀硬了?”谢坤重重道。
陈皮认出熟识无比的声线,下意识再次看了看手机屏幕发现还真的没备注,打探道:“坤哥?”
“你在哪。”
“医院啊,不然还能去哪,都下不了床,方便都得用东西接啊,这辈子都没这样窝囊过。”陈皮:“对了,坤哥您替我报仇了未?”
谢坤不敢相信地看了看程海的背影,下意识走远一点,继续了解:“真是姓程那小子办你的?仔细给我说说看。”
“当时我上门催债,也不是催了,我只是提示一下,谁知道程家那个小崽子嚣张得很,说什么我敢催债,他就催我命什么的。”
“这能忍吗?当然不能啊,我就上去找他单挑啊,以他那个小身板,我单手就锤扁他了,谁知道这个混蛋早有埋伏,我还未来得及出手,不知道在哪就突然冒出一大群肌肉佬,围着我殴啊,我一拳难敌四手自然跪了。”
“不过说真的,那班人下手忒狠,如果不是我命硬,估计这次真的瓜了。”
陈皮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说出来,当然,是经过小小美化的,如果让人知道自己单挑输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以后还怎么混。
“还有啊,这个混蛋还讹了我三千多块啊,还说什么医药费,马丹,明明受伤的是我。”
“坤哥,你报仇的时候记得给我取回来啊,这些钱能买好多啤酒了。”
谢坤听得悬又悬,禁不住偏着身打探四周,是不是真有人一直埋伏着?
能随时随地呼传一大班接受过训练的打手,这个人就已经不简单了。
陈皮这小子虽然喜欢夸大其词,不过看程海底气满满的样子,事实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
这个程海不但高深莫测,而且极度危险!
现在该怎么办?
陈皮光是骂人就赔三千多…。
怎么办啊!要不找豪哥给我解围啊?
可他貌似很重视这个程海,知道我跑进他家耍浑,还不宰了我?
尴尬了!
谢坤挂断电话,站在原地苦思好久好久,依然想不出对策,很无助,不一会儿已经大汗淋漓。
“什么情况?”
“对啊,莫名其妙的,他貌似好害怕。”
“小海,你究竟做了什么?”
程笑塘、程雪、高语婷三人不约而同凑向程海,形成饭桌上的私语团。
程海没有回应家人的问题,毕竟这种事解析比较麻烦,还不一定可以解析清楚,索性就不说了,自顾自吃饭。
吃饱放下碗筷,拿着一杯水直接坐在大厅沙发上,边茗茶边道:“兄弟,考虑清楚没有,还要弄屎我么?”
“不敢,不敢。”谢坤以笑遮丑,可能真的太害怕了,笑容特生硬,假得要命。
程海:“可你还拿着刀。”
谢坤宛如惊弓之鸟,双手齐齐松开,左手手机,右手菜刀全部掉地。
怎么回事,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
这都能当大哥了?
程海还是有些意外的,他知道陈皮会加盐加醋,毕竟陈皮最先CALL支援的电话是打给他的,这个版本也大概了解,只是并不知道陈皮在原来的夸张版本之上还再升华罢了。
“说实话,我跟吴总是有大买卖要合作的,我不希望因为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小弟破坏咱俩之间的兄弟情。”程海放下茶杯,绕起二郎腿,双手自然绕在胸前,淡淡说起来。
谢坤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程海:“所以,你跟陈皮找我麻烦这件事,我不打算跟吴总说。”
“真的?”谢坤惊喜道:“谢谢程总大人不记小人过…。”
程海一举掌:“先别谢,等我把话说完,如果你们自己漏了风声,吴总真要追究起来,我怕是…也保不住你俩。”
“不会的,不会的。”谢坤连忙保证,我疯了吗?这可是丢大脸的糗事啊,我还主动说?
程海该交代的也交代了,也不想再说什么:“行吧,你该干嘛就干嘛吧。”
该干嘛?
我该干嘛?
谢坤很想装傻的,可是在聪明人面前装傻无疑是最致命的,毕竟陈皮那么蠢都被逃不过放血的命运了。
咬咬牙,将口袋中仅有的1200现金全部掏出来,轻放在程海身前的茶几上。
程海看着茶几上的现金,再看了看谢坤,什么都没说。
他自认自己刚才说的话并不深奥啊,该干嘛就干嘛有那么难理解吗?下次换一句哪里来哪里去,会不会好点?
谢坤心虚地看了程海一眼,身体不禁一震。
唉,果然还是太少了,毕竟陈皮都三千多,我的情况比他严重太多了……。
咬咬牙又摘下右手碗上的浪琴机械表,恋恋不舍地将手表放下来,啊,心好痛,这只手表才买了还不到两个月,一万八千多啊!
真的很后悔,为什么今天要戴这只硬货,带假金表不好吗?家里有好几只呢!
“不好意思,打扰了。”谢坤哈一下腰,马上开闪。
当要迈出门之际,突然折返:“瞧我这脑子,差点忘记正事了。”
谢坤将插在后裤袋的身份证拿出:“这是陈总您的东西,吴总交代我,想跟陈总您再约个时间详谈一下合作的事宜。”
原来此行目的是这个啊,还以为特意过来兴师问罪呢。
不过没关系,陈皮的事,今天不来,明天也得来,早来早解决,一个鸟样。
程海接过证件,简单一想便道:“大后天下午三点吧。”
“这…。”谢坤感觉到豪哥是想越快越好的,顿时有些为难。
程海:“这次买卖对我、对吴总来说都非常重要,我需要时间准备详尽的计划书。”
“我知道了,程总的意思,我一定转达。”
……
“小海,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进黑涩会了?”程笑塘知道坤哥是什么来头的,这么可怕的一个人居然在程海面前变成哈巴狗,怎么解析?
程海:“不是,也不会。”
“小海,那为什么谢坤叫你程总?”高语婷问道。
程海:“我有富贵相,像老板。”
“这个怎么解析,坦白从宽。”程雪指着茶几上的钱和手表。
程海不以为然道:“打烂咱们家的古董碗,良心过意不去,自觉赔偿,你们都在这,应该没看见我索要什么吧?”
咱们家有古董碗???
程雪:……
程笑塘:……
高语婷:……
“这块表看起来很高级很漂亮,很值钱的吧?”
程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茶几上的手表,好奇道。
“不值钱,就一个小玩具。”程海仅仅扫了一眼,不以为然地道:“要是喜欢就拿去玩吧。”
只是玩具?能归类小玩具的东西,能有多大价值。
程笑塘无奈地叹了气,本来还以为这块表能值一两千的,可以抵点债,谁知道只是一个玩具级的装逼货,可惜啊。
“真的?那我拿走咯,不许后悔。”
程雪喜出望外,丝毫不掩饰喜悦,这块手表外观时尚大气、机械表盘精美高端上档次,满满的科技感,这是实打实的高档货,只有程海这种没见识的井底之蛙才会说不值钱。
万八千的玩意,还带后悔?当我啥?
程海仅仅扫了对方一眼,没有反驳和解析,以前跟一些陌生异性探讨一夜生物学,少则数十万,多则数百万,花就花、送就送、眉都不带皱的,这算什么?
“爸,我有一条债务不是很清楚,是关于秦老板……。程海看见父亲一听秦老板三个字,脸色瞬间变青、表情也变得僵硬,顿时改口道:“算了,应付路路通这笔账再说吧。”
说完,站起来拍了拍父亲的肩膀:“我回房间了。”
“秦老板?谁啊?我们欠他好多钱吗?”程雪看着程海已经走进房间后,才向父亲打探起来。
程笑塘避而不谈,特意扭扭胳膊,赶紧开闪道:“真累,我先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