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人才市场的途中，程海在车内已经开始做功课了。
地图直接展开摊在双腿上，首先将犀坪镇的位置找出来，接着将镇内人流最多的地方用红笔圈起来。
医院、学校、商场、市场、商业街等等，接着用尺子将红圈全部用直线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多边形。
地图比例是1:1000，地图上的1厘米的就相当于现实中1000米。
程海用尺子将圆规半径量出3厘米，接着用圆规的支点落在多边形的中心地方。
一个圈被勾画出来，这个就是程海的辐射圈，也就是他的感测范围。
“不行，我要作出取舍。”
程海发现以目前的实力无法将整个小镇的人流高峰点全部拉进辐射圈，经过几次勾画和对比，最后决定将自己的办公点落在宛昌街附近，这里可以覆盖中心医院和六所中高学校，这里基本都是高精准的目标人群。
“总部暂定这里了。”
程海在地图上打了一个X作为标识，接着打开笔记本，不假思索地写成文案策划，一会儿一系列的布局都全出来了。
出租车还在高速公路飞驰着，距离滨江至少还有一百公里，程海也不急，用手机上网搜了几间本地的中介公司，逐一拨打电话。
“程老板，根据您的要求我司已经找出……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行，我晚上大概8点左右过去一趟，再联。”
程海简单回应就挂断电话，接着又拨打一家广告传媒公司了解当地的投屏广告服务细节。
……
抵达滨江市人才市场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这个地方对程海而言几乎没有半点熟悉感，毕竟前任来过滨江的次数屈指可数，对上一次就是觉醒大会了，记忆中的画面基本都是在东面，而现在自己却处于西面。
这个时间段，人才市场有些摊位也陆续开始收拾，部分求职者带有很强烈的目的性分布在几间大公司摊位处，还有一部分零零散散在游荡，还有个别求职者靠着窗户的一排座椅上发着呆，一副不知咋办的姿态。
程海简单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走近一位在室外抽烟的老者。
这位老者很吸眼球，程海进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他了。
他个子不高且消瘦，满脸沧桑皱纹，一头凌乱而稀疏的黑白发，胡须很多很密很乱，就像钢丝擦似的。
总感觉，只要给他披件宽松的练功服，这个老者一定能散发出老中医或艺术家气质。
“大叔，找工作不顺利吗？”
程海直接靠过去。
老者抽了一口手卷烟，依然看着远处的花花草草，不予回应。
“你想找什么工作？”
程海淡淡说道。
大概沉默七八秒，老者才缓缓说道：“什么都行。”全程一眼都没有看过程海。
这口音？
外来务工者？
程海忍不住笑起来，这个人的口音好特别甚至很有魔性，就跟电台深夜时段讲奇难杂症的砖家叫兽一模一样。
“你对薪资待遇有什么要求，如果我能接受，就聘用你了。”
程海忍着笑道，也不想啰嗦了，就这口音跟外形，简直完美好不好。
“三……两千一个月，包吃住就行。”
老者碰壁实在太多太多了，难得有人说要聘用他，也不敢提太大的要求。
程海问道：“你说话的声音很特别，是你家乡特色？”
老者盯着程海不作回应，很显然，他开始觉得程海在歧视他，甚至戏弄他，而不是所谓的招聘。
“你必须答我这个问题，因为我的公司刚起步，需要人力比较多，如果这种口音是你们家乡特色，那么请把你的老乡叫过来，叫来一个，我给你加三百奖金，不封顶。”程海直道：“而你，直接当主管了，底薪三千，手下有多少老乡，就加你多少奖金。”
老者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要知道，这种待遇连他年轻时都不敢想的！
当然，他年轻时工资能有几块钱一个月算铁饭碗了，毕竟时代不一样。
“这个工作……是要干嘛的？”老者问道。
程海说道：“算是形象代言人的一种吧，就是根据公司安排在指点位置，站站街什么的，不需要学历和文化，工作一天不会超过四个小时。”
派传单？
举广告牌子？
老者听得一头冒水，不过根据自己闯荡多年的经验，也表示能理解个大概。
“可以，我替你问问。”
老者拿出一台老人机，拨通一个个电话，不过通话内容程海是半只字都听不明白，他现在说的是真真正正的家乡话。
良久。
“三个吗？有点少！”程海想了想，接着在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道：“行吧，今天你们先收拾一下细软，明天你们自己去坐大巴车过来，到时候我再安置你们。”
二人交换电话后，程海便率先离开。
郝风水，连名字都充满魔性啊！
是的，老者姓郝，名风水，年龄65，家乡是在华西一带的贫苦山区，至今还是单身，听他说，他几个老乡都是单身的，尽管程海有些好奇也没有问原因，毕竟这个太私隐了。
……
……
下午七点零四分，程海即将抵达犀坪镇之时，谢坤就传来喜讯，东西卖完了！！！
才多久？
六七个小时而已，谢坤的能力还真的令程海眼前一亮。
“一共卖出多少钱了。”程海还是比较关心这个，如果卖出总额还达不到自己预期的一半，那么谢坤的能力就是一个渣，贱卖谁不会？
谢坤不太自信道：“共44万2千6百元。”
“你再说一次。”程海怀疑自己耳朵不灵光，这堆破铜烂铁能这么值钱？
谢坤重重吞了一口唾沫，有些紧张地道：“程总，我已经尽力了，买家都是对这方面有研究的，不可能看不出有磨损有瑕疵的，也不好忽悠啊。”
“我让你再说一次总价。”
“44万…2千…6百…。”
程海深深吸了一口气，激动道：“坤啊，我果然没看错你，得了，去犀坪大酒店订个包间，哥请你吃饭，吃完这顿咱们去看看办公点的选址。”
“额，好的。”
谢坤顿时松了一口气，差点没吓死，以为卖得太贱会被迁怒呢！
虽然几十万对程海而言并不是一个值得激动的数目，可谢坤和那堆破铜烂铁的表现实在太惊艳了，自己预期也就十万烂铁和十五万杂物，如今送掉最贵的手表，还能大大超出预期，能不激动吗？
……
犀坪大酒店，萃雅房。
“程总。”
程海一到，谢坤立即迎上并主动拉开椅子，接着从桌子下拿出一个行李袋，双手奉上：“这是…。”
都是现金？
程海打开行李袋看着一叠叠略显破旧的百元大钞上面还摆放着一些零钱和一本笔记本，打开笔记本，上面是所有售出物品的清单。
“工作很到位，不错。”程海简单说了一句，便将四叠百元钞连同两千块零钱拿了出来：“这是你应得的。”
谢坤拼命哈腰道谢，他跟豪哥这几年虽然说穿吃不愁，但是跟程海对比就是一天一地，才认识程海前后一天左右，自己便拿到接近十万块的甜头，你敢相信吗？
“待会还有正事，咱们就不喝酒了，来，点菜吧。”
“说了我请你吃饭，就别谦让，点喜欢的，随便点。”
程海直接将菜牌递给谢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