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冉站起身正欲施礼,她却连连摆手:“别,别,会折我寿的。”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小声,只有崔冉听见了,崔冉瞳孔一怔,脸蛋蓦然一红,这谢怡是不是想歪了?
“谢氏小姑。”崔冉唤道:“我与你叔父……”
谢怡摇了摇头,用一种近乎慌张的眼神道:“小姑,怡儿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你可莫要为难我。”
尾音竟是染上了哭腔。
见她怕成这样,崔冉叹了口气:“小姑,阿冉没有别得意思,你莫要紧张。”
“没有,没有。”说完之后,一阵小跑到了裴子翊等人身后,所有人都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谢小姑子竟是有些怕这个崔氏阿冉?不禁在心中岔岔不平道,这崔氏姑子当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不知背地里对人家谢家姑子做了什么,不过几句话便把人吓成了这样,阿深说得当真无错。
殊不知谢怡怕得是谢恒之,她在心中已经料定崔冉是谢恒之的卿卿,以后说不定会做谢家主母的人,她自是得罪不得。
见状,崔冉叹了口气,坐回了原位。
裴子翊唇角荡起一抹轻笑,一双凤目微眯着往另一侧坐去,这时一个少年朗声道:“裴小郎,听闻这姑子在你大兄的婚宴上还承受过你的恩情呢,怎么今日就像不识得一般?”
这群人是铁了心要让崔冉难堪。
裴子翊脚步一顿,回头向崔冉望去,转即淡淡地施了一礼:“多日不见,小姑可好?”
“承蒙挂念,小姑一切安好。”崔冉饮了一口酒水,没有看他的眼睛。
他淡淡一笑,在少女们的拥簇下跪坐到了几面之后,见宾客来得差不多了,一些婢子开始在四周焚香,不远处依河而建的高台上,有几个抱着琵琶衣着暴露的少女出现了,她们蒙着面,成蒲扇坐开,在桃衣绿水间煞是迷人。
崔冉闻着香味,看着高台上的表演,却不知为何看着看着她便感觉困得不行,一双眼睛仿佛睁不开一般。
身子一歪,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仅是她,坐在她周围的人也纷纷趴到在桌子上睡着了,随后,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剩下的只有王深和与她交好的少女。
“阿深,那崔氏阿冉睡着了呢。”一个少女走上前,用手触了触她的鼻尖。
“哼,来人,把这姑子给我抬到男人chuang上去,然后再把这些人给我叫醒去捉奸!”她冷哼一声道:“区区遗孤竟敢与阿燕争嫡位,当真找死!”
两个壮汉从院外走进来,见崔冉身子单薄,其中一人便索性将她扛在了肩上,让一个人回去了。
他抬着崔冉从侧门走出游园,步上一条幽静偏僻的小脸,刚走了两步,颈脖处便是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手上一松,向前趴去。
而一双手从旁边紧紧接住了昏迷中的崔冉。
那人将她横抱在怀中,叹了口气,看着那张精致而美丽的小脸道:“阿冉,阿冉?”
她并没有理他。
他抱着她走出长廊,走到尽头,一个壮汉便迎了上来,看着怀中的崔冉道:“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他将她稳稳地抱在怀中:“你去盯着那院子里的人,但凡有异动,就来通报我。”
“是。”
他点点头,抱着她往一处三层高的阁楼走去,那阁楼修得大气,地上铺着羊绒地毯,处处都是奢靡。
走进房中,屋中的婢子便跪了下来,他做了一个噤声的眼神,往最顶层走去。
靴子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吱呀的声音,他怀中的少女不安分地动了动,为自己在他的怀中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他脚步一顿,直至她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才重新抬步向楼上走去。
恭候在二层的婢子见状立马为他掀起了珠帘,他轻声道:“下去吧。”
婢子们点了点头,一同退了下去。
他将她放在温暖的大chuang上,轻轻脱去她的鞋袜和厚重的外衣,又唤了唤:“阿冉?”
她依旧呼吸均匀,不为所动。
他叹了口气,将棉被搭在她的身后,然后在chuang边坐了下来,久久地看着她恬静的面容,长睫如扇,面若桃花。
这是一张在她清醒时绝对不会有的纯真面容,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撕磨着她的小脸,然后俯身在她的眉间印下了一个吻。
“阿冉,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那靡哑的嗓音里是鲜有的无奈。
他抬起头,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认真地看着她,仿佛再看一件珍宝。
良久,又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