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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番事不关己的语气,崔冉皱起了眉头,而裴子翊似乎对这般的冷漠司空见惯,侧身拂过她的眉间开口道:“阿冉,明天就到汉城了。”
她点了点头:‘恩.‘
“你走之后崔扬一家子便放出风声说你冒充嫡长女失败畏罪潜逃了,现如今所有人都把崔氏阿冉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而汉城王宣称只要能绑你送他府中,可换黄金白两。”他淡淡一笑,眸光有些冷:“如今所有人都在看你的笑话,包括谢氏族长谢衡之。”
崔冉眼睛微眯道:“你怎么知道?”
“有那群浪荡子,汉城之中的污秽事还能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他淡淡一笑,松开她搂在腰间的手。
她微微退后,烛火从镂空的窗棂投射在黑色发丝上,白色的衣袍随风无尽风华,微扬的唇角带着似乎早已知晓的淡然。
“阿冉,当真无惧?”
“惧有何用?”
“然,无用。”
这时窗户被打开,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浪荡子探出头:“裴子翊,你小子还没死呢?”
“要死都要带你上。”裴子翊伸手去搂他的胳膊,两个人又闹到了一块,崔冉不动声色地退到船坞,回到屋中,和衣而眠,一夜无梦。
第二日的夜晚,河边便青山退去,月光下露出一座巍峨的城池,汉城便是到了。
崔冉独自走下大船,并没有寻找裴子翊,船只停在城外,码头上停着许多等待马车和火把,她不等声色的绕过人群但并没有进城,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一条分叉的小路出现了,一旁的路标写着“平乐寺”三个字,她没有走错,微微松了口气。
这条小道人迹罕至,路边长着极深的野草,前方是一个山坡,树影绰绰,极是诡异。
崔冉提起裙摆,脸上不见丝毫胆怯,墨色的瞳仁里只有坚毅和决绝。
因为从小采草药的缘故,她的身体素质比起闺中不常走动的女郎要好许多,爬上山坡,又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不远处是透着淡淡火光的寺庙。
红色的围墙,参天的树木,树枝上挂着许愿的红绳,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崔冉将束起的长发放下,包裹住棱角分明的脸蛋线条,透出少女的温婉来,随后轻轻扣动门上的铁环,发出清脆地敲击声。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灰色尼姑衣服的年轻姑子打开了房门,她疑惑地看着深夜来访的崔冉,施了一礼:“女郎,深夜来访,可有急事?”
“我来此只是为了找一个人,还请道姑帮我通报一声。”崔冉也双手合掌,回了一礼。
“女郎找谁?”寺庙偏僻,莫说投宿的居士,来此烧香拜佛也是凡几,这女郎穿着不俗,这小小的寺庙,哪可能有她要找的人。
“杨诗居士可是在此?”
道姑沉思片刻道:“女郎稍候,容我通报。”
“有劳道姑了。”
不一会儿,一个上了年纪的道姑走了出来,不同于方才年轻道姑的温柔与柔和,满脸横肉,薄唇大白眼皆是刻薄之相。
这怕是杨诗身边的婆子,因为这婆子看人,眼眼带煞,寻常人家,怕是养不出这么刁蛮刻薄却不显庸俗的妇人。
“你是谁?”婆子挡在门边道。
崔冉扬唇施了一礼。“我乃清河崔氏,崔舟之女,还请嬷嬷通报一声。”
“崔舟之女?”她的声音不可谓不尖锐,从她的脸一直看到脚,足足盯了一分钟才缓缓开口道:“随我来吧。”
崔冉连忙跟在了她的身后。
寺庙不大,大殿只有一间,路过一片池塘,走到了居士与借宿路人所住的地方。
平房,门外种着不知名的花朵,处处透着朴素与与世无争的安宁。
婆子敲了敲门,门便从里面跟了进去,她看了崔冉一眼:“进去吧。”
她的唇抿了抿,道了声谢,走了进去,不料,刚走进去,门便被狠狠的关上,膝盖从后被人踹了一脚,崔氏阿冉悴不及防,单膝跪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
“哪里来的村姑竟敢冒充我弘农杨氏嫡长女之女?你可是打听过,崔冉早在八年前便已经夭折。”
八年前。
六岁的她,痛失双亲,离开家人,跟着师父,上了道观。
那一巴掌极狠,打得她的耳朵嗡嗡作响。
崔冉缓缓抬起头,望着纱帘后拿着佛珠潜心念经的身影,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不顾膝盖传来的钝痛,站起了身。
这时,膝盖又是从后被人狠狠一踹,背脊穿来一阵刺痛,似乎用人在拿针刺她的背。
她的笑容依旧从容,墨色的眼睛倒影着火红的烛光,显然格外明亮。
“姑姥姥,八年生死两茫茫,我以为就算不曾见,但也总归是有几分情的。”
纱窗后拨弄着佛珠的手指一顿,一个清扬的笑声传来:“我为什么对一个冒充我外孙女的女郎有情?”
一根针又扎在她的背上。
崔冉咬紧了唇,仅仅只是一瞬,笑容又挂上了唇角:“姑姥姥,我是真是假,你当真心中无数?”
站在她身后的婆子们不自觉眸光一对,同时看向了纱窗后的妇人。
良久,那妇人缓缓站起身,一个婆子替她撩开面前的纱窗,她站在烛火下,眉目精致,纵容一身简朴,却依然挡不住从骨子里散出来的风华绝代。
年近四十的妇人,脸上看不出一点儿苍老,虽不如年轻姑子水嫩天真,但是却如陈年佳酿,越久越有味道。
当真是经得起的岁月。
她俯视着跪在地上却背脊笔直的崔冉,似笑非笑道:“你倒是随了父亲,不似你那母亲空有美貌,毫无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