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印并不知道，自己这最后一句话无心的话，将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和周鸿祎确定了火车的时间之后，他就起身把这件事告诉了幺爸。
“弄个系统？”
幺爸对电脑本身并不在行，如果不是曹印硬拉着他要开网吧，他估计这时候都不知道电脑是什么东西。
听闻曹印竟然还想给网吧的电脑装一套主机系统，他就忍不住惊讶的问道：
“这个要花多少钱？”
“不要钱。”曹印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已经跟对方谈好了，他来帮我们免费安装系统，顺便利用我们这里的机器做一个测试，我们不用付一分钱给他，只要包吃住就好了。”
“不要钱？”幺爸听到还有这样的好事，惊奇的问到：“他从沪上到江城，千里迢迢来帮我们装系统，却一分钱都不要？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你是不是被骗了？”
曹印哈哈大笑，他知道幺爸是担心自己年纪小，做生意的经验少，所以时刻提醒着自己，但幺爸并不知道的是，自己可是用一条大大的财路来换取的这次机会。
售卖网吧系统虽然并不是什么赚大钱的生意，而且正如周鸿祎所说，这东西一旦出现，立刻就会有跟风者出来，因此他能售卖的范围和时间，都很有限。
但架不住这时候还没有同样的东西面世，对那些网吧经营者来说，这是蝎子拉粑粑——独（毒）一份，因此周鸿祎至少可以吃一点先行者的红利。
哪怕就像他说的只是把沪上的网吧系统给包圆了，那也至少是7位数以上的生意。
这点钱对于一个生在90年代的人来说，难道还嫌少吗？
所以别看周鸿祎是免费帮他们安装系统，但实际上，他从曹印这里已经赚走了好几十万！
不过曹印也不贪心就是了，人家能赚，是因为人家有本事，自己没那个技术，就没办法吃那口饭，他倒是看得很开，开网吧一样赚钱，而且一年下来，赚的也不比人家少。
最主要的是网吧生意可以长期做，但卖系统这件事，只有一个很短的黄金周期。
从幺爸哪里拿了点钱，曹印先去城里最好的宾馆预定了一个房间，然后又找了辆车，就等着两天后去山城火车站接大神周鸿祎了。
那时候从山城到江城还没有高铁，高速公路也正在修建，只有一条破破烂烂的老国道可以连通两地，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和诚心，曹印就决定租辆车直接到城里去接对方。
因为他感觉到周鸿祎不仅有技术，还有脑子，这样的人，以后未必不能成大事，他觉得可是提前试着跟他较好一番。
两天的时间很快一晃而过。
第三天晚上，曹印带着租来的车和司机一起来到了山城火车南站的候客大厅。
那时候山城的火车北站都还没有兴建，连接山城和其他省市地区的火车主要停靠在沙坪坝附近的火车南站，因为沙坪坝本身就是闹市区，所以这里的交通也不怎么方便，偶尔会出现堵塞。
为了表示对对方的重视，曹印提前一个多钟头就进入车站，耐心的等待着对方的火车到达。
8点钟的时候，候客大厅里终于想起了乘务员的提示音：
从沪上开往山城地区的G1974班次列车已经到达，从沪上开往山城地区的G1974班次列车已经到达……
来了！
曹印精神一振，赶紧从候客大厅的座椅上站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个上身穿着一件乳白色长袖衬衫，下身着一条深蓝色牛仔裤，皮肤有点儿黑，带着一副银框眼镜的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你是小曹？”
对方看着曹印高举的写有“周鸿祎”三个大字的白纸板问到。
曹印也客气地回问他：“你就是周大神？”
“不敢不敢，你太客气了！”对方回答道：“看我比你痴长几岁，你就叫我周哥吧。”
“周哥好。”曹印赶紧客客气气的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让后抢着去帮他提行李。
但周鸿祎轻轻收回了手，对他示意到：“只有一个小包，不用那么客气。”
曹印也就没再抢着去帮他拿包，而是带着他边聊边往大厅门外走去。
“看周大哥的样子，你应该是个程序员吧？”
曹印的目光不住在周鸿祎身上扫射，然后笑眯眯的问他。
周鸿祎惊讶的咦了一声，问到：“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嘿嘿，我是从你那感人的发量上看出来的呀！
曹印记得后世有很多关于程序员的梗，其中一个最突出的就是他们的发量，据说凡是程序员，家里都是不备洗发液的，因为他们长期熬夜，早就没有头发可洗了。
周鸿祎虽然现在还很年轻，看上去只有二三十岁的样子，但是他的发量，已经呈现出一片日暮穷途的架势，估计他要是再干两三年，也就真的用不到洗发液了。
但是曹印的目光落在周鸿祎的脸上之后，却突然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他有种印象，这张脸，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是周鸿祎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不放，就有些忍不住了，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曹印回答道：“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哦？”周鸿祎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
“我也觉得很熟悉，你这一招，通常都是我们用来撩女孩子的招数啊……”
说到这里，他噗嗤一声没忍住，差点儿喷出一摊口水，连忙伸手把自己的嘴给捂上。
曹印也失声笑了起来，随后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等止住笑之后，周鸿祎这才说道：“其实你跟我聊天的时候，说你是中学生，我还不信，没想到见面之后才发现，原来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年轻。话说你现在到底多大了呀？”
曹印舔舔嘴唇回答：“我今年初中刚毕业，15岁。”
“哦！”周鸿祎睁大了眼睛惊叹起来：“才15岁？不得了，不得了啊。我15岁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是个乖乖上学的乖孩子呢，没想到你15岁的时候就已经自己开起了网吧，还能想到设计一套主机系统这么棒的点子，你比我年轻的时候厉害呀！”
曹印连忙摆摆手说不敢，同时把周鸿祎带出了候客大厅。
两人加上雇来的司机，三个人很快就坐车开上了回往江城的老路。
车上周鸿祎又问曹印：“你家网吧规模怎么样，有多少台电脑？”
曹印不好意思的回答：“我们网吧规模很小，只有20台电脑，和你们沪上那些大网吧比起来，不值一提。”
周鸿祎笑到：“20台电脑也很不错了，现在电脑毕竟还是高价货……对了，之前你说你买的全是行货，但看你的意思，似乎这些电脑的价格并不贵，你老实跟我说一句，你们这些电脑，是不是走门路买的水货？”
曹印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无法从他的眼中看出任何异样来。
按理说周鸿祎身为一个电脑程序员，他知道“行货”这件事，一点儿都不奇怪，可令曹印奇怪的是，他的眼中却分明闪烁着渴求的光芒来。
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难道他也想买便宜的电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