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轩拿走了写满鲁夫特老师毕生心血的书籍,他说他明天需要借助这个,去接触菲尔曼,为陈开取得信息。
接下来几天,李亦轩都没有来,陈开担心是出了什么事,联系之下,也没有联系成功。
在正式比赛之前,会有一场友谊交流赛。
陈开得知有这场交流赛的时候,是斯卡打了电话过来:“你不是提前到了吗?你在哪呢?”
店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鲁夫特老师给所有人都订了机票,包括承瑟,唯独把陈开放在了店里,如同遗忘了还有这样一个人。
托起雄鹰翅膀的可能是清爽的凉风,也可能是寒冷的秋风。
陈开带着复杂的心情,独自过去,他搭不了飞机,只能搭不需要身份证明的私车。
因此抵达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友谊赛场几近已经开场。
鲁夫特老师见到陈开的第一句话就十分不善:“谁让你来的?”
陈开低下了头,他却暗暗握紧了拳头:鲁夫特老师,你觉得我会丢你的脸,但是我今天会让你知道,你错得多离谱。
因为是友谊赛,所以就像宫廷宴席一般,两边都是各类美食,各顶级黑客之间互有交流,以叙感情。
学徒都是坐在老师身后一个位,而承瑟……则是被鲁夫特特意挪前了半个身位,因此让许多人多注意了些。
即使是学徒,也没有太多约束,在跟老师请示后可以去与相识的人交流或者叙旧。
但是学徒里面只有陈开一直低着头,格格不入。
交流赛开始,一开始就是黑切诺。
身为一众学徒中的佼佼者,黑切诺自然要以第一个人的身份出场。
黑切诺一场开场白引得一众顶尖黑客点头。
话毕,等待挑战者上场。
陈开抬起了头,他眼中充满了燃烧的火焰,但在他站起来之前,有人已经站了起来。
菲尔曼站了起来,倒是让众人一愣。
第一场要打的好看,而且因为是友谊赛,自然是旗鼓相当最为适合,若是一方压倒性,那么情面上也不好看,毕竟是友谊赛罢了。
而菲尔曼的开口更是让人错愕:“黑切诺,能否把你第一挑战者的位置,让给我?”
要求不太合理,但是奇怪的是菲尔曼的老师并没有阻止。
微微错愕后黑切诺应允:“当然,我很乐意。”
他想看看,菲尔曼想做什么。
菲尔曼上了之后,陈开就想站起来,不管是谁,他都打算第一个上。
但是陈开没想到菲尔曼一上台立刻就看向他:“我想请鲁夫特前辈的学徒陈开上来接受我的挑战。”
不是等待被挑战,而是直接挑战。
错愕中,陈开站了起来,鲁夫特老师皱眉:“菲尔曼,陈开今天身体不适,不能接受你的挑战,肯尼亚,你觉得呢?”
肯尼亚是菲尔曼的老师。
“我倒是觉得,你这个学徒的状态挺不错的。”
拒绝了。
“老师,我可以!”
陈开眼见鲁夫特老师还要阻止,直接带着自己的笔记本上去,生怕鲁夫特老师强行留下他。
鲁夫特老师气得不轻:“逆徒,给我回来。”
陈开没回头,直接把笔记本放在中间靠向他的那张桌子上。
“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我都会让你们知道,我不差。”
是的,鲁夫特老师,我不差。
到了这时候了,鲁夫特老师再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两人开始在笔记本上操作。
陈开按照自己所想进行着操作,一切都十分顺利。
可是,下一刻,属于鲁夫特老师的一种奇特操作,在对方那里出现了。
陈开愣住了,这是鲁夫特老师给的那本书上的操作,很有辨识度。
“你不是还不清楚我怎么知道你的吗?李亦轩,他把从你那拿到的书,给我了。”
菲尔曼咧嘴一笑。
而这一愣神的机会,陈开的笔记本被迅速入侵,陈开操作失灵。
鲁夫特老师喝到:“住手,菲尔曼。”
过了,太过了,这是要把陈开的笔记本弄瘫痪,这已经不是友谊交流了,而是一种挑衅。
黑客的笔记本都相对昂贵,陈开的还好,但是也要几万。
但是菲尔曼没有停止,他还在继续。
鲁夫特老师都坐不住了:“菲尔曼!”
陈开无法操作,菲尔曼手速超快。
陈开的笔记本废掉了。
事已成定局,鲁夫特老师倒是再没说什么。
斯卡怒不可揭,就连科比特都有些坐不住了。
陈开还是愣着,低下了妄想振作起来的头。
菲尔曼拍拍手掌,站起来,似乎是在为自己的杰作鼓掌,又似乎是在嘲笑陈开。
“弱者挨打,强者凌辱,这道理,你可懂?”
菲尔曼的话语,带着十足的挑衅,带着嘲讽与毫不客气暴露出来的尖锐。
斯卡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坐下!成何体统?”
陈开不敢置信,这是鲁夫特的声音,鲁夫特还在说:“这不是事实?弱者,就该有弱者的样子,弱,就该挨打!”
他也想过,鲁夫特老师给他出头,批判菲尔曼的出言不逊,和国界行为。
因为,陈开是他的弟子。
但是,没有。
陈开最后对鲁夫特的期待,也似乎燃烧尽的灰末,掉落在地,冰冷。
开始,陈开带着对鲁夫特的尊敬,带着对鲁夫特的敬仰,成为了鲁夫特的学徒,他知道自己拜入的,是黑客界的泰斗,是最顶尖的人之一。
他也渴望得到鲁夫特的认可,所以他今天如此渴望表现出来,只是想告诉鲁夫特,他是金子,不是稻草!
但今天!一切都破灭了,陈开对鲁夫特,只有失望,只有心灰意冷,还有,那连陈开现在都未意识到的,恨。
低下的头颅,眼中蕴含的,孕育的,不止有能够进入眼中的光明,还有自生的黑暗。
“丢人的玩意,给我回来!”
至此至终,鲁夫特在意的,只有陈开给他丢脸了。
带着他报废的笔记本,带着他不甘,带着他还在孕育的恨。
去迎战时,高昂头颅骄傲起,战败时,低微头颅极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