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到,阿龙为了挣脱这渔线付出的代价不小,衣服被割得破烂,一道道血痕露出来。
而且明显可以看到,此时那只胳膊也已经伤痕累累,一道道血线露出来。
他在挣脱!
阿阳嘿嘿笑了笑:“东子,这条鱼看来不老实啊,用你的勺子铲子给他点教训看看。”
陈开很惊讶的一点是,这两人人对陈开来说是生死之危,而在他们的语气中,就像是说“你看这条鱼要煎的还是蒸的”那么平常简单。
东子左铲右勺,他默默把右手的勺子别在身后:“铲子足以。”
阿阳走向东子,陈开没明白的时候,刚好看到东子把勺柄放在渔线上。
若不是陈开亲眼所见,是不会相信,人的手可以这么高频率地震颤抖动。
陈开能够看到,东子的手指,有着厚厚的茧子。
渔线在空气中震颤出特殊的声音。
阿龙的手臂可想而知,是遭受了多大的罪。
阿龙本几乎要挣脱了,就是因为东子这一下,束缚得更紧了,高频率的震颤加上细而锐利的渔线,阿龙的手臂近乎废掉。
船老大肯哥就站在旁边,看着东子和阿阳:“这真的是‘斗’?”
陈开看到自己和承瑟都对付不了的阿龙,就这样轻易被解决掉,很是惊喜和诧异。
然而此时,欣表姐的声音响起,很难受,难痛苦。
任羽翔的笔记本屏幕对着他们:“陈开,快让他们放了阿龙,否则我让陆欣,灰飞烟灭。”
陈开忍住了要上前的冲动,不过咬着的牙,透露出了他的内心感受。
肯哥看了眼东子:“停下吧。”
再不停下,恐怕陆欣真的要没了。
船老大肯哥阻止了任羽翔下一句话:“你如果不蠢,就知道我们不可能放开他的。”
互相有牵制,才是牵制。
“陈开,把你的笔记本拿过来,我就放了陆欣。”
最终的贪婪,攀爬上了最终的目的。
欣表姐的痛苦声折磨的,是两个人。
不,或者说,一个人,一个灵魂。
陈开最终选择了妥协,而妥协的结果,是欺骗。
陈开最可惜的是他的软肋被抓得紧紧的。
“现在,把阿龙放了,让我们离开。”
“你还没放人。”
或许愤怒中,带着微弱的央求。
“我是答应了放人,可陆欣,是人吗?”
“你混蛋!”
笔记本到了任羽翔手上,他得逞地笑。
只不过笑了几声,便笑不出来。
笔记本屏幕上,那行字让他惊心动魄。
“已记录无权限入侵者,是否程序灭杀?”
任羽翔想到了笔记本的神奇之处,他不会认为这是恶作剧。
“陈开!”
任羽翔喝止了陈开想要说是的念头:“你敢做,我就敢让她们俩灰飞烟灭!”
僵持到了早上,任羽翔得到笔记本后便完成了目标,退去。
两人离去后,承瑟没见到两人,没什么反应。
“你的笔记本呢?”
得知陈开的笔记本被任羽翔拿去,始终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不一样的神色。
“必须把笔记本拿回来!”
承瑟一番解释,终于让陈开知道重要性:只有陈开的笔记本能够根据身份证信息杀人,一旦让任羽翔破解了开机防御,那么船上的所有人,除了承瑟,都将会死亡。
一小时的围追堵截,将任羽翔与阿龙围在一个死角。
阿龙右手臂鲜血淋漓,任羽翔背上背着陈开的电脑包,手上托着他自己的笔记本,对阿龙进行着加强。
同时,欣表姐和温娴姨的痛苦声,连绵不绝。
“或者让我走,或者让她们两个死去。”
陈开十分痛苦,任人鱼肉。
承瑟抓住了他衣领,眼神凌人:“现在不止是她们两个,而是你们所有人都有危险。”
陈开做不了决定,承瑟帮他做了,船老大等四人也不会把自己的性命随意交给面前这两个敌人。
任羽翔虽用尽了能力让阿龙变得史无前例地强大,但是在几人面前完全不够看,很快落入劣势。
所有人都对付着阿龙,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任羽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陈开身侧,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指,伸向电脑键盘旁边的一个凹槽。
那个提取生命信息的凹槽。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但是被阿龙缠着离开不了。
即使如此,也没人会想到,开妈会突然出现,撞开了陈开,但同时也让她自己被任羽翔钳制住。
任羽翔脸上显露阴狠,将开妈的手指按向凹槽。
陈开至今不敢相信开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不要!”
开妈痛苦的声音,扭曲的面孔,狠狠撕裂了陈开最后的柔软。
“不!”
开妈倒下,同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一颗烟雾弹和一颗催泪弹扔到了地上。
有车的声音出现,有脚步声,有任羽翔说话的声音,也有陌生人的声音。
乱,太乱了,但是陈开判断出来了,任羽翔的同伴来救人了。
车的声音离去,烟雾弹的烟雾散去,现场一片狼藉,任羽翔和阿龙都不见了,只留下了开妈痛苦倒地的身躯。
喘息声,血腥味。陈开看去,承瑟在前面,喘着粗气,而手中,抓住的是断了背包带的电脑包。
船在海中开,几天的时间,陈开没有说过一句话。
陈开抱着开妈的骨灰好几天没放手。
直到最后一天,肯哥拍拍抱着开妈骨灰看海的陈开:“到岸了。”
陈开愣了愣,点了点头,把开妈的骨灰洒向大海,洒进海鸥的叫鸣声中,洒进它的视野与天空梦想中。
开妈以前总说,她喜欢海鸥,因为人死后的灵魂会在海上聚集,而海鸥则是在海中寻找善良灵魂的信使,而后衔着善良的灵魂,回归天堂,完成它的使命。
陈开回到鲁夫特老师的店中时也没有引起任何反应,就像陈开不存在一般,没人问陈开为什么突然离开这么久,没人问陈开为什么又回来了,也没人在陈开不在的时候联系陈开。
唯一不同的是,陈开沉默寡言了。
或者说还有点不同,因为陈开回来了,伙食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