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炎归来
“溪,我们去哪里啊?”大声在溪的耳侧喊。
溪说兜风,突出的就是一个“风”字,所以要骑摩托车,一开始我是不同意的,但看到他略显寂寞的神情,一时心软还是答应了。
抱紧溪的腰,靠在他宽阔的背上,任风将发飞扬的高高。机车高速行驶在环山道上,一个又一个急转,身体随着车一起摆动。手不禁又紧了紧,这种刺激的飙车技术还是不敢领会。
山的一侧是浩瀚无际的大海,几只扬帆的小船在海中格外显眼。但在现在我的眼里,都是混为一色了。
强忍住内心的恐惧,试着忘记自己的处境,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车缓缓停下了。在第一秒飞下车,随意找了一块平坦的地面要把自己的胃吐出来。糟蹋了中午丰盛的午餐,现在我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怨恨的瞪着在一旁看戏的溪,他却回我一个“没用”的眼神。真是个讨厌的家伙!有这么对一个病人的吗!
站在山的顶峰,脚下是纵横交错的山道和连成一片的树林,还有波涛暗涌的海浪。
呼——好清新的空气啊!山上果然受到的污染少一点。
“喂,你不会是让我来看风景的吧!”看着身边依旧冷漠的人,心情却好了很多。
“不是。”
“嗯?还有更好玩的事?”
“怎么了?”身边突然没有了声音,偏过头,正对上溪专注的眼神。“没有见过我吗?这么看着我会不好意思的。”嬉笑着掩饰自己的失神,差点在那潭深泉里迷失。
“是不是有什么事?”溪的表情透着悲伤,虽然是一闪即逝,但我抓到了。
“女人不要那么多疑,会让人觉得烦!”溪收回定在我身上的目光,转投向浩瀚的海域。看不出情绪,他已经又把自己包裹在冰冷里。
“噢。”不想就不想,省着力气看看大好河山啊!
风光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谁这么没品啊,黄昏才是最美丽的风光!太阳已在海天一线垂死挣扎,余晖费力的照射着逐渐缩小的地域。这么美的景致就是要和在乎的人一起分享才对!
悄悄扭过头,发现身边的人正愣愣的看着我,好像已经看了很久的样子。眼光柔和却泛着朦胧,难道是炎?!不是,很快我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只因那深眸里仍有一块寒冷的冰域。
带着疑惑怔怔的看着他,直到他率先转开。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夕阳余晖下的溪,被镀成金色的身体,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美得让人以为是虚幻。他不会就这样突然消失吧……
溪又转过头,脸上是期待,期待什么?溪的视线往下移,我跟着往下看。那是我的手,而它正抓着一个衣角,而这个衣角是属于溪衣服上的。
“呃……我是……我是怕你跟着夕阳跑掉了。”
事实证明他没有跑掉,当星星月亮都挂上黑夜时,身边的人还在。这是第一次和溪同望月空吧,感觉竟有些奇妙。
“嗨,你听过说嫦娥奔月的故事吗?”
“你不说话是代表你没有听过吗?”
“咳,既然你没有听过,那我就好心告诉你好了。听好喽!有位貌美如仙的女人嫁给了一位英勇的猎户。日子本来很平静安逸的过着,但是有一天玉帝突然心血来潮赐给猎户一个仙药,说是吃了它就可以飞天成仙。猎户很高兴,悄悄带回家里,他不想让她貌美的妻子知道。可是啊,女人天生是多疑的生物,她很快得知丈夫的对她的不诚,于是为了惩罚丈夫的不轨行为吃了那颗仙药。女人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变轻,之后开始往天上升。这时丈夫赶回来了,他看到妻子飘飘欲仙的样子,突然懊悔不已,大喊到:TMD,早知道我就先吃了,还去等什么嫖完再成仙啊!女人听到丈夫的喊声心里更是气愤难当,她发誓她要建一个月宫,她要在月亮上夜夜起舞,要让天下男人对她望尘莫及!怎么样?够伟大的爱情故事吧!”我自己都佩服自己啊!
“喂,怎么说我编的那么辛苦,你好歹称赞一句啊!”
“回吧!”溪走回摩托车,帅气的跨上去。“隆隆”的启动声响起,像是箭上的弦,一触即发。
“等等,我就来了吗。”我觉得他很有可能会丢下我,自己回家。费力坐上后座,还没坐稳,头上突然盖上一块硬硬的东西,吓了我一跳。
“穿上,夜里冷。”依旧冰冷的声音却过我阵阵温暖。
“不用,你在前面风大,我只要躲在你身后就行了,能在你身后就已经足够温暖了。如果你病倒了,我可能会跟着一病不起哦!”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把皮衣打开,为他披上,“要我给你穿吗?”溪的迟钝让我觉得郁闷,就是胸口发闷。
总算是好好穿身上了,“OK!出发喽——”看他乖乖把衣服穿好,心情意外的好呢!他是难得的听话。
数着日子过日子,这日子还真是惬意。借着生病我又是偷着懒没有去上课,班导那里也没有为难,因为我的通考还是位居榜首,她脸上也十分挂得住,自然对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炎离开距今已过五日,五日里溪跟我形影不离,也不知道那家伙在想什么。跟着身边又觉得好像没有他这么个人,虽然还是会不时调侃我几句,但更多的时候是看着我出神。难道我一夜变成万人迷啦,看一眼就深陷啦?用脚拇指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跟炎的消失有关,但我也不愿多想或多问,我既然选择相信他们就得一直相信到底。
“你有邮件。”溪拿着手提电脑走过茶几坐在我对面,随手将电脑递给我。
我的?点开收件箱,跳出一个未查看邮件。邮件标题是:心雨一直在下。标题看似有内容,其实内容只有几句话。
“夜很深。
夜里下了场雨。
心里跟着下了场雨。
伸手触摸,泪流满面。”
这算是什么,诗?
落款是一轮月牙。
是月寄来的吗?邮件属于匿名邮件,不能回复。月现在很苦吗?不然怎么心会痛呢?轻轻合上显示屏,转身把头埋在柔软的靠背里。我怎么总是辜负一些人呢?
“小姐,有人寄来一份包裹。”还没有理清心绪,女佣便中途杀上来,递上一个景致的正方形盒子。蓝色的包装盒,海蓝色的礼带,仔细看竟然与我的发带颜色无异。有些犹豫的解开礼带,将盒盖揭开。
这个是……
晚上时又收到一份外国包裹,从澳洲寄来的。依旧为匿名,今天收到的三样东西全是匿名。不知来处,不知何人所寄。
一封邮件,两份包裹。三个人的心意。
无辜的笑笑,难道老天给我这么好的头脑就是为了跟他们玩猜谜的?还好我猜出来了,不然岂不是暴殄天物?可惜再好的头脑到了情网里面就是木鱼疙瘩!
“溪,你看人家都给我送礼物了,你不表示表示?”躺在床上百般无聊,有点没事找事。
话说,这么晚了,为什么溪还在我的房间呢?答案很简单,溪给自己安了一个艰巨的任务:每晚哄我入睡。尤其这几天晚上,半夜醒来居然发现溪靠在我的床头睡着了,叫他起来回房吧,又不忍心扰他美梦。
“你想要什么?”溪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笑看着我。
在这里又不得不岔开话题解释一下,那个沙发本来也是没有的,但介于溪每晚“陪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特给他安的专座,上面有我大笔挥写的“溪”字为证。
“唔,金山,银山……”在溪还没有变脸之前又接了下句,“……你给不了。要不就……”就什么呢,我根本就不知道啊,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要不就狗窝。”溪很好心的为我解除尴尬,不过貌似不是什么真好心。
“也是,有所谓金窝银窝比不上咱家的狗窝。”一语双关,看不懂的人绕道。
显然溪同志是懂了,看他笑得越发邪魅的笑容就知道啦——我惹到地雷了。这是时候最保险最简洁的办法是什么呢?
“啊——我有点累了。溪,晚安哦!”装睡,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有点累了。迷迷糊糊进入梦的天堂。天堂里有天使在说悄悄话,听不清,聚集耳力,也只听到个只言片语。
“……忘了我……
……不,不要忘了我……”这个天使的脑袋好像是有些糊涂呢,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我很坏,我知道,我早该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得不到的。可我还是固执的赌了一把,事实证明我输了,但我不后悔这样的选择。我在想如果我依旧沉睡着是不是会更好,如果那些男人没有介入你的世界,我是不是会一直一直沉睡下去……”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又没声音?等等,有的啊,可是听不清楚。
“……我……”没了吗?
“……你。”疯掉了,怎么一个一个字的蹦啊,真没道德,让我偷听到吧,又不让我听完全,真是个讨厌的天使!
“唔——”一个新的一天啊!
手边有个柔柔的东西,歪头看了一眼,是溪的头发。
这是炎离开的第七个日头了,我全当炎是去旅游了才勉强安慰住不安腾的心。还要等多久才能……看到你温柔的笑……
今天溪的心情格外格外好,为什么呢?因为从他睁眼就一直在笑,把屋里里的女人迷得一愣一愣的,连男人都经受不住停下多看几眼。
“少爷,这是你要的书。”
“嗯,谢谢你。”
“啊,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的。”
“啊,少爷,对不起。我给你去换新的。”
“不用,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你去休息吧。”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呵呵。下去吧。”
“啊呀,少爷这个活怎么是您能干的呢?会弄脏衣服的。”
“没事,我看你抬着挺费劲的,想帮一下。”
“谢谢少爷,呜呜,谢谢……”
“老伯这么老了怎么还有泪轻弹啊,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他什么时候变成大善人了,有问题,有问题。
“溪,我要喝水。”
“给。”
“溪,我要喝矿泉水。”
“给。”
“溪,我要喝热水”
“给。”
“溪,我要喝凉开水。”
“给。”
“溪,我要喝冰水。”
“给。”
“溪,我要喝不带冰的冰水。”
“给。”
现在换我思想短路了。怔怔的看着眼前茶几上放的六杯不同的水,不是我疯了,就是他疯了。
“嗯……”
“有事?”正打算回房睡觉,刚好碰上迎面走来的溪。
“可不可以陪我看星星。”溪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语调柔柔的。
“噢。”溪13年没有亲眼见过星星了,陪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爬上天台,说是天台其实就是一块不足十平米的房顶平地。
仰望着不多星的夜空,意外的发现今晚竟然是满月。
“你今天表现好的怪异哦,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表现的真的很好吗?”月下的溪有种不真实的美,摄人心魂,尤其是那两朵不知所谓的红晕。
“嗯!”重重的点点头。都说好的怪异了。
“那给我一个奖励吧!”
“奖励?什么奖励?”搞了半天是有利可图的。
“奖我一个属于你的吻吧……”尾音消失在相触的唇片里,月下的甜蜜正在悄无声息的流淌,这一刻该属于谁?
心里还是有个小小的不安的疑问,溪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得到我的一个吻吗?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啊!
侧过头朦胧中看见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静静的看了好久,猛然一惊,睡意全无,这个是——炎的眸子!
“炎?炎……”
眼前的人只是笑,笑得柔情似水,笑得百花争艳,笑得天地失色。
“是炎吗?是吗?”我有点窒息了,这是在梦里吗?
“宝贝……我好想你……”
“炎!”只是听到前两个字就足够让我高兴的发疯了,紧紧地抱着这个让我日夜不敢思念的人,重逢的喜悦冲的我脑里一片空白。来不及思考为什么炎会出现,来不及思考溪去了哪里……
“炎,我的病已经好了哦,你以后不许再这么一声不吭的消失了。”依偎在炎的怀里,手还是紧紧拴住炎的腰身,怕他突然又不见踪影了。
“嗯!不走了,永远都不走了。”
沉溺在复得的幸福当中,全然不顾这句短短的话里究竟隐藏着什么。只是茫然的喜悦着,开怀着,答应着……
领着炎下楼吃早饭,心情好的无法言表。今天将是不寻常的一天,我知道。这是我和炎的第一个共同的早晨,这是我和炎共同迎接的第一个太阳。我想我们还有许多第一……
“炎,吃这个。这个也很好吃哦……”大清早我的精神就格外充沛啊。
“宝贝,我吃不了这么多的。”炎苦笑着指指自己高高累起的早餐。
“呵呵。”我这头猪,这么着急干什么,炎又不是明天就不见了……“炎太瘦了,要多吃才能身体强壮啊。”出家人不打诳语,还好我信基督。
“这句话应该我说。”炎不由分说的把碗的东西尽数放到我碗里,笑眯眯的示意我快吃,要是不吃干净他就会生气,到时候发生什么事他不负责。
发生什么事?难道他还想再离家出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