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两人都没有任何动作,一阵风吹过,那百越汉子的衣衫寸寸碎裂,嘴角溢出鲜血,轰然倒地。
李承乾也再无半点力气,只觉得内腹空荡荡的,五脏撕裂般的疼痛,半点内气感应不到,气海的气旋也感应不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应该是废了!李承乾苦笑。
“胜了!胜了!”
周围的百姓欢呼!
“这位兄弟真英雄啊!”
“我大秦,无敌!”
“愿我大秦,万世永昌!”
看着欢呼的百姓,李承乾笑了。
林冰冰冲过来,扶着他走了,他受伤极重,却是只能靠着冰冰。
“兄弟留步,不若送到我处,我请最好的大夫来给他医治。”
“不必了,多谢。”李承乾苍白着脸,无力道。
在帝都,不得不小心一点,如果是自己无恙,倒是无妨,如今受伤,面对被武德控制大半的洛阳,面对已经得罪透了的百越族人,李承乾不觉得自己跟着他们走会有什么好下场,哪怕此人真的没有恶意,最后迫于百越族压力,面上并不是士族的自己究竟能不能得到权贵的庇佑还是个未知数呢!
“我们走吧!”李承乾看了看那禁军统领,回头对冰冰道。
“且慢,谁让你们走了,打死我百越使者,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李承乾看了看那死去的百越族,又看了看拦住自己的百越人。
笑了“他,应该就是你们百越人里面最厉害的了,怕不是,你也想像他一样?”
“你!”那百越人有些吃不准李承乾的伤势,倒是有些怕了。
一群大秦士兵围了过来,刚刚他们就在,只是人家摆擂台,签了生死,人再多也插不了手,如今已经下了擂台,还想闹事,早就已经忍耐不了的秦国士兵怒火中烧。
“要不,你和我们走一趟吧!”
那禁卫统领眯着眼睛看着这百越人。
“你,你,你们等着!我百越人不是随便杀的!”
那百越人甩了一句狠话,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
很快,人群散去,林冰冰扶着李承乾一路避过了众多想要跟随的人。
李承乾倒是没感觉自己受伤太重,只是浑身软绵绵,完全提不起力气,更不要提运转内气。
“我们去侯府”林冰冰认真道。
也不等李承乾答话,携着李承乾就奔着侯府而去。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镇远侯府门口,四个面生的守卫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这位是镇远侯的儿子,李承乾!”林冰冰说完就想拉着李承乾进去,怎奈又被守卫拉住。
“你说你是侯爷儿子,那我还说我是天王老子呢!”
几个人靠了过来,小子,这几天可是有不少人冒充世子了,你有什么手段能证明你是世子啊。
“算了,走吧!”李承乾虚弱的叹了口气。
哪有让人证明自己就是自己的?这要怎么证明?就像是让精神病说明自己不是精神病,让喝醉了酒的人说明自己没有喝醉酒。
“狗眼看人低!”林冰冰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急忙带着李承乾来到了医馆,林冰冰自己虽然也略懂岐黄之术,但在给李承乾诊脉后却对这种脉象并无认知,至少上辈子,她是未曾见过的。
医馆的老人严老是个善人,下巴上一撮白胡子,皱纹不多,鼻子还透着亮光,额头略微突出,头发披散,仙风道骨的模样。门前的人排了一个长队,只因严老收费亲民,而且对于交不起费用的人,也只收取药费。
林冰冰却是急得不行,两人一路行到帝都,吃的是山林野果,喝的是地脉天泉,并未花费半两银钱,只因两人一个是本就没有钱,一个是贵公子,从来不曾带钱。住店更是花尽了林冰冰身上仅有的一点散碎银子,唯一值钱的衣服又被送了出去,真的是作茧自缚。
“扑通!”林冰冰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严老的面前。
红着眼“我求求你救救他!”
李承乾挣扎着想要拉起林冰冰:“冰冰你起来!”奈何身上的力气都被掏空,是一点都没有。
严老被吓了一跳。
“女娃子!你先起来,这是做什么,老夫我担不起这一拜啊!”
“老先生,我家先生内息紊乱,经脉柔弱无力,小女子实在是没有办法,求老先生一定救救我家先生。”
把林冰冰扶起来,也顾不上后面人的细碎言语,先给李承乾诊了脉象。
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好看,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丫头!这病,我治不了啊!”严老摇了摇头。
“怎么会!”林冰冰的眼泪哗啦哗啦的,李承乾只是用虚弱的手臂一直给他擦眼泪。
“他内气修为原本很是不俗,但是前些阵子应该是受过一些内伤,后来虽然好了,但是并未完全巩固,而今他好似是爆发尽了全身的内气”老者摇了摇头。
“你可知道,所谓内气,都是五脏精气所化,平日有内气温养,内气反过来锤炼五脏,内气不足时,则由五脏吸收天地灵气,或者是食物里面的精气来弥补,而今小郎君的五脏已经是虚不受补,精气耗尽,只怕是...”
林冰冰听了这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近来日子,她本就不是十分舒服,头疼的厉害,听了这番话,只觉得五雷轰顶,一下子晕死了过去。
“冰冰!”李承乾接住了林冰冰,按压人中穴,林冰冰悠悠转醒。
严老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我可以给小郎君开服药,能吊住他最后一口精气,可也最多有两年,若是能寻得医治之法,也是他的命数了。”
“那就多谢老先生了!”林冰冰拜谢。
言罢,待老先生开过药,林冰冰扶起李承乾:“严老先生,我二人流落至此,身上并无半点银钱,此玉佩可否抵这次药钱,待我二人有了生计,再来赎回!”
林冰冰捏了捏手里的劫玉,看向老先生。
严老却摇头:“我观你二人,虽着粗麻布衣,但着实谈吐不凡,身材也不似饥馑之民,怕不是逃难至此吧?”
“老先生说笑了,本来我二人是投奔亲戚,怎奈不得入门,还望老先生指条明路。”
李承乾见风使舵的本事还是有的,一眼看出老先生怜惜冰冰,是以为两人指路。
“哎,你二人也都是娃娃,出身不凡,普通奴婢活计自然是做不得也做不来,恰好我有一老友,乃太学博士,我自可向你引荐一下,做个洒扫的自由活计,你这身子用这药调养个把月,做些杂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严老之恩,承乾感激不尽。”
李承乾也不做作,很痛快的接受了严老的好意。
“这玉佩你且拿回去,我看你身上总有一股药香,相必也是一位医道之人,你可愿在我这里帮忙?就算是抵了这药材了!”
严老笑着对林冰冰道。
“多谢老先生!”林冰冰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