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堂。
丞相李斯悲勇进言道,“陛下!先帝之所以治理繁盛,是因为与众臣商议。一人的智慧难免会有纰漏,众人商讨才可以减少指令的错误。关东成郡的逆贼一块儿起来造反,政府出兵讨伐,杀死了很多,然而逆贼还是没有被平息。皆是因为屯戍边地、水路运载、陆路转输和土木兴作等各种杂泛差役使百姓太劳苦,赋税也过于沉重。”
而胡亥一脸不屑,道:“凡是尊贵而掌握了天下的人,都应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主要着重宣明法治,下面的臣民不敢胡作非为,就应该以此来统治天下。像那虞、夏的君主,贵为天子,亲自处于穷苦的状况,来顺从百姓,这还有什么法治可言?”继而言语激愤,起身指着李斯说道,“朕尊为万乖之君,却没有万乘之实!岂不可笑?!”
李斯惶恐,“陛下三思啊!可如今天下...”
胡亥仍是自欺欺人,尚以为还在嬴政在位时的威风,“住嘴!先帝起于诸侯,兼并天下,天下已经安定,对外抗御四方夷狄,使边境安宁。”反而指责李斯,“兴修宫殿,以显示朕得意之情。你们看到了先帝功业的开端和发展,今朕即位二年之间,群盗并起,你却不能禁止。又欲罢先帝之所为,是上毋以报先帝,次不为朕尽忠力,何以在位?来人!将李斯关如大牢!”
李斯苦笑道,“陛下!陛下!这天下..究竟成了谁的天下!呵呵呵呵..”
章台宫。
“公主,温峤受命于公主,有违所托。请公主责罚!”只见一束发男子身着玄底青衣,玄色护肩束脩,十分干练。
嬴藿没有看向他,自顾自的说:“一年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温峤拱手,“是属下办事不利。但是,属下在回宫的时候听到,李丞相被打入大牢,冯去疾、冯劫二人不堪受辱也自尽了。”
嬴藿十分惊讶道,“怎...怎得如此?”神色黯淡,“只是我人微言轻,帮得到自然是好。可这样贸然前去倒会激怒陛下,于丞相更加不利。”
思索片刻后,嬴藿看向温峤,“温峤,你且去天牢探望丞相。告诉他多加忍耐,本宫定会想办法的。”
“是!”
温峤来到天牢,因为有银子疏通,狱卒很快就放行了。大牢内部不见天日,肮脏潮湿蛇虫鼠蚁,只见李斯盘坐在牢内一侧,双目紧闭。
“丞相。”温峤出声。
李斯睁开眼,似有些不适应。随后缓缓起身问道:“你是?”
温峤行了礼,道“我是藿公主的侍卫,藿公主让我来告诉您。多加忍耐,公主一定会想办法把您救出来的。”
李斯顿了顿,走向牢门,双手抓着腐木。叹了口气,说道,“藿公主...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还会有人在乎老朽的生死..”
温峤说道,“丞相切莫如此,丞相您为国为民,忠言逆耳。才是国家栋梁!”又将手上的包袱递给李斯,说:“丞相,这是伤寒药、棉被和一袋银两可以打发狱卒,其余的带太多怕引人耳目。”
李斯接过包袱,“好好,老朽定会咬牙坚持。不会枉顾公主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