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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法脉

狮然不愧字“巨了”,对仙届果然相当了解,对各派历史、名士如数家珍。

这一路海韵每日请教询问,狮然都能一一解答,因此海韵也不再如从前那样对修真一知半解了。根据狮然的解说,海韵总算知道了仙门百家的大概情况,也终于知道了修真是何物:

世间广大,芸芸众生,因缘果报,自有定律。

修真求道,不论用何法门、是何种族、于何年月,皆有人心向往之。

久而久之,各门各派皆有成道者得见真理。

据传,有修佛得道之人窥见世间真体,万物本性,云:

“天地万物皆依因托缘而生,迁流变化,有过去‘庄严劫’、现在‘贤劫’、未来‘星宿劫’,三大劫。每一大劫还包括了‘成’、‘住’、‘坏’、‘空’四中劫,每一中劫各有二十小劫。是以,‘劫’之一词,既有‘劫难’之意,还有‘时间’的意味在里头。

“从‘空间’来说,佛修典籍《智论》所言:‘百亿须弥山,百亿日月,名为三千大千世界。’

也就是说:此世界唯三千大千世界之一而已,且每一小世界共享一日月,且仅能出一位大成就者。”

时空繁复,灵气不足,不止佛修如此,道修、兼修、杂修,皆遍寻法门,力求少历劫难,尽力修行,跳出此间,早登大道。尽管圣者难寻,众生无不向往超脱。

而得道者言:“法门无高下,根机有利钝,利者一念即可见道,钝者需历三大阿僧祇劫。”

“阿僧祇”,乃是番邦语的音译,意思是“无极久远”,可见这修行一道,并不是一帆风顺,也并不是一劳永逸。不论修佛、修道、兼修、还是杂修,都有天资高低、成就高下和退转与否的境界。

如今正是“贤劫”中的“成劫”,成住坏空,世道轮回,人寿也轮回。成劫人寿短暂,先递增再递减,住劫人寿最长,至坏劫人寿又递减,空劫人寿又逐渐变长,如此循环。

成劫人寿有限,不到一百,是鲜有成道者的年月,没有顶天立地的大成就者领众修行,所以修仙法门可谓各式各样、五花八门,无数古藏典籍也竞相诤之论之,但总归都是劝人修行的叮嘱鞭策之言。要说“直指人心,见性成道”的圣人典籍,无不收藏在大门大派的禁书密室当中。

虽无大圣,却有小圣,偶有世间根机利者,无需得道的大圣指引,独自观“花开花落”即可随缘明觉,顿悟真理而成道,被赞为“独觉”,其中修证得道较多的法门,渐渐自成一派,开门收徒,领众修行,听闻他人所讲法门修行而成道者,被称为“声闻”。

近百年来,各宗门教下皆关系和睦,修行之法互有借鉴,互有参访,亦有云游各方的修士。尽管突出显赫的宗派无数,然佛、道二门住世不知在成劫中经历了几千万年,修行功法流传之广,无法计量,但各大仙门的功法无不是从这二门演化而来。

当今天下,修真家族甚多,驻守仙山,各自修炼,只有人间逢乱才派门人入世相助。

修士、仙家的仙府多聚居于人杰地灵之处,故虽门派众多,却也有大山大派、小门小户之别。以中原最高山须弥山为中心,划东、西、南、北。仙家百派中实力强者:

东北方有专修道门的梅家,广纳修士。

传言梅家祖上有一道人名曰葛洪,专精炼丹画符,后观冬天寒梅傲雪突然悟道,遂其后人以“梅”为姓,以策修行。

梅家居于清平国东北方向的净雪山中,又被称为“雪门”,时任家主梅诚,字坦之,为人义薄云天,治下清明正直,因此北方修士多臣服于梅家门下。

梅家祖上建立了“雪门仙院”,这是仙界第一所开门招收学员,指导、教授修真法术的学院,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了分院,学院本部在雪门,另外还有雪门京府分院。梅家每四年招收一次新学员,但仅限男弟子,不收女弟子,经过严格筛选,方能入学,甚为严格,学成毕业后,考绩优异者,可留在雪门或京府分院,也可到他方修炼、传法。

梅家修士大多以仙剑为法器,不论内、外门弟子必修的镇派功法是《阴阳大道歌诀》,善于炼丹制药,画符修篆,族徽乃是冰天雪地之中一点红梅,其门人皆以白色为服红色为饰作为家服。

※※※

东边有琉璃海佛修竺家,圈出清平国内海之外的琉璃海领地,以琉璃仙山为基,划界人间与仙家,家传《普门十要》,记载了十种类别的修真功法,其中扬名最广的就是“真言咒术”。

据说竺家祖上是位佛修成道的番邦妖族僧人,法名法兰,因在天竺成道,又叫他竺法兰,后传法于中土,被人间皇帝封为“安邦国师”,其庙宇备享凡间后世之人香火。

法兰成道飞升后,六亲眷属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以其成道宝地——“竺”为家姓,在中土之东的琉璃海仙岛开山立派,建伽蓝为仙府。竺家供佛像为圣,尊法兰为祖,奉圣言为典藏,名之“三宝”,是为“普门”,人称仙岛竺氏。

法兰具体是何妖类、何种族现已鲜为人知。有传言说竺法兰是番邦一位修道僧人与一黑蛇护法之子,但实则无有依据,也查无可查。只确定的知道竺家古籍记载他的相貌“肤黑似漆,怪人怪相,奇丑无比”。

法兰未成道时居于市井,古籍所云:时坊间传言“漆道人,惊四邻”。若有稚子啼哭,吓之“恐漆道人至,哭声顿止”。

竺氏一族因其番邦人族和妖族血统,其历代嫡传血脉的子弟皆略带色目或稍有异形。

然世世代代过去不知道多少辈,异形丑相早已不见,反而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了改善基因,竺家嫡系子弟联姻和招收内门弟子,尽皆相貌出众。现任家主竺颂相貌堂堂,也只有碧绿眼瞳这一点区别于常人。

竺颂,字成诀。竺家现任家主,修为深不可测,善“真言咒术”法门,也就是念经持咒、称名念佛。真言咒术若修成了金刚念法,攻可退敌万千,守可超度冤魂,人称“真言君”。竺氏一门,以居士身修出家行,尚咒术,严戒律,多以古时佛门僧者清规为则,治家严谨,口碑颇佳,受人尊敬。

琉璃海之上有成群的仙岛,最大的一处为琉璃仙岛,也叫琉璃仙山,设有“普门仙院”。

仙院遍布琉璃仙岛,因此外人喜欢统称普门仙院为“琉璃海仙境”。它仙域辽阔,也是目前修真界规模最大、修士最多的仙院,每两年招收一次学员,男、女皆收,而且不论根器是好还是差,不论是妖还是精,但凡通过考核,皆可录取,按修为高下或根机利钝分到不同的仙班中。

(小白龙的修仙之路缘起于此,琉璃海也是本书故事的主要发生地。)

※※※

道、佛二门,天下修士人人奉为古传正宗,有专修一门者,也有二门兼修者。

其中清平国中原地带有一处仙家宝地,位于须弥山以南,琉璃海以西,苍梧山洞庭畔有一仙门关家,祖上修佛,后转为佛、道兼修,渐渐自成一派,多以炼制植被为法器,辅以家传《关氏要集》而修行。

不论是乱世还是太平年月,都有很多散修,不论人还是非人的修士逐渐向有点影响力的世家靠拢,一是寻个庇护,二是接触更多的修行资源。

这一代,关家家主是关家二女中的大女关木华,因以一朵青色荷花为法器,又有人称之为“青荷仙子”。她手段了得。以一女子之身,丝毫不弱于当年的老家主“苍梧君”关岫。

话说老家主是当年人间平乱之中有名有姓人物,在人间平乱的战争中也有一份功劳,一株梧桐在手,人鬼皆惧。

老家主虽然修为精深,战功赫赫,手下追随者众多,却无亲传徒弟,自他仙去后只剩了两个未成年的双生女儿,一时间难以服众,纷乱四起,关家败落,二女流落于一破落小庙,艰难度日。

两女不愧是老苍梧的女儿,心性坚韧,长大后联手杀了回去,雷霆手段手刃了当年破家仇人,夺回了关家仙府。大女善于俗务,长袖善舞,笼络旧部,统领一切事务。二女关木颜精研家学和道佛功法,以莲为器,人称“碧莲仙子”,一路作为主将打回去。十年时间,重新夺回了关家的地盘和产业,逐渐找回了曾经的关家繁荣。

关家复兴之初,两女共治。待稳定后,因碧莲仙子不喜权位,为远离二主治家的纷争,随波远去,外出参学,大女成为新任关家家主。关氏一族多以草木植被为器,以绿色为生机勃勃,遂以一颗常青的劲松为家徽,家服也一片绿意盎然。

关家从前便有一小仙家学院,名“关氏仙塾”。其实很多修仙世家为了发掘和培养自家徒众,都会设有教授修真法术的小仙院,被称为“仙塾”。往往仙塾的资源、灵气和眼界都没有大的仙门学院那样好,因此,很多修士会四处读仙塾,等达到考核标准再考大家族开设的仙院。

※※※

另外,除了前面所列几个世家大族修行有术,西边的闻蜂岭有闻家以修鬼邪之道出名。

世上人魔妖精鬼怪不知凡几,但有死掉的,大多变成鬼,超度的鬼可以修鬼道,慢慢修出实体肉身,再入轮回。当然也有已经修成人类的,或本来就是人族的修炼这一道,但不叫“鬼道”,叫“邪道”。

闻家祖上修过正统的道家法门,其门人善于招魂驱鬼,以毒攻毒,以邪治邪。常居西南闻蜂岭,放养毒蜂,以蜂血制幡画符,以蜂蜜制毒炼药,驱蜂为阵,开山圣者是一道家外门子弟,名唤闻崇介,资质上佳,却结丹不顺,只好脱离师门,自创功法,名《闻氏邪典》,自成一派,唤作“崇介宗”,安守西南。

就像世人简称梅家为“雪门”,唤竺家为“普门”,唤关家为“关门”一样,这里的闻家就叫“介门”。

闻崇介以自创的山鬼功和驭蜂术教化徒众,度化了很多孤魂野鬼,让许多难以结丹的修士有了合适的修行法门。被后人尊为“驱鬼道人”。

如今闻家家主“天来君”闻绛,继承并发扬了前人的功法,德能兼备,崇介宗一派,安稳如山。

闻家介门也设有仙门学院,名“崇介仙院”。介门的“邪”是仙界出了名的,虽然是大世家,但是介门的仙院水平在几大世家的仙院中是垫底的,甚至有些出名的小仙塾也会有出挑的学员,能超过介门的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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