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我也不想跟你多说废话。”穆小川语气冷淡，身体还是很虚弱，虽然肩膀的伤不重，但是刚才交手之际，损耗了大量的元气，一时之间，还没回元。
“你若不交代清楚，恐怕无法再安然无恙，想要你命的人，不会那么简单。”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穆小川无视他的存在，轻轻躺下来，拉过厚重的被子，闭目养神。
她太需要整理清楚思绪了，她又何尝不知，自己一直都身处危险之中。无论如何，甚至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也是无法置身事外的。
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
关于洛河珏的秘密，还有很多她自己都没有知晓的。
看来，是时候想办法去找到无相师叔了。
墨淮轩带着怒气离开，他竟拿她没办法。
城郊，一破落茅屋，两名男子气息相近，一人半躺在地上背靠残柱，一人站得挺直，手握归銮剑，一语不发地看着窗外的白色月光。
穆亦可终是开了口，带着一丝无力。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剑上。
“你是谁？”
男子转身，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看着穆亦可。
两双相似的眼睛相碰，俩人心思各异。
黑衣男子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而穆亦可则是把视线转移到他的脸上，等看清他的容颜后，心中除了吃惊就是疑惑。
还有人跟自己这么相似。
“你究竟是谁？”
“我想你应该猜到几分。”
穆亦可没有开口，依然看着他的脸，等着他给自己答案。
“当年，我离开慕晚山时，你才三岁大，转眼，十六年过去了。”男子似乎在回忆很长远的事情，表情带着愧疚和遗憾。
“你……你是他？！”他不敢确认，他只是听说有那么一个人，生他而不养他，丢下自己就走了，了无踪迹，杳无音讯整整十六年了。
如今，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为何？
“嗯，亦儿，为父愧对于你！这些年，你受苦了。”男子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可是他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穆亦可已经不需要自己了。
他摆出一副厌恶的神情，眼神里充满了冷漠和嫌弃。
男子有点失落地收回想要拥抱他的双手，苦笑着说：“你不认我，这也情有可原。为父不为难你。”
他接着说：“今夜我若不及时赶到，你就没命了。我知道，你不过是被有心之人控制了，你不想伤害川儿的。棘千寻是凡界修为最高的魔族，你伤不了他。他手中的扶云剑，可斩杀世间万物，别说为父的归銮剑，就是云尊仙界的所有至上宝剑，都比不了它的威力。”
穆亦可不屑地冷笑一声道：“呵呵，可笑至极！”
“不管如何，你不要再犯险了，为了谁都不值得。”
“谁？你知道我是为了谁……”穆亦可失望地摇头，他竟然知道为了谁，却不帮他。
“你……”男子感受到他的失望，轻叹了一口气，“唉，岳祁玉虽是岳氏一族的后辈，但他为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还阴险狡诈，比岳逆海那个秃头，还要难对付。他日若让他来统领岳氏一门，怕是灾祸不断。”
“你既然知道他为人如何，为何不去救师姐出来，你去救她啊！”
穆亦可抓狂道，身上的伤痕累累，衣服也破烂不堪，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疯子。
一个让人心疼却畏惧的疯子。
“亦儿，别这样！为父一定去救她出来，但不是现在。我们还不能正面与他们岳氏一族对抗，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已经消失了十六年了，别说岳氏一族，就是整个云尊仙界，都不知道你是谁，你出手救她，谁知道是谁救的！？”
穆亦可咄咄逼人，凶神恶煞，这跟平日里玩世不恭的他一点都不像。仿佛体内的另一个他被释放了出来，一个憨厚阳光，一个阴暗邪恶。
男子沉默不语。
穆亦可继续刺激他，“别说离开了慕晚山这么久，你就功力大退了，连那岳祁玉都打不过。还是你分明就如他们所言，是个叛徒！你不是离开慕晚山，而是叛离！你是不是如他们所说，你勾·引了师娘！？”
穆亦可句句逼问，让男子一时难以回答，不断摇头否认。
“不！不是这样的！穆清风他知道真相，他没有告诉你们，是为了另一个人！为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人的事，除了……”
“除了什么？除了师娘的事对吗？”
除了……你，这句话他被堵在嘴里。
“我不管你们以前发生的事，如果你还有良知，那就去救师姐，她是师尊留下的唯一的亲人了……”
穆亦可颓废地后退两步，又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亦儿……”男子心疼难掩，皱起了眉头。想扶他，手却僵住在半空。
“亦儿，你好好照顾自己，暂且在这里躲一躲，你的事情，为父自会为你讨回来。”说完，他将药物留下，转身离开。
漆黑的夜里，万籁俱寂。在一破败的旧屋里，传出了声声低泣，扰乱了夜的安宁。
而此刻，雍王府内，看似一片寂静，却暗起汹涌。
书房内，墨淮轩愁眉紧锁。
刚才尚林汇报，已经有不少百姓因为传染病而丧命，现场的官员正在清点人数。
这个事情如今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穆小川成了众矢之的。
几乎所有人都希望将她交出来，给百姓一个交代。
他正在为此事犯愁。
此时，若川手上端着热汤进来，脸上荡开轻盈的笑意。
听到脚步声，墨淮轩抬头看着来人。
“川儿，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你都还没睡，川儿怎么能睡得着。来，我给你炖了参汤，喝一点暖暖胃。”
说完，她亲手给他倒出来一小碗，放在他案桌旁。
“谢谢川儿，那么冷的天，还熬汤。”
墨淮轩拉过她的手，用自己温热的手传递给她温暖，还细心地哈了一口气。
“轩哥哥……”若川眼神迷离，带着深深的爱意。
“嗯？”墨淮轩发出磁性的声音，更让若川动了心思。
“轩哥哥，我们……”说着，她低下头，就要吻上墨淮轩的嘴唇。
墨淮轩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动作惊住了。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跟她怎么过，只是这次竟本能地抗拒了。
“川儿……你先回去睡吧，本王也累了，也该歇下了。”
若川有点不舍，但是也不好太主动，只好退下。
墨淮轩经刚才一刺激，连汤都没喝，就离开了书房。
他这一刻，只想去看看那个不让人省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