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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经济利益高度商业化

在当今世界上,大部分社会活动都被纳入商业化范围之内。根据自由市场经济规律,只要在社会上尽量做大市场,一个国家才可能实现强国之梦。也就是说,西方人一贯倡导的“大市场,小政府”是当今人类建设国家的通律。新自由市场主义认为,只要能进入商业化市场,在行业内展开充分竞争,这个产业就会得到繁荣,并使全社会受益。在这一观点的作用下,刚刚发展了几十年的传媒业在强烈的商业化风潮中也开始蠢蠢欲动。

20世纪80年代之前,西方广播电视业还是在国家控制的状态下,是一个非营利的行业。像英国的BBC和美国的CNN都是这样的经营形式。之所以会是这样,主要是因为政府对社会言论的重视。根据一开始传媒业的特点,媒体基本上是政党和社会团体创办的。于是这些媒体带有非常鲜明的政治特色,并严重依赖政府。而在广告业务没有被开发出来之前,媒体完全是依赖政府拨款营生。但随着经济规模的不断扩大,广告市场也越来越大。这让媒体企业开始通过做广告而能独立生存。不过,这种独立能力还不足以让政府放手、让传媒行业完全商业化。因为在报纸和电视代表传媒业的时代,它的横向和纵向规模都相对单一,容易为政府所管理。何况媒体是塑造社会舆论的重要手段。

人类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信息技术的迅速成长让传媒业的范围空前扩大,市场越来越庞杂。在这种情况下,媒体的市场化程度水涨船高,而且政府的管理系数不断的提高。而根据西方自由市场经济的规律,让行业在市场竞争中实现政府变相的管制,这是一个“万能定律”。于是在上世纪80年代后,西方世界掀起一股传媒公司私有化的浪潮。这股浪潮的直接动力就是高度的商业利益。在激烈的全球范围利益竞争中,西方传媒行业完成了它的行业私有制。

随之而来的,是传媒业对一切旧习惯的突破,传媒行业正式进入一个以营利的主要目的,为政府服务性倾向渐渐淡化的时代。

在80年代,由于卫星电视和有线电视的普及,世界各国的电视台数量得到急剧的增加。在当时看来,卫星和有线电视像报纸一样,要花钱订阅,这种直接利益使西方媒体企业纷纷扩大规模,开设电视台。在西欧,在20世纪80年代只有48个电视台,而不到10年时间之后,即1998年,电视台数量增至220个。在2000年,相关人士就大胆预测,到2005年,西欧电视台数量将达到800家。在互相触动之下,卫星和有线电视行业的收入一路走高。1990—1994年,世界电视收入增加30%,1995—2000年,平均每年增长25%。与此对应,世界卫星和有线电视用户也从1995年占有总电视家庭的26%上升到2000年的38%。这样庞大的市场,让传媒行业成为世界上少有的高利润率的行当。

在美国,传媒娱乐业的利润率保持在40%的高点。在巨大利益的驱动下,传媒企业走商业化道路的倾向表现得更加强烈。此时,走商业化道路不仅仅能让企业独立营生,而且能是传媒企业拥有大量剩余财富。这就让传媒企业走多领域、全方位发展提供了坚实的基础。而这种利益化的不断扩大,让传媒企业的社会地位与日俱增。在物质和精神层面两方面,传媒企业都有走商业化的倾向。在这一独立市场化的运动中,不只是一些规模较小,与商业化靠得近的传媒企业。就是巨型的国家运营的传媒公司也开始扬起商业化的大旗,以防止自己在新格局中失去有利地位。

像英国著名的公营新闻广播网英国广播公司(BBC),在发现市场发生巨大变化的一开始,它便积极行动起来。它也担心在商业化越来越强的市场上“丢掉饭碗”。作为仅次于美国可口可乐公司的世界上第二大国际品牌,它首先利用自己的实力和品牌优势,于1996年与皮尔逊PLC公司、考克斯通讯公司建立联盟。并开始生产和制作电视节目,在全球范围内销售电视节目收看许可证。之后,BBC又与这两家公司建立了一个资产高达10亿美元的新公司,发展并创建全新的商业电视频道。在BBC这里,我们能发现,此时的传媒商业化浪潮的兴起是建立在经济全球化的基础上的。或者可以说,经济全球化大大推动了传媒行业的商业化。这不仅仅表现在商业化对传媒的单方面驱动上,而且表现在两者之间的相互作用之上。

在经济全球化的作用下,传媒集团走向国际的道路变得更加平坦。这是新闻传媒国际网络建立起来的基本前提。而在信息技术的成熟期,地球村变得“更小了”,一个新闻可以在片刻之间传遍世界。而在这其中,媒介的作用极其突出。从这种角度来说,媒体在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中也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全球媒介传播网的建立正是在两方面互相影响下而形成的。由于传播网高度集中在跨国传媒企业高层手中,因此媒体做政治、文化的宣传和民众精神世界的塑造的本质就发生变化。媒体开始认识到,要想在全球市场上争取更多的利益,那就要有所选择、有区别地制作文化产品。而世界各地政治、文化都不一样。于是国际传媒企业开始淡化文化特点,并尽量使产生变成一种标准化、同质化的商品,在全球范围内进行销售,以获得巨大的经济利益。

在今天的世界,要想不同国家的民众为你的文化商品掏钱,那你的商品就必须能吸引他。事实上,国际商业企业观察各国的市场取向不是看它们有什么不同之处,而是发现它们的共同之处。在共同之处的基础上开发商品,这才是降低成本,实现利益最大化的最好方法。而国际商用机器(IBM)则一语道破天惊:从商业角度看,划分国与国之间的边界就跟赤道一样并非现实存在。它们仅仅便于标示种族、语言、文化实体而已。

但是,在传媒业国际化的进程中,跨国传媒集团依然受到重重阻力。因为只要稍微不小心,世界各国的文化消费者就会抵制西方国家传媒机构的“文化侵略”。尤其是在严肃的新闻节目和评论节目上,全球市场根本无法统一。为了实现文化商品全球化的目标。西方传媒巨头不断地淡化文化特色和政治问题。而最符合这一统一标准的无疑是娱乐文化。于是,关于戴安娜和查尔斯的婚姻的新闻成为世界“走红”的“故事”,而贝克汉姆与维多利亚婚礼便成为世界公认的世纪经典。在西方,足球明星身边的“性感美女”就成为全球舆论追捧的“热门新闻”。什么“娱记”、“帕帕拉齐”成为一个时代的流行语。

作为一种娱乐方式,世界人民得到越来越多的时尚文化。因此,媒介为世界流行文化作出了空前的贡献。依然是在商业利益的驱使下,世界主要新闻传媒企业都选择了“主打娱乐文化”的发展方向。著名的新闻节目,英国ITV旗下的《十点种新闻》在1990年—1995年之间,国际新闻比例从43%下降到15%;娱乐和体育新闻从8.5%上升到17%。美国三大新闻网在上世纪后10年的时间里娱乐性节目内容上升了1倍多。根据美国新闻工作协会的调查,在1977年,美国的硬性新闻与娱乐新闻之间的比率是32%:15%;但20年后的1997年,该比率则变化为25%:40%。而美国著名杂志《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的统计数据也表明,美国传统新闻节目正在被娱乐新闻所淹没。在1990—1994年之间,约500集的哥伦比亚电视网著名时事节目《六十分钟》中,多于1/3的内容是名人访谈、娱乐报道和丑闻揭秘,严肃的政治内容不到1/5。

在利益的驱动下,西方世界首先完成了传媒经济市场化。在今天,传媒业的地位不断地在政治经济和文化等方面发挥影响性的作用。而高度的市场化之后,传媒行业内形成了媒介、受众、广告商的一条产业链。媒介通过制作和传播文化产品来获得受众。而广告商向媒介付费是为了变相地开拓受众市场。在完全进入资本主义体系内之后,媒介不仅生产文化产品,而且生产受众。广告商可以在产生过程中获得丰厚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完整的传媒市场体系就建立了起来。在这个系统中,利润的分量越来越重,而且精神和文化内涵越来越丰富。这让媒体的经济实力变得无比强大,从而使它能够影响世界舆论、影响国家意识,甚至影响人类未来的发展方向。

这就是商业价值的力量,而传媒业自独立于政府管制之后,它的利益膨胀超过了所有的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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