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师,你看?”马奥妈妈只知马奥和妹妹所知的,不知之外还发生了什么,更不知以后如何。
“这样吧,那三个孩子失踪,马奥也深受影响,高考成绩下来不是很理想,虽说不是学校的过,但是事情毕竟在学校发生的,现在马奥已经差不多好了,校领导商量了,如果愿意还可以回我们学校读书,这一年学费全免,如果不愿意我可以把她介绍到其他学校,她体育成绩那么好,文化课也还行,其他学校一定……”
“曾老师,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带我家女儿吗?”马奥妈妈询问里带着恳求,“她不管去哪个学校,我都不放心,跟在你后面,你能保护她,我们心里也踏实。”
“她情况特殊,我也考虑到了,我也申请再带一届高三,等那三个孩子回来,马奥文化课就在我们美术班上,体育训练我也会全程跟着,而且体育组副组长李亦博老师和带她的乔升老师都会功夫,你们家长也见过,所以我们一定尽力保护好她!”
马奥妈妈哭了,我想到我爸爸妈妈,如今也是焦虑、痛苦,也默默地跟着哭了。
寒暄一阵,我提出要走,曾老师说送我。我们一起下楼,我心里太多疑惑也太多悲伤,无法开口,曾老师似乎明白我心里的想法,与我聊了好久……
“卫祎丹姐姐是吧?你叫午午?”
“嗯。”我心不在焉应着。
“卫祎丹日记写过,端午午时出生,好生辰,跟妹妹一阴一阳,挺好的。”
我应付地笑了笑,前面半句我还准备搭话,后半句简直不想理他,我一路倒霉到大:妈妈生我难产,要破腹产,谁知道我出生那天家里被偷了,留家里给妈妈做月子的钱和家里值钱的东西全没了,爷爷一气之下高血压犯了,卧床多年;外婆伺候妈妈做月子时摔了一跤,脑溢血偏瘫;妈妈出了月子就一边带我一边上班,爸爸知道他和妈妈都是独生子女,家庭担子重就出去打工挣钱给两位老人治病;等我再大点上学了,妈妈就把我放在门口做的类似于现在小饭桌和托管的地方,一人打两份工;快十岁的时候家里经济才好些,妈妈寻思说我都没过过生日,准备给我过个大生日,谁知生日前几天爷爷病情加重,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一呆就是半个月,别说过生日了,这一下家里又空了;后来爷爷过世,奶奶带我过,父母外出打工;十二岁那年有了妹妹,外婆康复了,爸爸妈妈也有了些积蓄,回家做起小生意,家里渐渐地生意也做得蛮红火,这些年家里也算是小康,妹妹才是好,是我们家的福星,从小又乖又好带长得又可爱,不像我从小三天感冒两天发烧的,别说我们家里人了,老家人没不喜欢她的;后来我高考落榜,父母花钱让我读了外地自考的学校,等毕业回来,就一直在一个小的广告公司当前台一直混到今天;后来妹妹上高中,外公病了,妹妹提出让爸爸妈妈还是回老家做生意照顾老人,这才成了我和妹妹在市区呆着,才出了这么多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方的妹妹。
曾老师看我沉默不语,很认真地说:“午午哇,你相信命吧?你信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吗?”
“不信。”我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毕竟我没跟他熟到让他叫我午午,我也只不过三年开了六次家长会,以及报名交钱时见过他。
“你妹妹没事!”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还没等我问他说:“听说你那时为了妹妹中考考重点高中去考了教师证是吧?我们学校有初中部,你先到学校做临聘教师,剩下的以后再谈。”
“那我妹妹呢?”
“一句两句说不清……”
“啥玩意……”
“等你去学校再说!”
“不是……”
我还没问清楚曾老师骑着电瓶车跑了。
我去到大家口中的书店,门锁着,锁上积了一层灰,我向隔壁的打听了一下,说是老板的妻子病好了,回老家探亲,我正纳闷老板是不是出事跑路了,邻居又说老板人厚道,大家都喜欢在这儿看书歇脚,说是急着回老家过一阵再回来,都三个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大事耽误了,这个店里的藏书也不管了,心想:“该不会知道妹妹出事,找妹妹吧!”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眼前一些重影飘过,像眼花了一样,可能这几个月忧思过度,再加上昨晚酒喝多了没睡,贫血、低血糖犯了,我眯着眼睛、晃了晃脑袋,隔壁店铺的邻居以为我要晕倒伸手扶了我一把,问我要不要紧,我赶忙解释:“噢,没事,低血糖犯了。”
“快去我们店里坐坐!”
我心想坐坐也好,一早上没歇的,待会路上真晕了没人管就惨了。这是家女鞋店,开了好多年,老板特别热情,估计知道女生有不少贫血、低血糖,拿了一把糖给我,我往嘴里塞塞了一颗话梅糖,喝了几口水,眼前虽还有些恍惚但是重影轻了许多,我问邻居借用了厕所去洗把脸上个厕所,厕所在店后面,我关了窗户,正在拉厕所百叶窗时眼前重影清晰了,妹妹朝这边走来,正在打电话给马奥说在书店等她,前面有个穿褪了色的卡其色风衣外套的中年男子,清瘦也很清秀,对妹妹说:“让她过来吃饭吧,我中午做她爱吃的玉米烙。”电话那头马奥的声音溢了出来,老板掀开底垫搭在门槛上的一段,翻开一块破砖取出钥匙,示意下次妹妹可以在那取钥匙,我晃了晃神,这一幕真实到像我亲眼所见,我厕所也没上,连忙跑出来想问清楚店老板是不是书店后门。
“是哇,怎么了?”
“哦,我刚上厕所看后面眼熟,我是记得我叔带我来过。”我用这么多年当前台帮公司和领导擦了多少屁股学会的撒谎技能顺嘴溜了一句。
“哦,他是你叔叔哇?”老板恍然大悟,“是长得怪象的,你们家人都这么瘦啊!”
“是的哟,遗传。上次我在外地出差,我叔让我去他家拿东西,这段时间做项目忙,电话天天打静音,他打电话老是没接到,等我有空了,那个点他也睡了,今天项目刚做完刚回来,就说赶紧看看我叔,我也听讲婶醒了,过来看看就没打他电话了,谁知道他回老家了。”
“怪不得我说没怎么见过你来呢,咦?没听他讲这边有亲戚诶。”
“表叔,远房的,我奶奶老早嫁过来的,那边的亲戚,不怎么来往。”
“那你去过东北老家吗?”
“没有。”
“下次可以跟你表叔过去玩玩。”
突然想起电视看到的东北的雪,就胡乱回了句:“我超喜欢雪,小时候老求我奶奶带我去,我奶奶都我说雪特别深,讲像我这种小不点,一踩下去人就没了,吓得再也不敢提了。”
“哈哈哈,奶奶好可爱。”
“是的哟,那不讲呢……”我试着把话题岔过去了,一抬眼看见曾老师在门口表情疑虑地看着我,我脑袋飞快转着,谁知道老板跑过去打招呼,“曾老师可认得我啦?”
我生怕曾老师说岔了,赶紧岔过去问店老板:“你也是我们小区的呀?我怎么没见过你呀?”
“你哪个小区的?”
“跟曾老师一个小区。”
“我是他学生,你怎么跟他一个小区呀?”
“嗨,我们小区现在许多老师搬走了,她在那儿租的。”曾老师懂我意思,打着马虎眼。
“你老人家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像打听一个人。”
“谁呀?”
“隔壁书店……”
“你找我表叔呀?这么巧,我也找他,他不在。”
“哟,我上次有个亲戚东西丢他这儿了,让我帮忙找找……”
“你亲戚也是想起来的,我叔都离开三个来月了。”
“诶哟,我不也是老了忘了嘛,这个又忙孩子们高考填志愿什么的,昨天我亲戚跟我视频聊天才想起来。”
“哟,我叔叔之前发微信让我拿东西帮忙寄,不会就是你亲戚的手表吧,讲是下下来擦表后来接了个电话忘了……”
“诶哟,都怪我,我催他吃饭喽……”
“你别急你别急,我回去去取钥匙给你开门,我叔之前给了我一把后门钥匙,讲怕哪天忘带钥匙备用的,今天算是用上了。”
“拿我骑车带你回去拿。”
“好好好,那我走了。”我俩终于把这场戏演完了。
老板还给了个好评:“诶哟真好,太巧了,省得我老师跑了。”
我随着曾老师出了门,上了他车,就告诉他去后门,后门藏了钥匙,他答应着好,那边绕起来路,老头太老实说:“从我们小区骑电瓶车来回最少四十分钟演戏要演像点。”
我想了一下让他找点吃的,我吃了碗面垫补了一下,来回差不多时间够了,他老人家贼头贼脑的东张西望,我怕他引起别人怀疑让他淡定点,到时只要注意那边听那边厕所有没有人打招呼就行,他误以为我说怕他学生上厕所看见打招呼,在旁边可认真的盯着梢,我照着那如梦的幻觉里悄悄地寻摸出了钥匙,并迅速恢复了店后门口的平整,打开了门,示意曾老师进入。
“你妹妹还有没有说别的?”
“什么别的?”
“那你这个钥匙?”
我将上厕所时候脑袋发蒙看到的告诉了他,最后甩给他俩字“直觉”结了尾,我以为这个保守的老夫子会大惊失色,谁知道又恢复了早上的神态,一脸我都猜到了就是不想告诉你的讨厌表情,跟店门口碰到一直到进门前都略有些呆萌的老可爱判若两人,讲真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头我好想打他,因为总感觉他瞒着我什么,想告诉我又不告诉的感觉。
老头说让我一起找找妹妹有没有留东西,我这人平时懒散惯了做事又磨蹭,跑到熟悉的前台翻了起来。我这人向来没眼力劲儿,找东西不是我强项,我翻腾半天也没找到啥,用脚将脚边拨腾来拨腾去的垃圾桶又踢回了原位,嗯,不能让人发现“案发现场”,想到这儿“灵感”来了突然准备翻垃圾桶,垃圾桶只有一个纸团,一打开是妹妹留的字条,我哭了,字条上充满了抱歉:“叔叔:对不起!我拿电吹风和毛巾出来时,看见我朋友关你后面的柜子门了,她们应该不知道里面有你重要物品,我还没来得及问,她们说雨停了要赶去看电影,你回来务必检查一下,如果有丢失,请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把东西拿回来,叔叔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对不起!”
我蹲在地上不知道哭了多久,曾老师抱了一摞书跑到前台来问我找到了什么,看了我递过去的字条,曾老师让我搬着凳子坐收银台外面,对里面一翻搜找,我只顾着哭,只听他翻了找了一阵就安静下来了,抬头一看,这个老人家在看书,虽然我对此行为充满疑惑和不解,但是我没有心情问,后来老头看好了,拿着笔写了个纸条并留了联系方式压在了前台桌上,递了两本书给我,说他不方便装,我包大好放,我心想也不知道刚才谁在门外怕得要死、紧张得要命,这老头脸变得真快。
我们锁了门,老头跟我走了一路说什么问能不能去家里看看,我以为是去我家看那两本书,告诉他出门会把书给他的,他却说书里有线索,要去家里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之前就听妹妹说过他们班主任有个外号叫老神仙,专治调皮捣蛋的“大仙儿们”,是一个可爱又神秘的正派角色,心想也许我们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找妹妹线索他能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