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吐槽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完全没有要消停的预兆,并且有些连一句话都不愿跟她说的男生开始主动跑过来劝她搬回去,她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搞不懂他们这是怎么啦!
袁方木很郁闷,连续几天都黑着脸,用吴谓的话来说就像是一团移动的怨气,谁靠近都会受到波及。
袁方木怎么会这样,泉灵知道、雨泽知道,甚至全班的男生都知道,她旁边的几个女生私自调换位置,搞得他焦头烂额。
出于对兄弟的义气,他们鼓捣着要让齐英回原来的位置。
袁方木反复说不用。
他们说没关系,小事一件。
袁方木说你们不懂。
他们说他们都懂的。
袁方木说别吵她了。
他们说放心吧!
袁方木知道她搬走了,不知道是伤心多一点还是生气多一点,那天下午,他让问珂珂怎么回事,她模棱两可地说了一通,他让她换回来她又不肯。
吴谓他们说懂,他们懂什么?他们连自己在意的点都不懂。
他想过直接跟班主任说,让位置调回来。这样解决问题够迅速,但他没有这样做。
那天他听说她要调走,整个人心都提着,无处着落。
他顾不上伤心,急着要将她留下。她答应,他高兴,高兴之余还觉得自己沮丧,她可以随意答应搬走,自己却因为她的不情愿的回答,高兴得忘乎所以。
他绝对没想到的是,她答应了却还是搬走了。
他走进班级习惯性去看她的时候,发现位置上的人不是她,他有一刹那的无措,等看清她的新位置,那时有多伤心,就有多气恼。他重重推开桌子,连失望都懒得掩饰。
她就在斜上角的方向,他看着她,一直看着五味陈杂,心也渐渐凉了。
他原本就沉郁,偏偏后面的人一直在拖他的衣服,那人什么心思,他心里知道。那她呢?是不是也知道,既然知道又故意这样配合,想到这他猛推一下椅子,利落地摆脱后面的人。
班上的人开始说他们私自调座位的事,这么笨的办法,肯定是陈泉灵搞得鬼,他真是一无所知就知道瞎糊弄。
袁方木整天郁郁寡欢去学校迟了,也不再第一时间看向后桌了。
他慢吞吞地垂头丧气地走到位置上。
他忍不住抬头望向斜对面,她这么晚还没进班级,不是一直很早到吗?
后面珂珂在叫他,她叫他,他若不理,那人就会使劲楸他的衣服,弄得他很难堪。
他敷衍地回头看她一眼,珂珂指着他的桌子:“那支黑笔借我一下吧!”
袁方木将笔给她立刻又回头。
不到片刻,珂珂又在喊他,他觉得烦躁,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笔还你,我找到了。”
袁方木一把拿回,目光无意瞥见旁边的半截袖子,奇怪,今天罗伊的衣服好眼熟。
不对,他迅速转身。
此时他的后桌正低着头写作业。短发,长长的刘海别在耳后。
他有些不敢相信,呆呆地喊:“齐英。”
“嗯。”她抬头,绷着一张脸,就像是往日般寻常地回应。
“你回来啦!”
“嗯。”她咬着唇,脸上的笑意渐渐压不住。
“你是回来了吗?”袁方木又确认一遍。
“已经换回来啦!”她低头想掩住情绪。
“嗯!”袁方木随口应着,眼睛盯着她,内心一波一波震动,人有些痴了。
齐英受不住他的目光,头垂得更低了。
他不得不转回身去,可是不消片刻就又回头。齐英有感应般地回望他,两人顿时都笑开了。
那天下午,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傻傻地看着对方笑着。
齐英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被调了位置,又同样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调回了位置,既然回来了,一切回归。
那天中午,同桌珂珂笑嘻嘻地跟她说:“罗伊回去了,袁方木都不理她。”
她点点头,坐下安静地做作业。其实她在等,在等袁方木的到来,他见着她,会不会还在生气,会不会觉得惊喜,会不会···无动于衷。
她看着他来,看着他落座,看着他回头,唯独没见他把视线放在她身上,她渐渐忐忑,他却一下子回头了,最后傻笑,她也傻笑。
在傻笑中,齐英渐渐觉得不对劲,她怎么啦!为什么那么在意他,她是喜欢上他了吗?就像其他女生一样喜欢他。
可是,他明明不是她喜欢的那种少年,他太乖巧,她喜欢活泼幽默的,他太文艺,她喜欢阳光好动的。他太爱撒娇了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他真的和她喜欢的不是一个样。
这一切的一切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喜欢上他可能是场悲剧。
喜欢他的女生那么多,她毫无优势。若万一让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他会不会瞧不起她,她是不是还可以跟他处的这么和谐,会不会像罗伊一样,遭他厌恶。
如果那样,她宁愿不要喜欢他。
齐英告诉自己,她不喜欢他,每一次心动的时候都反复告诉自己,这样子她几乎骗过了自己。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去观察他,观察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所不同,观察他对其他的女孩子是不是有所不同。
观察后,她有些失望了,他对她跟对珂珂其实态度没什么差别,珂珂每次叫他,他都立即转头,如果她是不同的,他是喜欢她的,那么应该不会对其他女孩也那样殷勤吧!
也许,他只是对每个人都好。
如果他的后桌是别人,他一样会这样待她吧!他只是习惯了。
她还发现,他会在晚自习时偷偷跟林晓传纸条,纸条写什么不得而知,但是,林晓是喜欢袁方木的。
齐英更加失落了,林晓年龄比袁方木还小,他们的兴趣接近,他们学习成绩也很接近,他们的性格也很合,他们一样受全班欢迎,放眼整个年段,没有比林晓更适合袁方木的了,他们称得上天生一对。
齐英搬回去的那天,袁方木的笑延续了一路。
陈泉灵问他,你在笑什么?
他笑笑说:“没有啊!”
“你现在就在笑,要给你一面镜子吗?”
袁方木笑得更开怀,然后连连摆手。
陈泉灵觉得现在问他,以他刚才说话颠三倒四的情况,是问不出什么的。
他转而问吴谓,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吴谓回想了一遍说:“不就是齐英搬回来了。”
“是啊!他刚才自己不是也说了。”曾雨泽状似无意地说道。
吴谓立即停下:“他刚才是怎么对我们说的。”
“一脸傻笑地说。”
“他多久没笑了。”
“那得算算齐英搬走多久了?”
“嗯。”
“嗯。”
陈泉灵问:“你们是知道什么了吗?”
“那得去问问他。”
“我去问。”陈泉灵上前几步,将兀自走得欢快的人截了下来。
“问什么?”陈泉灵回头,刚才急都忘了得问什么?
“你一边去,我们来问。”
“问什么?怎么这么严肃。”袁方木依旧笑得毫无防备。
“你为什么现在这么早去学校,以前不是一起吗?”
袁方木的笑容立时有些僵:“我想早点完成作业。”
陈泉灵讶异了:“你做作业不是比我们快上几倍吗?”
曾雨泽做了一个让他禁声的动作,继续问:“你从来不会显露对别人的排斥,为什么黄孟侠例外。”
“是啊!黄孟侠小学的时候就特崇拜你,总是追着你后头跑。”
吴谓将陈泉灵的嘴巴捂住,示意他回答。
袁方木已经笑不出了:“我有点看不惯他。”
“即使这些说得通,你能说说为什么前几天心情那么低落,今天又这么高涨吗?”
袁方木苦笑,对着他们几个有些难为情:好,我回答。”
“答案跟你们想的差不多,我现在看见她会有点不一样,一急讲话就会磕巴,一想起她就会走神,一看见她就想笑,笑得莫名其妙。就是这样。”
“我好像也知道了。”陈泉灵将拳头抵住嘴巴免得惊呼。
“嗯,这就是你一天转身几十次的理由。”曾雨泽欣慰地笑。
“这就是你对别人凉薄,对她一直无底线的理由。”
“是,你们猜的没错。”他说完转身就走。
后头的人追着,没放过他“袁方木,真没想到你这么早喜欢上一个人。”
“当初你还说别人幼稚。”
“为什么那个人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