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一杯马天尼吧。”
许牧看了一眼时间，毫不意外地看到，墙上的挂钟刚好指到十点十五分。
“你这又是掐着点来的啊。”
“十点准备出门，五分钟出门，”阿栗把外套脱下来盖在腿上，“十点十五刚好到这儿。”
许牧把橄榄放入酒杯中做装饰，最后用柠檬果皮在表面喷油，轻轻推给了坐在对面的阿栗。
阿栗翻着手机上的消息，和许牧随意聊着天：“今天又遇到一个奇葩。”
“哦？怎么了？”
阿栗撇撇嘴，想到今天见到的那个瘦弱又满脸精明的男士，心里一阵厌恶，跟许牧吐槽道：“就是个婚内出轨的渣渣，大概是被老婆察觉到了，又想保护小三不被老婆查到，找我来替那个小三顶包，演了这么一出。”
许牧也笑笑：“现在倒是什么人渣都有，不过你不怕被他老婆找上门来？”
阿栗耸肩，无所谓地道：“我也没办法，今天化了浓妆，应该认不出来吧？”
许牧不再劝，只是叹了口气道：“你说你，做什么不好呢，非要做这么‘高危’又得罪人的职业。”
许牧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可惜。两人虽然算得上是什么都聊的朋友，不过事实上，许牧除了知道阿栗的职业和她主动说的一些经历以外，其他的都一概不知。不过，许牧从阿栗的气质和谈吐来看，怎么都觉得她应该有个不错的家庭，以及不错的学历。
阿栗轻轻摇了摇酒杯，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轻声说：“因为，只有见多了渣男，见多了各种爱情，才会知道爱情多么廉价啊。”
正说着，一位男士走了进来，打量一圈后，坐在了阿栗旁边。阿栗像是完全没看到这个人，自顾自地小口喝着酒。男士吹了一声口哨，瞥到阿栗手里的酒，故意提高了声音说：“一杯干马天尼哥顿金酒加柠檬片不加冰搅拌。”
阿栗闻言，看了男士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支着下巴发呆。
男士感觉到旁边的目光，不免有些虚荣，勾唇轻笑，状似无意地看了看阿栗手里的酒杯，惊讶到：“这位女士，你也点的马天尼？”
阿栗出于礼貌，点了点头，看都没看那位男士一眼。
男士见阿栗爱答不理，热情也丝毫不减——毕竟，好不容易碰到个只身一人的美女又没有人搭讪，摆在眼前的机会，傻子才会放弃吧？
“美女，你大概不太来酒吧吧？”
“嗯哼？”阿栗歪头看着男士，有些好奇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男士看到阿栗的正脸，心里感叹一句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紧接着，他的目光慢慢向下，不过阿栗今天穿得比较保守，男士也只看到了阿栗脖子周围雪白的肌肤。
男士喉结滚动了一下，看到阿栗好奇的目光，充满信心地解释：“美女，你别看这杯酒闻起来有柠檬的味道，实际上喝起来太烈了，这样的酒并不适合你这样温柔的美女。”
阿栗低头看了一眼，男士在说的时候脚尖已经朝向了自己这边，身体也向这边微微倾斜。阿栗像是没有发现一般，眨了眨眼无知地问：“是吗？我听说这是鸡尾酒之王呢，好像还挺好喝。”
男士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耐心地解释：“这杯酒度数太高了，别看它分量少，两杯就相当于一杯红酒了。”
男士说着，拿起吧台上的马天尼和阿栗手里的轻轻碰杯，故作优雅地喝了一口，随即又“绅士”地说：“美女你喝这个酒太不安全了，很容易醉，而且，路上遇到图谋不轨的人怎么办？你家在哪儿？不如等会儿我送你？”
许牧低头拨弄着鸡尾酒杯，想起那天喝了恶魔坟场都能清醒地付了钱自己走回家的阿栗，笑了笑，看向男士的目光多了几分戏虐。
阿栗动作夸张地捂住嘴：“是这样吗？谢谢你啊，那我要打电话让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男士脸色有些难看，没再说话，匆匆喝了酒就转身离开了。
男人离开后，许牧才笑着说：“其实他说的也没错，马天尼的确算是一杯高度数酒了。其实我挺好奇，你似乎经常点马天尼吧？我调酒这么多年，很多女生喝过之后都会说，马天尼的味道一点儿都不讨喜。你觉得呢？”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喝得多而已，本人没什么品味的，又不是专业的，哪懂这么多啊。”阿栗轻抿一口，就放下了酒杯，“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闻起来很诱人，尝起来又觉得锐利又清澈，直达人心。有一种，让人一见钟情，深入了解了又欲罢不能的感觉呢。”
“念念！今晚要不要去唱K？”宋晓菡在几个群里召集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为了热闹点多叫几个人，宋晓菡决定把极具魅力的班花叫上。
“不去不去。”唐念翻着手里的厚厚的一本投资学，果断拒绝道。
“去吧去吧，再不出去就发霉了，出去晒晒太阳有助于身体健康。”宋晓菡干脆把唐念的书合上，横在唐念和书桌中间，让她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你不是晚上出去吗？”唐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
“嗯……这个……对了，月光不是反射的太阳光线形成的嘛，所以晒晒月亮也不错……”宋晓菡越说越没底气，干脆抱着唐念的胳膊撒娇，“念念，你这么漂亮，这么善良，反正就一晚上，你就去吧好不好？”
唐念无奈地叹了口气，整理好书桌：“是不是又要拉我去凑人数了？”
“毕竟是我组的局，要是我闺蜜都不去，那我该多尴尬啊，念念你想想啊，到时候别人都是手挽手，只有我孤苦伶仃没人爱……”宋晓菡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露出可怜的表情，她觉得此时就是她这辈子的演技最高峰了。
唐念看着自认为自然地挤了挤眼睛却没挤出眼泪的宋晓菡，忍住没有拆穿她，无奈地答应：“好，我陪你去，不过不能玩太久，要在门禁之前回来。”
“好好好。”宋晓菡点头，满口答应。
“念念，我给你化个妆吧？美女也不能不打扮自己，可不能让我家闺蜜被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妖精给抢了风头。”
“念念，你把眼镜摘了，对，摘了多好看，当初你要是这样拍张照片，说不定就成校花了，一百多度不用一直戴眼镜的。”
“念念，这个裙子怎么样？我觉得可以，快换上换上。”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唐念享受了化妆师兼造型师的宋晓菡的VVVIP待遇。
“完美。”宋晓菡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虽然并没有响。
两人来到KTV时，定好的包间里已经去了七八个人。唐念打量了一圈，发现除了对其中一个女生有点印象以外，其他的一个都不认识。
不过宋晓菡并不在意这些，把手里的可乐喝出了烈酒的感觉，挥挥手晃着脑袋说到：“四海之内皆兄弟，只要来的，就都是我宋晓菡的朋友了。”
又一个人推门进来：“我来的不算晚吧？”
宋晓菡小声和唐念介绍着刚到的女生，一个男生摆手道：“妹子啊，不晚不晚，快坐。”
“对了，可以带男朋友来吗？他去洗手间了，马上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