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坤情急之下吼出来的那句话,使得我有了活下来的价值。
房间里。
我坐在他的旁边,小心翼翼的用酒精给他额头上的伤口消毒,然后贴好创口贴:“伤口不大,血止住就会没事的,你疼不疼?”
他握住了我的手,道:“小茹,你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到你的!”
我点点头:“我不怕,跟你在一起,我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
龙坤将我拥入怀里,像拥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却不知道怀里的女人,其实是一条致命的毒蛇!
虚情假意,逢场作戏,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
我和龙坤的每一个拥抱,每一次亲吻,映入我脑海里的都是余江的电话号码!
这个电话号码,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一个缉毒警察的人电话号码。而是一种信念,一份坚持,一丝希望!
这个号码里背负着张闯的死,还有那些因为毒品造成的间炼狱!
当我默念到第九十三遍余江的电话号码时,龙坤忽的问我:“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的思绪被拉回来,浅笑道:“和你在一起,就是我唯一的愿望!”
龙坤笑了,拉着我的手,起身就往外走:“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龙坤牵着我,一路走出了别墅,开车行驶了大约半个多小时。
停下车,眼前出现了几座小木屋,六七个男人持着枪,抽着烟。看到我们的车子停下,他们走上前来和龙坤用缅语交流。
他们说什么我听不懂,但是我看到有一个男人跑到屋后面牵来了一头大象。
大象的背上有宽阔的座椅,它甩了甩长长的鼻子,清脆的叫了一声,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龙坤,龙坤冲我笑了笑,说:“来,我扶你坐上去。”
我听话的坐了上去,很快他也坐了上来,大象缓缓起身,我连忙扶住座椅,忍不住惊叫一声。
龙坤看着我,笑捏了捏我的脸,说:“坐好了!我要带你去看看我的世界!”
龙坤的世界,其实就是罂粟花的世界!一望无际,娇艳缤纷的罂粟花海,随着大象沉重的步伐,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罂粟花,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多彩,那样的无辜!
它们在阳光下绽放着,有红色,橙色,蓝色,还有纯洁的白色,它们多美呀!
有些花朵凋谢了,会结出婴儿拳头那么大的罂粟果。
有很多人拿着刀子沿着罂粟果,从上往下划出三两道口子,从那些深深浅浅的伤口中会流出乳白色的汁液。
汁液在空气下会变黑,人们用巴掌宽的刀子将那些已经变黑的汁液,一点点的从罂粟果上刮下来,那就是大把的金钱,也是罪恶的起源!
我猜它一定是很疼的,它一定是很无奈的,它……一定是被迫的!罪恶,源于伤害,是人们伤害了它!
我记得听谁说过,罂粟最初是一味药,是可以治病的!
可我眼下的这一片罂粟花海,它们全都变成了毒!它们的使命不再是治病,而是要命!
我难以言说我内心的震撼,龙坤却接过了手下递过来的一束白色罂粟花,送到我的眼前:“小茹,送给你!”
我缓缓接过,捧在手中,心中的复杂情绪使得我说不出一句话。
“傻丫头,发什么呆呀,看傻了吗?”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脸。
我说:“我……我第一次见到这种花。”
龙坤哈哈大笑:“那你喜欢吗?”
“喜……喜欢”……
听了我的回答,他又是一笑,继续说道:“以后这些都是你的!这些都是我们的!齐恩茹,成为我龙坤的女人,你做好准备了吗?”
他说的郑重,我却有些不敢回答,过了良久才徐徐点头。
他搬过我的头,和我四目相对,不容我有任何躲闪的再次问道:“你要想好,你眼前这个男人,叫龙坤,是这金三角的小毒王!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是死了要下地狱的人,你准备好了吗?”
我看着他的眼眸,好像此刻就已经坠入了无间地狱,可是我一点也不怕!我一字一句的说:“随时奉陪,生死相随。”
他的吻落在我的唇上,缠绵悱恻,带着罂粟花的味道,是要命的诱惑!
不知道过了多久,龙坤放开了我,目光看着远方,缓缓的说道:“我是毒王最小的儿子,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大姐叫龙罂,二姐叫龙粟,三哥你见过,叫龙渊。我们虽然都是毒王的孩子,但是母亲却各不相同。”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揽过我的肩道:“我妈才是父亲的原配妻子,一路跟着父亲打拼,九死一生。看着他外面的那些女人,替他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孩子,好不容易生下了我。却还没能来得及看着我长大,就为了替我爸挡子弹死了。那一年,我还不到五岁......”
他眼中的忧伤,荡漾在这片罂粟花海中,很快就淹没不见,被一种坚毅所代替,他问我:“我父亲那么多孩子,知道为什么我才是小毒王,而他们却不是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
他指着那些正在采集罪恶之源的人们说道:“因为我懂罂粟,我知道它们是如何从发芽到开花,开花到结果,最后变成毒品的一切过程。所以,你别怕,两日后的新货制作,一切有我,而你唯一要做的就是陪着我。”
“我会陪着你......”陪着你,直到你死去,直到能一把火烧烬眼前这片花海。
那日回去,我第一次坐在了龙家的饭桌上,与金三角最大的毒王家族同桌吃饭。
我如同嚼蜡,机械的吃着碗里的食物。龙彪的脸色依旧不太好,龙渊的目光在我和龙坤的身上扫视了好几次,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龙罂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我的万分不自在,全都在龙坤眼里,他放下筷子,对上座的龙彪道:“爸,等这批新货出来后,我要和齐恩茹结婚。”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着龙坤,脸上表情各异,包括我自己。
龙渊第一个开口:“啧啧啧,结婚啊,那要恭喜弟弟啦!”
龙彪重重的把筷子一扔:“结婚?你觉得我们这样的人,适合结婚吗?”
“为何不适合?如果不适合,当初你又怎么会娶了我妈?”龙坤问。
龙彪的怒火突如其来的猛烈,他一把将饭桌给掀了,杯盘碗碟碎了一地。
龙彪站起来,对龙坤吼道:“所以,你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