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次听纸膜发出的声音已经让周依目瞪口呆，那么现在换上真正的笛膜，小丫头已经不能自已了。不等方毅第二遍《蓝莲花》吹完，小丫头一个虎跃扑到了方毅的大腿上。
“师父，我也要让笛子说话。”
“下去。”方毅虎了脸。
上次，少女半夜滑落到自己腰上，当两条腿裹紧自己的时候，方毅便浑身变得僵硬。虽然轻描淡写的糊弄过去，但身体的反应却说不了慌。
精灵毕竟不是真正的女儿。
何况，小丫头身体的发育也已经开始，蜂腰细腿，顾盼生姿，再加上少女呼出的甜香气息，绝不是一个正常男人能够承受的住的。
“哦。”小丫头撇了嘴巴，从方毅身上缓缓爬下来，“师父，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人约黄昏后？”
“什么人约黄昏后？”
“就是去年元月时，花街灯如昼的人约黄昏后。”说到这里，小丫头撅了嘴巴，一双眸子里也带了幽怨，“师父，师母比我还要好看吗？”
“师父刚刚毕业就来了兽人族，哪里来的师母？”方毅并不记得前身有定亲之类的事情，何况自己这幅身体只有十八岁，想来也不可能，摇摇头，将竹笛交给周依，“记得，一共有七个音节，但又分高音低音，要区分清楚……”
周依却不接，“那昨晚的人约黄昏后是怎么回事？”
“就是一首诗啊？”方毅敲小丫头的脑袋，“偏偏就你满脑子的瞎想。”
“骗人！”小丫头撇撇嘴巴，不情不愿的接了竹笛。
方毅也懒得解释，找了纸笔，将《蓝莲花》的曲调写下来。又一一将音律的音节说清楚。
不得不说，周依很聪明，不管是数术还是音乐，只要教一遍便能摸索个八九不离十。等到中午，一首曲子已经吹得像模像样了。
眼看到了吃饭时间，众人应该快回来了，方毅这才收了竹笛，招呼周依去吃饭。
刚刚到了阶梯上，便遇上了爱德华等人，免不了又是一番夸奖客气。
方毅对这种事并不热衷，何况妮可夺冠本来就是意料中的事情，推脱了几次才拒绝了爱德华庆功的邀请，带着周依走下楼来。
妮可比武完成之后，这趟都灵旗之行便算是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带着周依吃了饭，漫无目的的走去，走走停停，遇见一些小玩意便随手买了，等到了晚上，师徒两人身上早就挂满了各种东西。
看看天色将晚，师徒俩便顺着路重新走回来，然而，刚刚转过一个街角，便被一个猫娘拦住了。
“方毅教习，我是明月姐姐的朋友蓝心。”猫娘做着自我介绍，“明月姐姐想请方毅教习赏脸吃一顿饭，不知道方毅教习给不给面子？”
方毅看看自己身上琳琅满目的东西，“蓝心姑娘，还请告诉明月姑娘，来日方长，等她去了和田小镇，到时候我做东，请明月姑娘吃饭。”
不等猫娘回答，方毅绕过她。然而，走到猫娘身边的时候，猫娘突然凑到耳边，低声说道，“方毅教习，难道你就不知道，现在整个都灵城风声鹤唳吗？”
方毅的脚步停下来，想起来昨晚明月说的话，想起来棉花商人阿奇金。
也想起来自己人质的身份。
“如果我说，从你们从和田小镇出来，便有人盯上了你，你信不信？”猫娘继续说着。
“信。”方毅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猫娘。
显然，明月跟她都知道了一些什么，也吃定了自己，那么，自己确实有必要去走一趟，打定主意，方毅抬头，“那么，就给明月姑娘添麻烦了。”
……
依旧是昨晚的酒楼。
因为还是下午，里边空了很多，走进房间的时候，明月微微颔首。招呼着服务员将饭菜端了上来。
蒸羊羔、煮雁翅、炸香菇、烙鸟蛋，虽然做法简单，但琳琅满目，摆了满满一桌。
“如今的草原，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平静，有些时候，危机便一直追随在身边。”明月给方毅的酒杯倒满，轻轻的说着，“方毅教习，不管在哪里总要有几个朋友的，往往伸出援助之手的就是朋友。”
“多谢明月姑娘的提醒。”方毅笑着，“但我更愿意把友情看做是利益的交换，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但有永远的利益。”
“那么，方毅教习会用什么来交换利益呢？”
“一个你无法拒绝的价格。”方毅将周依手中的竹笛接过来，横在唇边，随即婉转的声音流淌出来，正是昨晚明月所唱的一首歌。
方毅只隐约记得明月所唱的几句，用竹笛随意演奏几句，便停了下来。果然，跟周依第一次见到竹笛一样，明月的眼睛亮了起来。
“会说话的竹子？”
“这个可以送给姑娘。”
方毅不理小丫头的挤眉弄眼，将竹笛递过去。明月接了，反复打量几眼，眼睛里的狡黠一闪，又重新将竹笛递了回来。
“方毅教习，东西虽然好，我却不能夺人所爱。”看一眼周依，明月继续说道，“这是你小奴仆的东西，我若是拿了，恐怕以后可要背上欺负人的名声了。”
方毅无奈的摇摇头。
实在是有些大意了，竹笛的制作简单，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明白怎么制作。对方是狡诈的狐女，岂能不明白这点。
至于对不起周依什么的，分明是胡扯蛋。
“方毅教习，我欣赏的是你的文采，所以希望你能给我写一首词。”明月微笑着举起酒杯，“明月先敬方毅教习一杯，希望方毅教习能言而有信，拿出我无法拒绝的东西来。”
方毅端起酒杯，抿一口酒。
显然，今晚的诗词是无法拒绝了，不管如何自己跟周依的安全才是首位的，至于词作，也只能期待明月不会乱传是自己做出来的。
想通此节，方毅不再纠结，目光在酒桌的煮雁翅上一转，已经想起前世的一首诗词来。
慢慢开口吟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