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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余香荣 星期二

小升初,在小镇上学的我,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结束了和我小学老师的师生生涯,当时只是开心的知道;升初中的那个暑假没有暑假作业, 13岁刚步入青春期的我,还没有意识到,我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完了人生的一个阶段,开学那天,我如以往十二个学期那样,去办公室找我的小学班主任陈老师报道,乱糟糟的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在整理着东西,我不知道他们是要搬去小学楼,当时的陈老师如我以往见到的那样,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看着她的样子,我心中还有些许烦恼的准备迎接着新学期的开始。

“陈老师好!我来报道了。”我走到陈老师面前,用少先队员对升国旗时那样笔直的站姿站着,虽然知道陈老师没有布置过暑假作业,但是不禁有以往12个学期开学时的那种感觉,以往12个学期开学时,陈老师会问我要假期作业,我只能弱弱地说了一句“没写完!”,实际上一点也没有写。接着陈老师就会拉着难看的脸问:“还有多少没写完!”然后打开放假前发给我的崭新的练习册,发现练习册依旧崭新。小学12个寒暑假,从来没有一次真正在地在开学前写完过假期作业,最后会在班里当着所有小朋友的面被打手心,看着班里别的小朋友领新书,而自己只能什么时候补完假期作业,什么时候领新书,所以以往那个时候,爸爸妈妈都是通过开学那天放学后检查书包,看有没有发新书,来检验我是不是骗了他们说我写完了假期作业,然后再暴揍我一顿。

这次没有了陈老师问我要假期作业,她和蔼的看着我,对我说要我去斜对面的办公室,去找哪里的老师,陈老师没有直接告诉我说我被分到了新的班级,有了新的班主任,当时我也没有明白陈老师的意思,还以为她是要我去搬这学期要发的新书,如往常一样按着她的要求去做,走到斜对面办公室门口时,因为办公室里的人比较多,所以我被挤在了门外,但并没有人在搬书,门外的同学们都在看着办公室门口贴着的那张表,好奇的我也看了过去《初一(3)班花名册》,一个个熟悉和陌生的名字互相穿插着,愕然间我看到了我的名字,此时此刻才明白了陈老师叫我来这的意思,我依然怀着疑惑地心情,去找我的新班主任胡老师报到,在确认了和他完成了报名手续后,我才确认了我来到了新的班级。报名时发生了一个有意思的小插曲,我的新班主任认出了我是他教过的学生赵xx的弟弟,于是惊呼着对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喊叫:“赵xx他弟弟来了!赵xx他弟弟来了!”。其中一个正在埋头忙着给学生办理报名的女老师,在听见我是赵xx的弟弟后,抬起头惊呼着问:“啊……在哪里在哪里?”后来发现不只是我,和我一届的很多同学的哥哥姐姐,都是这届老师带过的学生。

小升初,原来的几个小学班里的学生被打乱,重新分配到新的班级,我和余香荣一起被分到了3班,当时没有注意到余香荣和我分到了同一个班,甚至没有注意到班里有余香荣这个人,小学时遇见余香荣的那两次记忆也完全忘记了,初中时我有了同桌情结,所以很在意我的同桌,初中那时同桌一直都是男女分配坐,没有男的,应该是怕男男坐和女女坐在一起玩的疯。我的初中第一任同桌是张玉苗,她和我也很有缘,学前班时我曾和她也是同桌,我和她都还记得对方的名字,分配座位那天,胡老师点名说要我和张玉苗坐在一起,我怀着7年之后,再次和她成为同桌的激动心情,和她坐在了一起,当时坐在我身后的男同学拍拍我的肩膀,我身后的同学小学时是和张玉苗是同一个班的,他笑着对我说:“兄弟!你好幸福啊,我们班的班花分给你了。”我有些惊讶,回忆起七年前学前班时的张玉苗,那时的她一头的短发,彻头彻尾的假小子,现在虽然头发长了些,是个蘑菇头,但是我也没看出来哪里漂亮了,我不以为然的和身后的同学小声聊着天。

刚分配到新的班级,难免有些兴奋,这种兴奋来自于有熟悉的老同学,也有新同学,没有陌生与不安,我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下告别了小学时代,又在轻松的气氛下,我和班里的一大半的同学都如脱缰的野马般在班里撒起了野,开学那些天,天天都像在班里开派对,非常热闹,那年2013年,我们葬爱家族正被全国青少年争先模仿,我们的魅力震撼着一众的青年男女,所以为了不拖我们家族的后腿,跟上家族的步伐,所以我特意买了一部触屏的二手盗版oppo手机,办理了一张每月5元30兆的流量卡,在QQ空间发着自己低头、捂嘴、装失恋样子的自拍和一些伤感日志,那时MSN刚被淘汰不久,QQ聊天正风靡全国,微信还没有出现,因为了有一部触屏的盗版OPPO手机,所以我在班里显得前卫与霸气,在班里我只要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慢慢地掏出手机,就可以成为全班最靓的仔,吸引着全班每一位同学的眼睛,当时的他们,普通的键盘手机应该都没有见过多少,更别说最新款的大屏幕触屏手机,我优越感爆棚,时不时就会走过来一个同学问,我玩的是什么手机,看着他们祈求我让他们摸一摸手机的模样,那种高高早上的感觉我非常享受。张玉苗秉承着好好学习的理念并没有对我的手机抱有多大兴趣,但也偶尔借我的手机听听歌。

前半学期,因为和我同学们在班里闹得特别厉害,太过放肆,我们刷新了他对最差一届学生的认知,我们这届学生成了他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为了劝我们好好学习,胡老师还把自己学生时期的学生故事告诉给我们听,希望我们可以引以为戒,胡老师说它曾经是一个闯荡社会的江湖浪子,后来兜兜转转了好久才回到学校继续上学,当时听胡老师讲他的江湖故事,血气方刚的我也颇有感触,我从心底里有些小崇拜他,年少气盛的我很想上去与胡老师结为异性兄弟,但是我搞不清罗辑的是;明明比我们还怂孩子的他,是怎么当上老师的!

忍无可忍的胡老师决定重新打乱座位,我换来换去被换到了余香荣的身边,因为当时的我有同桌情结,也因为张玉苗学习好,抄她作业很幸福,所以我抱着对老同桌分开的悲伤心情坐在了余香荣的身边,虽然坐在了余香荣身边,但是完全没有在意她,而是一直在意张玉苗会和谁坐在一起,也因为坐在了余香荣身边,过了半学期,我才知道原来班里还有她,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坐在她身边和她近距离相处的第三次,这一次余香荣并没有像我前两次见她那样显得活泼,我猜她可能也是沉浸在与喜欢的同桌分开的小小悲伤中,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所以我想做些什么事逗她开心,我坐在余香荣身边,在她略显伤感还有些呆滞的眼神下,在她桌子上的保护贴纸上画了一条龙,期间她警告我不要在她桌子上乱画,但是我没有听,她也没有阻止我,估计对我很无奈,画完后我怀着炫耀的语气问她好不好看,但是余香荣并不怎么会欣赏我的艺术品,她面无表情的将贴在桌子上的保护贴纸给撕掉了,表情很严肃,识趣的我没有再去招惹她。

后来和余香荣的相处还是很融洽的,从抄张玉苗的作业,到抄余香荣的作业,这期间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违和,依然很惬意,时不时的,我们还会在上课时开小差,一边嗑瓜子,一边在草稿本上她一句我一句的装作在聊QQ,和张玉苗不同,余香荣是个特别喜欢玩手机的女孩,所以我们也多了很多共同语言,也因为我的同桌情结,所以我很喜欢和余香荣在一起相处的感觉,时不时地发呆看她在做什么,自习课上,在夕阳照耀下的教室中,我趴在桌子上用胳膊捂着脸,偷偷地漏出假寐的眼,假装睡着了偷偷瞄着余香荣,周围有着那似恋爱又非恋爱的,是友情又混如爱情的微妙气氛,我与她的距离是;我一动肩膀就可以碰到她的胳膊肘,一抬脚就会踩到她的小白鞋,她的一颦一动都定格在我的眼中,过滤掉教室里其他同学的窃窃私语声,试着去听余香荣的每一次的呼吸声,然后与她用同样的频率一起呼吸,随着她的呼吸声陷入无限的幻想当中,不经意间就幻想到了如果余香荣是我未来的妻子……,在哥特式教堂下,钟声回荡在礼堂中,我拉着余香荣的手,与她四目相对,在牧师叽里呱啦一大堆的讲解下我们结为夫妇,将一切的背叛与不轨的想法都抛弃,努力过好当下的每一天,这一刻,我要比所有人都幸福,任凭着我的心愿,我变成了拥有你而最幸福的人,这一刻我多想将你贪婪地拥入怀中,抱着你,从三叶草的种子萌发出嫩芽,抱着你待嫩芽长出叶片,抱着你等叶片枯萎之时种子掉落,抱着你看种子埋入土壤,待种子生根发芽,周而复始,永不间断,可惜的是你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也不曾尝试过我是否有这样的耐心,可能美丽的原因是它从没存在过,我只是看到了那恍若存在于手心中的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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