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詹的语出惊人是出了名的。
高一那年,婉婉才有幸与温詹同班,想想像温詹这种从小就优秀到骨子里的人,能与他媲美,啊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与他站在同一条路线上,对于婉婉,对于宛如婉婉这种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一件幸运儿才配获得的礼物。
光鲜的一度让婉婉错失自己,
错失那个置身于黑暗中的自己。那个真实的,卑微的自己。
开学那会,是个炎炎夏日。青葱的树叶婆娑起舞,光影在其间漫步,一路蜿蜒,路的尽头是高二一班,还没进门就俨然自成一派,是专属学习的胜地,多少学子为了能进这个班级,那么难眠的夜晚啊,那么多挑灯夜战,那么多付出的汗与泪,婉婉也是其中一个。
那时候的婉婉同温詹一起,温詹还是那时刻照顾她的哥哥,温懿婉也是那个粘人的妹妹,两人肩并肩的走进教室,阳光洒下来,照在背后。
婉婉环顾四周的生疏,默默的跟牢温詹,跟他一起坐落下来。出于对陌生环境的好奇,好看的杏眼转溜转溜地看着这些陌生却又无比让人心怀希望的环境。不同于其他班级的吵闹,一班的气氛甚是安静,安静的出其不,即便是新开学的日子,大家都早早的领了书,各自安静的坐着温习新课本的内容。婉婉很快就融入了这紧张的学习进度,生怕自己跟不上速度,毕竟自己不是特别聪明的人,但温老爷子说过,笨鸟先飞。说的很有道理。
哒。哒。
有人推门进来。
终于,这帮孩子们陆续抬起头,看着闯入者。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历史老师兼班主任,姓周名深深。”年轻的男人缓缓走到讲台前,将胸前的书本放在讲台桌上,满怀笑容的看着他们,话里话外都是一片文绉绉的气度。
居然是个这么年轻的老师。婉婉默默在心底诧异道。
男人不急不躁的又补充道,“相信你们看到我的模样一定会怀疑我这么年轻到底是脸保养的好还是我真的年轻是吧。”这是一句肯定句。
场下却没有人理会他的冷笑话。
他也不尴尬,继续说道,“我的脸跟我的年纪一样都很年轻,具体几岁就不告诉你们了,保持点神秘感,”他边说边走到课桌间,“然后呢,你们是我带的一个班级,我想如果相处顺利的话,我们会保持两年的师生关系,当然以后你们考上大学后还要我管也是不太现实的哈哈。”
周深深的话很多。一个人说笑没人理会他,他也可以自己讲下去。这是婉婉对他的第二印象,顺便默默给他取了个绰号“神(深)话唠”。
而神话唠也是相当出色的完成了他绰号的使命。一个人硬是讲了两节课的时间,从他的学历史到他对以后的规划与期望,大概是已经把他这个人讲得透彻了吧,这才停下话题。
开学第一天,除了一班都是不上课的,做为学校榜样班级的一班在学生们打闹着玩耍的时候开始了他们的第一课。
数学课。
接触的第二个老师是周深深的反版——华醇男,名字听起来是个很有味道的人却是冷冰冰的美人儿,对数字造诣极高。
华醇男在黑板上整齐的写着三角函数题目,她讲课也是特别有技巧的,那些难懂的数字在她的口中说出来异常的变得生动易懂。学习方法对了,学习进度也就飞速提高上去了。。婉婉一点开小差的空隙都没有。
但。
冰美人的课讲的好是没错,可下课铃响起上课铃又唱起一番轮回下来,大家都有点吃不消,又是一声下课铃,婉婉还在奋笔记着黑板上的知识点,突然感觉背后被戳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去,后桌是个戴眼镜很是斯文的女孩子,披着长长的头发,她压低身子靠近婉婉,悄悄的跟她说,“同学你有带那个吗,我那个来了。。。。”
婉婉立马就会意了,从书包暗格里摸出一张粉包装的玩意递给她。可冰美人看起来还是没有给下课的意思。婉婉见状在下面拉了下温詹的袖子,“哥,你让冰美人停停呗,我有些知识点还消化不了。”
冰美人?温詹起初还有些懵。
婉婉湘画醇男的方面努了努嘴。温詹随机轻轻点了点头。到底是聪明人。
然而....
“老师,你上课节奏有错误。”
????
卧槽。
婉婉惊呆了。
温詹居然指责冰美人?
冰美人立马就拉下脸,“温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老师你的讲法那些后面点的同学肯定无法跟上你的学习进度,那对他们来说你的课就是浪费时间。”
冰美人看了看底下的学生,“在一班,还有跟不上的学生?”
言下之意,一班的学生都得顶聪明。
“那算我一个好了。”说着,温詹脸色摔的比冰美人还臭。
开学第一天温詹就把冰美人得罪了,好在他成绩优秀,即便后面的课上冰美人都有意无意地挑刺与他,温詹都能游刃有余的接触,也正是温詹的游刃有余巧妙的化解了婉婉形式上对他的亏欠,另婉婉更是在以后哪个老师拖课,毫不客气的把他当作挡箭牌。
想想那时候真的是天真饿可爱。
婉婉摸着伤口附近的皮肤,安静的坐在温詹的车里,就在前一个钟头,温詹跟顾晚提出要回去了,回去顺路婉婉被他硬塞进车里美其名曰送她回家,然后开着车载着两美人扬长而去。
温詹先送了顾晚回城中心,两人互道晚安分别后,车里就剩下婉婉和温詹两个人。
晚上的秋风,冷冰冰的。
婉婉开着窗,风打乱了她的秀发,看不清她的眼。
“你不打算解释什么吗?”
这次是他先打破沉默。
“你又有跟我解释过什么吗?”婉婉反问。
温詹又不是说话了。
他总是这样子,婉婉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他也不是,就在刚刚送走了他的未婚妻,此刻却在这次互相质问对方。
真是好笑极了。
是不是秋天的夜晚都是这样子的冷,婉婉拉拢了身上的外套靠在后座,也不知道温詹打算开去哪里,反正自己也没选择权,就任命的靠着,总会到终点的。
时间长了,婉婉也困的浑浑噩噩。一下子急刹车把她吓个激灵,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已经被温詹拉出车,婉婉都不明白他是怎么动作那么迅速的。等彻底清醒了已经被领到公寓门口,那扇红木门就在她眼前冷冰冰的被关上。
温詹没有开灯,温懿婉没有说话。
两人就僵持着。
最后在婉婉的喷嚏声中打断。
“婉婉...”温詹好像哑着声。
“嗯?”婉婉软软的回应。
“那个男人是谁?”
???
婉婉真的是好奇温詹为什么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某天的八卦新闻上有篇这样子的报道:
【温家小千金住宅惊现男人踪影!是友是炮?现在富家千金都这么玩?】
这种小道新闻又怎么能相信,刚出这坎的时候,陈深就火急火燎的跑来找她,笑的那叫一个前仰后翻。
什么男人踪影,是友是炮。
全是陈深。
那会非要夜聊八卦,一时兴起,两个人都喝了小酒,迷醉时看酒不够了就非要两人相互搀扶着去买酒喝,这下好了,也是走了狗屎运,下楼就遇到狗仔。
没想到,温詹也看到这个新闻了。
听他的语音,还当真了。
婉婉又想笑。
果然他都不了解自己。
她温懿婉何时又是那么不自重的人了。
温詹见她不回答自己的话,反而冷笑,就当她是承认又不好说。“温懿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以为你起码知道分寸。”
“我不知道分寸?”
婉婉抬头,怒目瞧他。
“温詹,你说说什么是分寸?是对自己哥哥心有觊觎?是对自己的男友二话不说就出国找了个未婚妻自己还要舔着脸去讨好他们?还是那些八卦周刊上草草几个虚构的故事就让你认定我?”
“....”温詹没想到婉婉会是这么犀利的回击。
婉婉还是看着眼睛说,“与其说我不懂分寸,温詹你看看自己,背着自己未婚妻把前女友带到你的公寓,你就很懂分寸吗,懂不懂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温懿婉!”
温詹气极了吧,怒冲冲的拉近两人的距离。
男人极具攻击性的指尖轻而易举的挑起婉婉的下巴,与生俱来的高低距离使婉婉更加有压迫感,浅浅的烟草味鼻息打在脸颊上,这种久违的亲近打的婉婉措手不及。
本来就瞪着他,现在被他更贴近。
怒气一下子没有。
剩下的都是溃不成军的怀念。
坏男人是真的让人留念呀。婉婉看着温詹慢慢凑近。
有时候真希望自己就是那只有天鹅血脉的丑小鸭,那即便现在是灰暗的,可总归有个念想,等那么难熬的日子,难走的泥泞路过去了,自己还能梳着白嫩的羽毛,还能高傲的看看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