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飞徉,你累了吧?
好好睡吧,我不会惊醒你的……晚安……
好冷……
像是到达南极一样……
飞徉,我真的好冷……真的好冷……
头上开始冒出了冷汗,可是我还是紧抱着你……
已经是晚上12点了……
秒针,很快划了过去,今晚……已经过去了……
谢谢你——飞徉,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不会忘了你,你送给我的蝴蝶兰,我们的“天使之爱”,我们一起许下的愿望,我们一起去过的幸福天堂,我们的天乐街,你送给我的“恶魔”娃娃,你为我做的红豆汤圆……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尽管感觉越来越冷,可是我居然能够忍耐!能够忍耐到——翌日的清晨……
冷汗已经把我全身都包围住……
“织憬……”飞徉已经醒了吗?我怎么隐隐约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我还没有飞去天国吗?
“……”我想说话,可是——连睁开眼睛都好费力……
“织憬,起床了!懒猪。”
“飞徉……”
“织憬,起床了……”飞徉冲我笑着说,可是,当他触摸到我冰冷的手的时候……
“织憬!你怎么了?”
“好冷……”我的全身,真的好冷,像是南极的一块冰……
“织憬!织憬!”飞徉紧张地捧起我的脸,也是一样的冰冷……
“我……好冷哦……”
“织憬!清醒点!织憬!”明明能清楚地听到飞徉惊恐的叫喊,他让我清醒……可是,我怎么也清醒不起来……
“好冷……好冷……”我的声音渐渐沙哑……渐渐不清晰……
“织憬!撑住!你不可以……”
我被飞徉抱了起来,迅速地冲了出去……
“吱——叭!叭!”阵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回荡在耳边。
“可恶——让开啊!”
是飞徉急噪的吼声……
“吱——”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我身上的安全带随之被解开,若隐若现再次掉进飞徉的怀里……身子是倦缩着,因为冷,好冷……阵阵恐惧和刺骨的寒冷却不停地向我蔓延过来……
“织憬!你要撑住!织憬……”
接着是阵真急促的脚步声,氧气罩罩在我嘴里,给我输氧,我被推进了急诊室……
飞徉的惊恐的声音瞬间消失在耳膜……
周围怎么像死一般的沉寂?世界的声音像是全部消失一样的可怕,是我睡着了吗?还是……那为什么会一点知觉都没有呢?
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小时……
我的手轻轻地动弹了一下,氧气罩依旧罩在我嘴上……
“嘀——嘀——嘀——”
能证明我还活着的就是旁边的心跳测控器,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还没有死,我还活着,太好了!心里暗暗高兴着,像这样死硬撑着,我却能侥幸活下来,太不可思议了。
逐渐闻到了我最讨厌的消毒水味,有点刺鼻。
“呃……”我正打算摸索着身边熟悉的感觉的时候……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是飞徉的……声音……
“实在是……她的病情已经……已经……虽然刚才度过了危险期,但是她的情况实在相当的不稳定!我们也……”
“医生!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她!”
侧过脸,看见飞徉——崩溃如死灰的脸……
泪——瞬间滑落唇边……
“唉——我们实在无能为力,找不到相同的骨髓,你叫我们怎么救?”
相同的……骨髓,我和余熙熙的骨髓不就是……飞徉还不知道,我不能说,既然我都已经选择了——项织憬!不要怕!坚强点!
“怎样才能找到相同的骨髓?”
飞徉不肯放弃掉最后一丝希望地乞求道。
“如果她……”
“飞徉。”
不要说!医生!不要说呀!我不能让飞徉知道……
“织憬,你醒了。”
“呵呵我没事了。”
“傻瓜,快点躺好。”
“唉……”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走了出去。
“飞徉,你不用再为我费心了,其实我……”
“我去找余熙熙!”飞徉立即打断我的话,坚定地说。
“飞徉!”我瞪大了双眼吃惊地看着他,睫毛跟着轻轻丹东了一下,我真的难以置信……他怎么可以去,我可以!我可以这样——死硬地撑着!我真的可以,我不想再让他为了我而……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余熙熙喜欢飞徉,但是,即便她是我的姐姐,我不奢求了,我已经决定放弃了!飞徉,不要为了我而再做无谓的牺牲和努力了……
“织憬!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看着我死吗?飞徉不敢往下说,把话硬吞了下去……
“你不要去,好吗?”
“为什么?”他平静地问我,低下头……眼神无比的暗淡,不知道他的心包夹了多少复杂的情绪?一定轻轻地被我的话伤到了……
就像是不小心的碰撞,但是,也会留下伤口,似乎——永远都无法愈合,即便是有一天愈合,但是留下的伤疤,也会永远凝固在原地……是永远都忘不掉的伤疤……
半晌,我想了好多好多……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让我去吧……”
他突然愣住了,但是,又马上恢复,吃惊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让我去吧!飞徉,你不要再为我做什么了,我觉得好满足,再做下去,只会是给你添加负担,我不想……”
我轻轻地抿紧嘴唇,淡淡地冲他微笑。
他会答应我吗?
“我不答应!”
果然,我得到了意料中一样的答复……
“飞徉,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保证,我会好好的!我会回来,我不食言,好吗?”我继续微笑……不,是苦笑吧?
“可是……”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很担心我,你害怕我会突然离开你,害怕我一个人……害怕失去我……可是,我只是不想再这样自私下去了,我不想瞒你,直至现在,我都一直渴望自己能够拥有我的亲情!我希望它能够回归,但是,我同样不能失去你给我的爱,那是连亲情都无法代替的!我去……只是要告诉余熙熙……”说到这里,我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但是依旧抬起头,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正经八百地说。
“我爱你,飞徉……”
“织憬。”
这一次,飞徉是震惊地看着我,他的睫毛跟着他的心、我的心,一起微微地颤动着……
“……”我轻轻地拿开氧气罩,轻轻地,用我冰冷干燥的唇,吻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