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代,南大陆不满梦域公国的统治发动暴乱,暴乱起源于白荫山,是迄今为止大陆历史上最悲惨的战场,发动者是古顿迷兰琪帝国的大神官,他们因那次暴动导致南方在战国时期的死亡人口占整个大陆在整个战国时代的死亡人数的一半还要多,因此南大陆又被称作南大荒。
白荫山除了终年的黑色浓雾之外就剩下永不腐朽的白骨了,因此又有人称它为白骨之森,由于这里浓郁的戾气吸引了很多妖怪,南方的大妖怪幽狼统领了白荫山一百多年了,那是南大荒人类的黑暗时期,也是妖怪横行的时代,甚至当时的神圣巫师联盟都拿白荫山没办法,那时候的白荫山被更多的妖怪称之为【天府】,天之府邸,表示他们行的是天道,可谁都清楚那是一群烧杀抢掠的妖怪。
纪川311年,雪国大公主梨蔚秋代表南方神圣巫师联盟与白荫山妖帝幽狼谈判时被困,她的副官上弦灵晚和青韵山大妖主樱十七援救,那一战幽狼死于天府白帝城,白荫山的妖怪要么战死要么归降于梨山白旅,总之自那一战之后白荫山便成了空无一人的死山了。
皎洁的月光为这座骨山更添了一份寒意,雾很浓,但还是能隐隐地看见山的顶端那座支配了南大荒近一百年的罪恶之城,天府白帝城。
“你确定我哥在这里?”陆明漪踢开了脚边那阴森的白骨,一股说不出的凉意不断地朝她袭来。
“这是【碧水阁天】的情报,【刺心阁】和【天语城】在会于今晚截杀陆明津,而白帝城将是他最后一站。”繁笙咬牙说道。
“最后一站是什么意思?”陆明漪问。
“这段时间他去过三个地方,天语城,殇城旧址和苍家古宅,你想想什么东西能将这三个地方联想在一起。”
“包括这天府白帝城,寻常人可能不是很清楚,但使剑的都应该知道,被苍篱前辈列为第一龙斩的皇醒篇。”
“没错,所以他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到这里来的。”
“繁笙少爷?你们大晚上在这里干嘛呢?”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年轻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
“云桐?你都当城主了还需要出来执行任务吗?”繁笙脸色打趣道。
“没办法,神在那家伙在女皇面前把陆明津说得那么可怕,女皇才点名要我来的,说起来那陆明津我们都认识吧,能强到哪里去?他也有脸说自己是剑皇。”云桐唏嘘道。
“看来宁绕月是认真的。”繁笙抬头看着那轮满月,阴森的风扬起了他修长的头发。
“可不是嘛。”云桐一边心不在焉地说,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暗金色匕首。
“【破晓】?”陆明漪的喉咙像是卡了根刺。
麻衣青年负剑而立,雾气渐渐变淡,他凝视着山坡上那即将登顶的三位熟人,嘴角咧开的像是一朵灿烂的荷花,顺着明月皎白的光,他的身后的石碑上赫然刻着五个大字,【天府白帝城】。
“来得真早。”繁笙淡淡地说。
“好久不见,云桐,明漪还有繁笙少爷。”陆明津满嘴笑意地看着三人中最靠前的繁笙。
“你真的加入【最神银滴】了?”繁笙有些紧张地问。
“是啊。”陆明津伸出左手,银色戒指上面有一把用翡翠雕刻的‘剑’字,剑之戒。
“十年前你背叛了我,三年前你背叛了离国,这一次你能不能背叛【最神银滴】?”繁笙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陆明津会回答的这么毫不犹豫。
“呵呵,在你繁笙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陆明津嗤笑道。
“哥,你跟我们回去吧。”陆明漪咬牙说道。
“我之所以还没离开是因为我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什么?”繁笙问。
“从今天起,你们就当陆明津死了。”陆明津挥舞他手里的长剑,大理石地板上出现了道深深的剑痕。
“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陆明漪嘶吼道。
“好...”繁笙的语气跟他握剑的那只手一样,都在微微颤抖着。
“他要这么说的话,我现在可以动手了吧,繁笙公子。”云桐长长地叹了口气,身后亮起的两阶金色灵格驱散了黑雾,诡异地风缠绕在他的四周,最后都汇入了那柄刺心阁的神级匕首【破晓】。
“好久都没和你们这些南大荒的青年翘楚切磋了。”陆明津再次挥舞长剑,一股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妖风掠向云桐,月色渐渐被黑云遮掩。
“【山鬼的岚吹】!”繁笙惊叹。
若是寻常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都看不见云桐身后的那堆白骨已经被妖风切开了,唯一能发觉的东西却都看不见了,没错,他们都不知道云桐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繁笙的剑眉紧索,额角不知何时冒出大量的冷汗,他知道自己的视线离开云桐只有陆明津挥剑的那一刻,仅仅一刻那个人和他刚才爆发的强大灵力就像是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轰...’白骨堆后知后觉地塌了。
“空间之术么?”比起繁笙而言,陆明津算得上是镇定的,他集中精力观察着这附近,结果都是一无所获,那么结论只可能是那种术式了。
“空间之术?看来你对刺心阁的了解依然是那么片面啊。”云桐像是鬼魅一般出现在陆明津身后,他将【破晓】反握,朝着陆明津的脖子刺来。
“【雷动,黑雷夙】”陆明津浑身流淌着黑雷,在他动身的那一刻大地震动了一下,他的剑刃上跳动着更加暴躁的雷霆。
“这应该不是你们陆家的雷剑术吧。”繁笙看了看陆明漪。
“不是。”陆明漪面色铁青。
“这就是用灵免矿原石锻造的匕首吗?真难缠。”陆明津愣了愣,当匕首和长剑碰撞在一起,黑雷瞬间消失了,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让那家伙近身只会更难缠。
“陆明津,这天府白帝城有你要的东西吗?”青衣剑客面无表情地走向陆明津,可他剑鞘里躁动不安的黑剑表示了他的怒意。
“目前来说还没有,不过我大概能猜出来你爷爷剑魔神无把神醒残页放哪儿了。”陆明津讪笑道。
“还用猜?那个老家伙凭什么单以剑道便能入选一个时代的神圣十大巫师,要知道大陆历史上仅有两位剑客获得过那个荣誉。”神在一边走向陆明津,手里的黑剑【湮日】一边缓缓爬出剑鞘,他迫不及待要去斩杀那个让他剑皇称号遭世人质疑的罪魁祸首。
“祭安城的布璃泽将【神醒】列为禁咒之书里剑之禁咒,那是剑术的唯一禁咒,可那个禁咒是真的失传了,为什么你非要去执迷于找不到的东西呢?”云桐不解地问。
“不,它没有失传,我用过,所以我沦陷在它的强大里。”陆明津嘶吼道。
“十年之前在离国殇城北边的废墟里是我和你对的招,我承认它比皇醒强,可我也能肯定那不是神醒。”神在拔出了剑,黑雾缠绕在剑刃上,疯魔的剑从来就喜欢在充满暴戾的地方战斗。
“不是神醒?那你说说那是什么?”陆明津大喊的声音几乎嘶哑,他的双眼充满了血丝。
“你和他真像。”这一刻神在又收回了剑,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拔剑的必要了。
“他是谁?你那个疯子爷爷?收剑干什么?你是觉得现在的我不配你动手?”陆明津怒不可揭地瞪着神在。
“诶,走啦走啦,别跟这些凡人一般见识。”白衣僧人走向陆明津,步生金莲,仿佛这个世界没有明月,没有白骨也没有黑雾,只剩金光,这一刻没有人比他更像是神祗了。
“你是谁?”神在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
“我阿?经橦,送你一剑吧,不用谢。”
白衣僧人笑容妖艳,右手食指和中指聚拢一挥,一道金色剑气朝神在袭去,神在拔剑抵御连退好几步才勉强接住。
“剑神之姿!比苍篱只强不弱。”神在评价完便吐了一口黑血,他的黑剑【湮日】也有了新的裂纹。
“别拿我跟剑神比,我毕竟不擅长使剑,再见咯。”白衣僧人说完便拉着陆明津消失了。
“没事吧?”陆明漪递了个手帕给神在。
“不用,那个人叫经橦?”神在颤抖地推开陆明漪的手帕。
“没错,从那一剑能看出来,他很强吧。”繁笙咽了口口水。
“他比我见到的任何人都要强!我要去一趟【沉月楼】,可我不确定我能否活着走过去。”神在瞥了繁笙一眼,又吐了一大口黑血。
“心头之血为黑色,他受了极重的内伤,我们快点出发吧。”云桐不知何时出现在繁笙的身后,他的语气很沉重,或许他们太小看【最神银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