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城是雪国艾斯珪诺的王都,这里被称为大陆最安全的城市,和别的王都不一样,这里几乎每天都是一片严肃的景象,街上的巡城军比来往的路人都多,像是一座随时准备战斗的城市,初到永恒之城的人都一致以为自己走进了雪国的军事基地。
北巷尽头的府邸是士兵巡逻最频繁的地方,尽管府邸有些破旧老气,可大门牌匾上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不得不让这些士兵重点对待一下,羽名府,二代雪王亲手提的。
雪国有三大司,主政务的大相司,主祭祀的大神官,主军事的大羽名,大羽名是雪国军方最高的职务,就算是军区司令官也比羽名少了一阶军衔。
从战国初期到现在真王十三年,几百年都过去了,雪国大羽名这个职位却一直都被一个家族垄断了,就好像这个职位是世袭的一样,可雪国没有什么是世袭的,就算是王位,但人们一说到羽名府,下意识就会补一句,上弦家。
雪国艾斯珪诺是在战争中诞生的,所以这个国家一直都把军事看得尤其重要,每一任雪国羽名都是让雪王都忌惮的人物,而且上弦家几百年的家底,更是让人不放心,直到纪川304年,大羽名上弦念岳带亲卫银刀团闯进梨洛园,企图坐上那个空了十八年的王位,史称‘梨洛园银刀案’,上弦家被诛全族,只有一个人逃过了那次灾难,那就是在忘尘阁学习的上弦灵晚,十五年前真王泉弥木登基,任上弦灵晚为雪国大羽名,雪国兵权再次落入上弦家。
同为雪国六大家族的上弦家如今显得格外寂寥,仆人和侍卫虽说不少,却是没有半分生气,因为这座府邸只有两个人姓上弦,还有一个是捡来的,两位身份尊贵的人都不爱说话,这些下人们又怎敢多言。
庭院四周几株梧桐树格外茂盛,积雪都压不坏的枝桠遮住了庭院的半边天,树下的少年盘腿而坐,双目紧闭,睫毛微微颤动,周围笼罩着一层白光。
屋檐下的绝美妇人端着一杯茶,若有所思地看着树下的少年。
缓缓走来的是个紫瞳白衣人,脸色铁青,嘴唇苍白。
“岐山先生回来得比想象中的早啊。”绝美妇人轻笑,喝了口热茶。
“出了点意外,快马加鞭就逃回来了。”白衣人叹了口气。
“逃?我记得你去参加雅森流联盟国建国大典,如今这样狼狈就逃回来了,建国大典这么快就完了?”绝美妇人有些疑惑,毕竟是南方十六国一百三十四城联盟的庆典,没有十天半个月很不正常,这家伙才去了几天。
“我遇见里涧花渊了,差点丢了老命,南方我再也不去了,就算是宁饶月亲自邀请我也不去。”白衣人摆了摆手。
“里涧花渊?”绝美妇人轻轻念叨这个名字,突然眉头紧皱。“是他?”
“嗯,樱十七的小徒弟,如今是南方地下黑市里最贵的刺客,被称作刺客里的皇帝,我可能被他盯上了,不对,是已经被盯上了。”白衣人绝望地叹了叹气。
“呵呵,岐山先生难道对付不了一个刺客?”绝美妇人抿了抿热茶,笑道。
“对付不了,如今雪国能对付他的已经是屈指可数,因为他已经可以支配赤鬼了。”
“我没听错吧,支配?”绝美妇人眼睛瞪得奇大。
“没错,就是支配,他能在一瞬间转换成赤鬼的状态,甚至能够使用赤鬼的灵力,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
“那你怎么逃的?”绝美妇人笑意全无。
“那天正在举办一个秘密葬礼。”白衣人咽了咽口水。
“秘密葬礼?”
“那场秘密丧礼是在青韵山举行的,场面不大,但来宾都是大人物,宁饶月女皇,乱风者的麦柏尔,泷雨妖青缕,火狐芜红绫,妖帝墓碑,甚至波蓝袭尔帝国的王妃,前雪国大公主梨蔚秋也在场。”白衣人回想那个场面依旧是心里一阵骇然。
“是不是还有一位,雪国真王泉弥木。”绝美妇人一字一顿。
白衣人惊讶得看着绝美妇人,“您已经知道了?”
“能让大陆半个灵术世界来参加的葬礼也只能是她的了。”绝美妇人眸子泛着泪花,转身看着院子里纷纷扬扬的大雪,白皙的手掌往前轻轻一推,院子里厚厚的积雪一阵激荡,像是巨石砸入了幽静的水潭。
“大会长,南部有消息,樱十七被人刺杀。”白袍子青年半跪在地上,语气波澜不惊。
“消息确定?”戴着黑山羊面具的白袍人捏了捏拳头,问道。
“柊逝大人确认过。”
“怪不得三天前泉弥木突然离开永恒之城,一路往南,原来是去参加他徒弟的葬礼啊,柊逝有说是哪家做的吗?”
“柊逝大人倒是没具体说是哪家,他只是说,能做到悄无声息刺杀樱十七的,大陆只有三个人,可以排除两个,所以怀疑的目标只有一个,祭安城的布璃泽。”
“祭安城的布璃泽?那个家伙强大也好神秘也好,要说杀樱十七,他还没有那个胆量。”
“那大会长认为谁有这个胆量?”
“最神银滴。”
白袍青年皱眉道:“您是说最神银滴吗?我们的情报网确实有他们的蛛丝马迹,但也仅仅是蛛丝马迹罢了,还不能完全判断最神银滴真的存在。”
“靠你们查的那些东西自然什么都判断不了,不过说到底也是没有方向,现在该知道怎么查了吧。”
“您是说我们要插手青韵山?”白袍子青年说话间脸色渐渐变白。
“我们不配么?”
“明白了,还有一件事,今天有一团金色灵力进入了永恒之城,片刻不到就摆脱了我们的监视,初步判断危险级别为高危级,川谛大人正在城中搜寻那团灵力。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