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第二天一早一到学校，就是开会。
会议是南老师组织的作文组的会议。
第一件事情是分配新学期的课。我分到了五个班，虽然班不少，但是每个班人数特别少，一共加起来我才带34个学生。郑老师一个人带了150多个。剩下的那几个老师带的人数都不多。
如果带的学生人数不多的话，那么工资肯定也不会高。因为在培训学校，老师的工资一定是和带的人数相关的。
至于分配给哪个老师多的人数分配给哪个老师少的人数，也是根据每个老师上学期的业绩来的。上学期郑老师是作文组所有老师当中，续报率是最高的。续报率的意思就是：这个学期你接班时人数是一定的，那么，经过一个学期四个月后，到了新的学期，你这个班跟着继续学的人数占到多大比率。
以目前来说，整个作文组能做到的平均为40%多一点，郑老师的最好，大约能到60%。
对这一点我感到很惊讶，因为在原来的学校我们平均至少能到80%，个别老师会更高。
所以，“续报率正常的话，应该至少能做到80%。”在会议中我脱口而出。
郑老师立刻就生气了，说：“我们又不是公立学校，学员怎么可能这么稳定？！”
我说：“如果一个老师带课到最后，连80%的学员认可率都达不到，那么说明应该在哪个环节存在问题的。”
郑老师说：“你没有实际带过课，你不懂。”
“我带过。”我说。
“但是，你没有在我们这个地方带过。每个地方的家长层次是不一样的。在我们这儿，做到80%，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我没有再说什么。我想，我接下来手里的这34个孩子我一定要好好做，做出结果来，让他们看，太阳不从西边出来，我们也可以做到80%。
会议第二件事情就是确定开试听课事宜。
我们这几天要了不少电话号码，接下来就会邀约家长和孩子过来试听。南组长带领我们排了试听时间表。她的意思是我们利用周末来开，每个老师都同时开，这样量就大，我们要到号码的就能很快开完。
但是我的建议是，不能一次开这么大量的。我们可以先利用一个晚上开，学生放学之后来试听，而且量不要太大。我们用这次来趟下路，如果总结出路子来了就可以大量开了。
听完我的建议，只有梁璇说这样不错，其他的人都嫌麻烦。特别是郑老师，她都急了：“这样多麻烦，那么多人什么时候能开完。干脆一次开完算了！”
我说：“我们辛辛苦要的号码，不是开完就完了，而是要真的把他们留下。”
“你开试听课就能留下了？人家有需求的你不开也能报，没需求的你再开也没用！”
我在心里开始鄙视她了。
我转过头，问南组长：“南组长，您说呢？”
“我也觉得早开完为好，我们好有时间准备下周新学期的开课。”
我已经在心里大体知道南组长是什么样的人了。
这个组在这样的组长手里，我觉得，如果能发展好，除非发生奇迹。
于是，会议集体决定，利用本周末一次把试听课开完。
开完会，已经到中午下班时间了。
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我觉得有必要再和南组长建议一下关于试听课安排的事。我走到南组长的位置上，想让她出来和我单独聊一下。
她显得有点犹豫不决，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其余的几个人，然后给我说：“我急着回家，有事下午找我吧。”
我看见郑老师在窃笑。
我说：“好的。”但是，我心里已经下定一个决心了。
下午一上班，我就去了栗校长办公室。正好他在。
看见是我，他有点惊讶。
我说：“栗校长，关于作文组试听课的事情我想和您谈一下。”
“好啊。”他边说边示意我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
“您知道语文组关于试听课的安排情况了吗？”我问。
“不知道啊，我正打算下午了解一下呢。”
“上午我们开了会议，最后决定的是利用本周末，每个老师都同时开，一次开完。”
“哦。”
“我觉得这样安排虽然能保证很快开完我们手里的名单，但是，效果会怎么样呢？对于开试听课，我们要的是一个好的结果，而不是只是走这样一个过程就完了。”
“是啊。那你的想法是？”
“因为这是我们一次大型的活动，所以，我觉得必须慎重，做充分的准备，确保每一步都走扎实。所以，我建议先不这么大面积地开，先利用晚上学生放学之后开一场10人左右的试试，我们摸摸路子，总结了经验之后，我们再铺开。”
“是的，就得这样做呀。这样吧，等一会儿我会召集各组长开会，到时候旁听名单里我加上你。”
从栗校长办公室出来，正好碰见王娟从洗手间出来。我去完洗手间回办公室的时候，我感觉气氛有点不大对。我去看王娟，她装着在写备课，没看我。
大约半小时后，组长会议开始了。我和郑老师都在旁听的名单里。
栗校长先让各个组长汇报本组关于接下来开试听课的思路。
除了南老师说了我们上午研讨的思路之外，其他的几个组长表示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我想，如果我是栗校长，我会当场发飙的。作为组长，居然这样对待组内这样的大事。
栗校长虽然没有发飙，但是也看出是压住怒火的。
他说：“首先表扬南老师，对于重要的事情能做到提前规划。这是作为一个组长的职责。有些事情学校虽然会统一规划，但是，作为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必须有主动规划本本门要事的意识。”
其他几个组长都低下头来。
栗校长又说：“刚才南老师介绍了作文组试听课的操作思路，大家可以就这个思路发表一下看法，打击觉得这个可行不可行，或者，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其他几个组长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挺好的！挺好的！”
“还有更好的建议吗，大家？”
有几个组长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思考起来。
“我倒是有点建议，”栗校长没给他们时间继续装模作样，“我觉得这次因为我们来试听的人员特别多，如果能留下来的话，对我们学校发展来说，会是一个迅速增加人数的契机。人数增加了，老师的工资就会高起来。当然，咱们各位组长的收入也是根据本组内学员人数来提成的，所以，这次如果学员人数增加，你们的收入也一定会有大幅增长。所以，本次试听我们必须高度重视。”
他又接着说：“我建议，我们每个组长先做出方案来，然后我们一起过一遍方案，方案可行了之后，我们先找一个班实验一下，再优化方案，最后再大面积地铺开。”
栗校长说到这儿的时候，南组长看了我一眼。
“大家觉得这样可以吗？”
“不过，栗校长，我有个建议。”南组长说。
“南老师你请说。”
“我建议，这个方案由马丽老师来做。刚才栗校长您说的这个思路在上午的时候马丽老师也给我提过。所以，我觉得对于这个思路，她心里更有想法吧。她做出来之后我们可以在她的基础上完善。”
“马丽老师，你觉得呢？”栗校长问我。
其他几个组长有点惊讶，不知道这样重要的方案为什么要交给一个新老师来做。
“我试试吧，我全力做，做完我们一起看，有什么问题我们再一起修整。”
“好的。那明天出来怎么样？越早越好，我们就可以提前准备了。”
我说：“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