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来临之前，我们启动了招生。
当然，因为我们事先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其实，更是因为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还正处于校外培训野蛮生长的时代，所以，招生就很好招。
家长还没见过那么多的招数，所以，只要有人用一点点套路，招上生来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所以，到寒假开学之前，我们的全校人数已经过万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大量招聘，年前培训好，年后好代课。
但是，需要的老师太多了，所以，我们在面试的时候就把标准放的很低很低。
所以培训起来难度就很大。
我也隐隐担心明年的教学质量。
招生不难，但是一期过后如果质量不好想留住学生却不是简单的事情。
好在，栗校长说：“没事，再大的困难都能克服，加大力度，一定是可以培训出来的！”
我和几个骨干层商量如何能快速培养出老师来，最后我们商量出，采取师徒结对子的方式。几位骨干每人负责带几个新老师，这样就把培训的任务分化了。
那几个骨干也都尽心尽力，相对来说，培训效果还是不错的。
但即使是这样，贺苗也并不乐观，她对待这件事总是一反她乐观的常态。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教作文的，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当老师的。”她说。
“一切皆有可能。”栗校长也这样反驳她。
她也并不争论，但每次她都很清晰地表达出她的立场。
“你到底想要什么？”有一天晚上，贺苗半正经半开玩笑地问我。
“什么？”
被她冷不丁一问，我竟然回答不上来了。
“我……”
“你的人生，最终想要的是什么？”贺苗又问我。
我没考虑过我最终的人生想要什么，我只知道，我想要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把爸爸妈妈接到城里来。然后再奢望一点的话，第二个目标，我可以和他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给贺苗说了。
“嗯……我也是随便问的，你别当真。”贺苗说。
为她的含蓄我心里一惊。
我们之间从未这样过，一直以来，我们都觉得彼此就是自己，对自己多清晰就有多清晰对方。
但现在，我感觉，我们之间开始有故意掩饰的东西了。
